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地造化
秋意已尽，严寒朔风却还未来，林牧冬眠的居所也已经选好。
先前实力不足时，他准备在偶尔发现的一个树洞里居住。
如今在发现那棵神异竹笋后，林牧决定：就在这竹林边缘的厚厚竹叶下！
体会到竹林清气好处的他明白，若是长久地在这里成长，对自己的好处将是无比巨大。
一个冬天的时间，对眼下只有几年寿命的自己，足可让自己冒一冒险了。
再说这整个黑鬼林的动物，无不对这片竹林敬而远之，之前那只奇葩青蛇，想来也是偶尔进入，尝到了甜头，才以此为巢。
呆在这里，反而更加安全。
之所以在竹林边缘冬眠，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发现这里生机异常，挖到灵笋将自己也捎带上罢了。
虽然这种机率小得可怜。
天气愈发严寒，林子里已经越来越多的动物进行冬眠，在天地一片肃杀的气氛下，这片阴森恐怖的黑鬼林反而显出一丝宁静。
不过在林牧冬眠前，他准备进行最后一次进食，一次最疯狂的进食。
或者说，是确保安全的一次行动！
小心翼翼地咬下灵笋的一片叶子，甚至将它伤口破损处滴出的几滴笋液都吞下，精神一片清明的林牧再次来到阴煞邪地跟前。
“嘿嘿，兄弟们！我，林牧，又来了！”
“嘶嘶”一笑，四根将要生出灵智的槐木齐齐抖动，林牧的凶残，在这一阵几乎是一天三四次地吞噬阴气中，被它们铭记在心。
南方唯一不动的槐灵麻木地感觉着对方地吞噬，心中早已认命。
吞灵诀全力发动，却不再吸收树干中的阴气，槐灵精神一阵颤动，心中一惊，对方竟然要吞噬自己的灵体？！
“吞噬你灵气那么久，按说足可报当初你追杀我的仇怨。但是抱歉，无论是那个布下阵法的中年男子算天河，还是那个中途来过的兽灵道人，我都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对不住了！”
经受竹灵之气洗涤的神念，轻松寻到那个散发着害怕情绪的灵体，心念驱动，想要捉拿过来，却被槐木本体死死吸住。
“……你记忆里关于我的存在，我是一定要毁去的！莫非你真以为在你本体里，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吗？”
充塞体内的竹灵清气，一进入槐木体内，就如两个宿敌相遇，在林牧的有意驱动下，在槐木体内引起一片混乱，本体再无法给槐灵提供帮助。
在体内笋叶源源不断地支援下，林牧轻松地捉到了自己的目标。
“不……不要杀……它们……”
一股若有若无的意念传入林牧脑海，仔细感觉，才发现是这个槐灵发出的讯息。
林牧沉默了一会：“好，我答应你！”
吞灵诀全力发动，将不再反抗的槐灵吞进体内，一股精纯远超以往的灵气被吞入胃室，而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五鬼吞邪阵》的信息，也被自己得到。
其余四棵槐树，即使记忆里关于自己的存在被别人知道，他们也无处找寻自己的位置，林牧也不想再抹杀它们百年辛苦孕成的灵性。
将槐木体内残存的竹灵清气尽数吸回，又看了看中间许久未有动静的僵尸位置，林牧转身离去。
腹内两股气息，竹灵占据脑海，裹挟身体；阴气盘踞周身，彼此难以交融，但在林牧的操控下，也没有更混乱的对战。
回到青蛇巢，将准备好的五只山鼠尽数吞下，腹部顿时鼓起长长一串，达到自己饱食两倍的食物，若不是蛇身，换成其余任何一种动物，都是肚破肠断的下场！
如果冬眠时发生了意外情况，那肚子里的这些食物，就是自己最后的能量来源！
此时的青蛇巢，所有自己存在过的痕迹都已抹除，林牧再无迟疑，一点点钻进早已做成的枯叶巢下方，那里竹子根部有一个空旷的空间。
尾部轻扫，游动的痕迹尽数消失，这片天地，似乎再没有林牧这条蛇的存在。
朔风中，不知何时夹上片片大雪，山河村庄，尽数染成无瑕世界。
林子里，已经少有动物走动，只是偶尔有汲家村的人，带着小孩，在那雪中寻找动物痕迹，破冰捉鱼。
这一切，与林牧都再无关系，体温沉降到与外界相同的层次，林牧的精神也渐渐消沉，空空冥冥，无思无想。
仿佛一场春秋大梦，又仿佛佛家入定，就在林牧闭目沉睡时，体内的竹灵清气笼罩识海，让他保持既清醒又迷茫的状态，体内一切行动，俱都遵守本能。
阴煞邪气也不再对血食侵略如火，而是一丝丝地浸染林牧周身皮肉，伴随着林牧本身的心跳，缓慢又有力地震动，将严寒之气阻挡在外。
而当天地皆白，万物俱灭时，皓月之光更显清冷，照遍十方寰宇。
修炼阴寒功法的练气士纷纷在高峰阵法的招引下，吸取这最精纯地太阴灵气，领悟这十方冻杀的天地法则。
虽是藏身地下石洞，太阴之气仍旧不分彼此，毫不吝惜地将其神妙精华，透入万物体内。
冥冥中不知身处何地的林牧，精神一阵清冷，查觉到自身识念在这股气息中变得轻灵透彻，他便自然而然地以吞灵养身决吸纳更多。
洗涤神念，正是进行一种神妙不可言的天地造化之中。
月坠日升，大日阳火虽受天时限制，那一股精纯真火却是万劫不磨，光耀世间。
藏身地下的林牧，仍旧感受到那股火热，同样吸纳入体。
浸骨染髓，带给身体一片火热。
正是太阴主神，太阳主身。
这就是天下妖族最初的造化，心性单纯的它们，更容易感觉到这天地的妙处。尤其是处于这种精神状态时，思想契合天道，更容易得到天地钟爱。
当纳入的灵气足够后，便会改造血脉，增加寿命，在漫长地时间中，偶尔灵机一闪，拥有灵智。
林牧平日里杂念太多，只知一味进食，却不会将血食改变自己根基，即使经过锤练，顶多也就是十余年寿命。
终于经历这一次天地洗礼，并且有意地吞噬太阴灵光后，对他身体的改变极大。
只要再进行几次这样的冬眠，即使不再练气，寿命突破二十载，也绝对是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