第14章 炼狱 二
杨镇转了转被震得发麻的手腕，开合虎口，心有余悸。
他用河洛把实力提升到了青铜顶峰，但身体——比如眼睛、耳骨、肌肉，都还没有适应青铜顶峰的战斗节奏。
“喝！”杨镇大吼一声，把真气运转推动到极限，被砸飞佩剑的余悸与战力飙升的兴奋，令他浑身发抖，怒目圆睁。
宋豹甩动手臂，大笑道：“你还真准备战斗啊，区区一个青铜？让我来告诉你一个，只有白银级才知道的烫知识。”
他的身体忽然从原地消失了。
“从青铜级升到白银级以后，力量会发生根本的变化，其中最显著的一点就是速度！”
房间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个宋豹的残影。杨镇努力的用眼睛，用耳朵，用身体去锁定去适应。
宋豹的声音从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传来：“而到了白银级，你看，我可以轻松的把速度提升到四倍。”
“在这个以力量为尊世界，快就代表碾压，快就代表你看不见我，而我却可以——中！”
宋豹骤然出拳。
从死角狠狠砸向杨镇的左肋。
突然！
杨镇侧身！
沙包大的拳头直直地从上方坠落！
砰——
拳头落在宋豹的脑门子上——
咔嚓！他脑袋撞穿了地板！！！
“看来你的速度还不够快啊。”杨镇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自己的佩剑。
刷。宋豹再次化作幻影：“你找死啊！”
他再次化为幻影，围绕杨镇高速移动，然后飞起一腿。
杨镇横扫相迎。
砰！
两人胸口中招，各退数步。
杨镇的护体真气被一脚踹散，六转罡体的防御几乎破防。
抬头望去，对面看来也不好受。
“好大的力气，你明明是个青铜，却拥有与我一战的实力，很好！”宋豹一跃而起：“让我战个痛快！”
竟直线奔袭。
大跨步，他高高举起拳头，下勾拳，巨大的压力笼罩半空。
杨镇拧身翻转，右腿突破拳网——一寸长一寸强——轰！
宋豹浮空。
惊叫：“你怎么没破防？！”
杨镇不搭话，脚发力，双臂冲天炮——雷鸣八挂！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连续八个炮锤打在宋豹身上！
顺手捡起刚才被砸飞的两尺宽剑，噗的一声把对手钉在墙上。
“我破你全家的防！畜生！”杨镇拔出短剑，挥剑正要斩首，身后的地面陡然破开。
卢淼摔在地板上，连续翻滚。
杨镇一愣，眼光扫到他身上的伤口，口不择言道：“你还活着吗？”
“我被魔气污染了。”卢淼满头大汗。
杨镇松了口气，顾不得贴墙瘫倒的宋豹，舒臂抄起同伴，向小校场的反方向冲去，撞破墙壁，跳下三楼。
落地翻滚间，杨镇把两仪火送入卢淼体内，后者发出怒吼，当场晕厥。
正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一声巨响。
三层的石楼如雪崩坍塌。
莫红脂如飞来峰，轰隆一声撞击在杨镇的身侧，地面都被砸出个陨石坑。
她的情况也很不妙。
一只手臂上灰气缭绕。
“走！”莫红脂不解释，用另一只蒲扇大手抓住杨镇，杨镇夹住卢淼，三人撞开寨门守卫，遁入寨外山林。
……
一顿饭的时间后，三人遇到接应的圣堂僧侣。
僧侣们马上展开对莫红脂的救治。
杨镇发现卢淼已经气绝身亡。
卢淼的伤口被魔血腐蚀，杨镇用两仪火一烧，把他的经脉几乎全部烧毁。
真气武者的生存与真气周天流转紧密不分。卢淼失去真气经脉，很快就失去活力，等到与僧侣回合时，已救不活。
圣堂僧侣几乎驱散莫红脂手臂上的魔气后，引导杨镇做了驱散的练习。
“卢淼摆脱魔尸的时候已经被魔气噬体，你救不了他。”男使者道：“你无需自责。”
