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话 可怜的切尔西
“我的恋人……”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切尔西的头刺痛了一下：“……我的恋人是泰勒斯，怎么了？”
切尔西的回答很正确，没有瑕疵。
事实也确实如此。
可拉薇尔越笑越可怕，她那高高勾起来的嘴角都快要挂到耳朵边上了。那张嘴巴与其说是嘴，不如说是开在脸上的巨大裂缝。
“啊……”近距离看着这张脸的切尔西忍不住发出了小声的悲鸣。
“你在怕什么呢？女人。”拉薇尔的双手像是章鱼的触手一样，在切尔西的体表四处滑动：“像你这种在人类群体中有很高地位的女人，恐怕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吧？”
“咿！”
喉咙在颤抖着，切尔西发出了尖叫。并非是抚摸这个行为令人害怕，而是被这名自称女神的人玩弄感到害怕。
“这有什么好叫的，哼哼。”
拉薇尔对切尔西的反应比较满意，双手离开了切尔西的身体：“在我们眼中，你们所有人类都一个样——真可笑，你们人类眼中的彼此是有等级高低的，却妄图神有着同样的价值观。啊，你们的那些皇帝、教皇，不会觉得自己会更受我们青睐吧？”
“……没、没有……我们没这么想过……”
“真的吗？”
切尔西本想继续反驳，可被拉薇尔刺穿了喉咙。
字面意义上的刺穿喉咙。
拉薇尔的手指插进了切尔西的脖子里，令她一点话都说不出来。
“唔……啊……”
只能溢出一点点呻吟声，口水和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
“说实话呢，看着我的勇者被你们糊弄，我有点不高兴。可就因为他是这种不求回报、私欲不大的人，我才这么喜欢他。本来以为安洁为人自私一点，鲁索无私一点，他们两个能互补呢——可目前看来并不是这样的。”拉薇尔做作地大声叹息一下，说道：“安洁总是想着她自己，害怕鲁索救你之后会攀上大贵族——可若真是青梅竹马的话，难道不该打断腿都要阻止他的么？虽然我给予他的能力可以让他在失去心脏的情况下存活，但将自己的肉体分给别人……就算鲁索可以接受，我还是很不爽。当时看他们俩是青梅竹马就一起选了他们，这或许是个错误。”
昏暗的树林中，无数东西在快速蠕动。铺天盖地的藤蔓像是潮水一样朝她这边扑过来，藤蔓缠上她的脚、小腿、大腿、后背，将她整个包裹起来，仅留下她正面胸口以上的地方。
拉薇尔满意地点点头，拔出了手指。
切尔西的血液像是小水管里的水一样潺潺流出……可切尔西并没有感觉到很剧烈的疼痛，或许在意识里受伤，并不像在身体上受伤那么致命吧。
“你不用这么害怕，我没法对你做什么的，最多只能这样吓吓你。你有什么好怕的呢？我的勇者救了你的命，那我也算你半个救命恩人吧？”
“你、你不爽的话……又为什么不直接阻止鲁索？”
喉咙有个洞依然不妨碍切尔西说话，这令她安心不少。她明白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她心想说不定这只是个噩梦呢。
“我阻止他就没意思了。正因为我没有阻止，才能看到很多有趣的事情啊。”拉薇尔乐呵呵地问：“你有个叫泰勒斯的恋人对不对？”
“是……”
切尔西弄不清楚拉薇尔的意图，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
“是鲁索。”
诶？
话刚从切尔西的嘴里说出来，她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可哪里不对劲她又想不明白。
我最重要人……是鲁索？
这是错的吗？
应该没有错才对。
的确是他……
可为什么会是鲁索？
我和他的关系是……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无数想法在切尔西的脑海里膨胀，脑壳都快要被胀破爆炸了。总觉得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阵又一阵的胀痛令她无法冷静地思考。
“切尔西，正如你们向神明献上信仰，你们才能使用魔法一样。你不会觉得……用了勇者的肉体，不需要付出代价吧？”
“什么……代价？和你刚才提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切尔西脑子混乱了。
“哈哈哈……你想不明白吗？想不明白就对了。被扭曲的灵魂，是自己想不明白的。”拉薇尔笑得很下流，那个样子像是看到良家少女被二流子蒙骗一样：“你没有将恋人放在第一位，却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甚至觉得是理所当然——你真觉得鲁索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又是脱口而出。
切尔西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可又想不明白哪里奇怪。
“这就对了。你一个普通人类，指染了勇者的肉体，你和勇者已经有了这辈子都难分开的缘分。无论你的情感是爱欲、憎恨还是忠诚，你都已经无法离开勇者了。”
拉薇尔的手轻轻抚摸切尔西的脸颊，那冰凉清爽的小手缓解了一点切尔西的头部胀痛。
“安洁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发挥作用，鲁索的想法又还不够成熟，不知道你又会带来怎样的变化呢？我很期待。”
“不、不要对鲁索动手……”
在思维混乱中，切尔西似乎误解了拉薇尔的意思，以为拉薇尔生气了，要对鲁索不利。
拉薇尔愣了一下，旋即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有意思！想要活命，就要付出代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不过，你原本是不需要支付这个代价的……你亲爱的泰勒斯不是有一个戒指吗？那是我以前给恩佐皇家的，那戒指有着我的力量，也能治好你的病……只不过呢，泰勒斯似乎舍不得那一点力量呢，所以你才不得不用鲁索的心脏来继续活下去……真可怜啊，切尔西小姐。”
“我……我没什么问题……我不可怜……”
“我之所以给恩佐皇家那枚戒指，主要是让皇家的人假扮勇者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