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开了口就不能做朋友
进KTV的包间之前，唐磊和周建华鬼鬼祟祟，装了一背包的啤酒和辣条。
里面的酒水和掺了水一样，越喝越清醒，而且卖得还很贵。
所以他们都是在外面买了罐装的啤酒再带进去。
林倩是个麦霸，握着麦克风就不撒手，不停地搔首弄姿。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周建华坐在那儿一个劲地鼓掌，笑得像个痴汉。
看到林倩对着他打wink，心里小鹿乱撞。
王雨晴坐在沙发上，晃悠着小腿，时不时侧目去看林思弦的脸。
孙乾这样的男孩，终究长得太平凡了些，装饰不了她的窗子，也装饰不了她的梦。
“接下来这首歌，我要唱给我的好大孙。”
唐磊直接切歌，让正在扭腰的林倩一阵不满。
但看到他点的歌是薛之谦的《丑八怪》后，又笑得前俯后仰。
“如果世界漆黑，其实我很美。”
他看着孙乾，嬉皮笑脸。
孙乾瞪了他一眼，很想骂人。
但是看着王雨晴还在身旁，又将准备脱口而出的脏话憋了回去。
“丑八怪～咿呀哎咿呀（破音），能否别把灯打开！”
唐磊唱歌说不上五音不全，但也找不着四个调。
技巧什么的先不说。
反正很有精神。
像年底出栏被拉去屠宰的猪。
林倩和周建华在一旁的沙发上笑得打滚。
王雨晴也捂着嘴偷笑。
“我的好大孙，该你表演了。”
唐磊笑嘻嘻地将麦克风递给了孙乾，孙乾信心满满地起身，点了一首《浪费》。
王雨晴喜欢林宥嘉的歌，孙乾就整天在宿舍祸害室友。
“多久了，我都没变。”
“爱你这回事，整整六年。”
孙乾一边唱，一边看着王雨晴。
他从初一那会和王雨晴一个学校就喜欢她了。
到现在高三正好六年时间。
他练了这么久的歌，就是为了在这一刻唱给她听。
但那女孩子的眼里没有他。
她托着腮，目光专注看着另一边的俊秀男孩。
原来她在看向他的时候，眼里真的有光芒，还笑得那么好看。
“没关系你也不用给我机会，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
林倩和唐磊，还有周建华都跟着一起和声。
唯独她没有。
不知怎么的，孙乾突然有些想哭。
“没关系你也不用对我惭愧，也许我根本喜欢被你浪费。”
“随便你今天拼命爱上谁，我都会坦然面对。”
“即使要我跟你再耗個十年，无所谓。”
这首歌只是看歌词就很舔狗，甚至可以说舔到了极致。
林思弦坐在角落，默默玩着手机。
他与其他人的热闹无关，却牵动着他们的悲喜。
孙乾唱完后，其他人都鼓了掌。
林思弦也会跟着鼓掌，但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抬过。
“欸，我乾哥唱得怎么样？”
唐磊冲王雨晴问道。
“啊？”
王雨晴回过神来，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
“很好啊！”
她快速拍了拍小手。
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敷衍和心不在焉。
“大家都在唱歌，你怎么就在这里玩手机啊？”
林倩在林思弦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思弦往边上捎了捎，有些反感她身上那股劣质香水的气味。
“是啊，大家都在唱歌，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了。”
“来一首吧。”
唐磊走过来，递过来麦克风。
“我唱歌不好听。”
林思弦摇了摇头。
“一起唱歌就是图个气氛，唱得好不好不重要的。”
孙乾也跟着劝说起来。
林思弦没有回应，仍忙着和花含露打字聊天。
“去哪里玩了我来学校了没有看到你人。”
“KTV。”
“你在唱歌我想听。”
花含露顿时来了些兴致。
他觉得林思弦的声音很好听，只是没有听过他唱歌。
林思弦看着花含露的消息，手指顿了顿。
“想听什么歌”
“林宥嘉的歌会唱嘛？”
“只会一首。”
林思弦想了想，还是站起身伸手接过麦克风。
“这样就对了嘛。”
“一起出来唱歌，就是图个开心。”
见他听劝开始唱歌了，室友们都很欣慰。
王雨晴和林倩也坐正身子，竖起了耳朵。
林思弦给花含露打了语音通话，然后在点歌器上点了一首林宥嘉的《想自由》。
他听林宥嘉的歌很少，这是他常听的一首。
因为虞弦喜欢。
唱歌的时候，林思弦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像他们深情款款，也没有用力过猛的样子。
他的目光始终放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似乎并不专心。
但他的声音却是动听至极。
一开口就迷住了房间里所有人。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伱没逃脱。”
“一边在泪流，一边紧抱我。小声地说多么爱我。”
林思弦对这首歌最多的记忆，是虞弦紧抱着他，为他擦拭着眼泪，在他耳畔哼唱的样子。
“思弦唱的也是林宥嘉的歌，还唱得比你好。”
周建华轻轻挑了挑眉，看了看王雨晴，还看向孙乾。
他的脸色也有些难堪，总觉得林思弦像是故意在打他的脸。
听到林思弦唱了自己最喜欢的歌手的歌，王雨晴激动得溢于言表，眼里像是要冒出星星。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孙乾眼神黯然，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
从KTV离开的时候，孙乾蹲在路边吐得一塌糊涂。
王雨晴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递过去纸巾。
孙乾看着她关切的眼神，还有递过来的纸巾，又觉得自己在她心里应该还是有几分位置的吧。
两个人走在最后面，具体说了什么，前面的人都没听到。
“雨晴，我喜欢你。”
“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孙乾头脑一热，抑制不住汹涌的感情，于是鼓起勇气，再一次表白。
像是吹响了冲锋号，发起自杀式冲锋的骑兵。
“孙乾，你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样。”
“我不想因为爱情影响到我们现在的关系。”
“我是对你有一些好感，但是还没有上升到爱情的程度。”
王雨晴目光有些躲闪，一脸愧疚。
孙乾嘴唇嗡了嗡，欲言又止。
“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他看着王雨晴，有些惶恐。
“当然了，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呢。”
王雨晴眨了眨迷离的眼睛，冲他甜甜笑了笑。
“嗯。”
孙乾闻言，如释重负，心里的沮丧一扫而空。
他很害怕，害怕开了口就做不成朋友。
得知王雨晴没有生气，还愿意理他。
孙乾感到很庆幸。
只要还能做朋友，他就会感到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