杨镇看向精神萎靡的莫红脂，一脸不信。
女使尖声道：“你们修炼的那个真气是凡人武学，对魔气毫无抗力。莫姑娘修炼的是斗气，斗气与源气互相克制，因此幸免。”
斗气？杨镇愣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
即使远在起源大陆，人们纷争大陆的修炼体系认知，也是从斗气开始的。
“自古以来，源魔就一直在觊觎我们纷争大陆，白虎圣城能阻挡源魔的大军压境，但是小股源魔绕路侵犯纷争各国的历史，已经绵延千年。”
“为了打败源魔，为了发动每一个人，我们红隼国的救世主鲧，创造了真气武道。”
“真气武道不需要灵根就能修炼，把真气武道修炼到圆满境界，能自然引入斗气修炼，把斗气修炼到最高境界，足以媲美筑基修士，战胜绝大多数魔将！”
莫红脂凝视杨镇的双眼：“我看到了你的愤怒，那么就尽快完成真气武道的修炼，锤炼斗气，让无辜的人不再枉死！”
男使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传魔使是怎样伤到你的右臂？”
莫红脂把小校场用魔尸炼魔兵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我本想抢下那个魔像，但是仅仅是碰到就……”她翻开手掌，那里一片焦黑，掌骨毕露，“没想到这么毒！”
男使道：“疫魔兵的特点是剧毒，是上克下的群攻型武器，如果级数不够，很容易被破防。”
女使抓住莫红脂的手腕，细细抚摸伤口，很多肉都已经在救治的过程中烧掉了，只有斗气充盈的筋膜和骨骼尚在。
“疫魔兵的毒性变强了，从侵蚀进化到了破坏。”女使道：“这种变化不符合圣堂过去对源魔的定义……”
“侵蚀是源魔的习性，侵蚀是对丰饶世界的寄生，侵蚀是不事生产的掠夺，但是破坏不是，破坏代表不惜代价，代表它们要赢，代表——全面战争！”
……
己亥山寨，小校场。
只剩下半截的传魔使把奄奄一息的宋豹放在地上，问道：“那个女人就是公主直辖第七队的队长莫红脂？”
宋豹呻吟了一声。
“人类真是太脆弱了。”传魔使不屑地笑了笑，伸手插入被杨镇刺穿的位置。
宋豹“噶~”一声，翻白眼，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传魔使的身体开始融化，融入宋豹体内。
过了一会儿。
“宋豹”猛的一个抽搐，坐起来。
他的皮肤变得灰白，仿佛被石化了似得。
他环顾还呆傻傻围在校场四周的魔尸，指尖射出一道乌光，噗——，乌光射穿了所有的魔尸，又被他一口吞下。
很快，魔尸全部腐烂成了骨骸。
他咂了咂舌：“速成无法汲取负面情绪，生命精华也差了好几倍，不过够了，足够我去斩了那个女人。”
“还有那个青铜卫！”
“闭嘴。卑贱的人类，你没有资格有自己的想法！熄灭吧，这个躯壳已经属于我了！”
我要杀了那个青铜卫！宋豹狂怒地嘶吼起来。
“安静！”传魔使憎恶地喝道：“我会杀的，弄死那种级别的生物，和捏死蚂蚁也没有区别，你给我安安静静地泯灭掉就好了。”
传魔使跳上祭台，一把捏碎木质魔像，露出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他把匕首放在舌头上舔了舔，那摄取了无数魔尸生命精华的乌光，与血一起融入匕首中。
匕首上的寒光不再，它也变成了灰白色。
传魔使跑下山坡，匕首一挥，青铜卫与黑铁卫纷纷被划倒在地，片刻后它们再次站起，目光呆滞，眼泛绿光。
传魔使眼望寨外的无限山林，舔了舔嘴唇：“狩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