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气运反噬
第200章气运反噬
姬桓驾崩的第二天，百官齐聚朝堂，一个个面露哀色，不少人更是泣不成声，整个朝堂都沉浸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中。
“陛下驾到~”
随着刘淳化尖细的声音响起，年幼的姬宫在曹敬忠和张望的陪同下，缓步上殿。
只有六岁的姬宫茫然的看着一名名痛哭流涕的大臣，小孩子最容易被周围环境感染，也禁不住哭起来。
“陛下，先帝突然驾崩，天下同悲，然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望陛下能暂缓思亲之痛。”张甚看着懵懂的小皇帝，叹了口气，出列躬身道。
大乾如今本就政局动荡，姬桓政治手腕日渐成熟，还能勉强压得住朝政，如今姬桓一死，幼帝继位，如何斗得过这朝中群狼，大乾国运怕是又要衰竭了。
姬宫有些惶惑的看向身边的曹敬忠。
虽然在外人眼里，宦官十恶不赦，但在宫中这些小皇子们眼中，曹敬忠这些人反而更亲切些，虽然之前母后教过自己该做什么，但此刻面对这么多人，一下子全忘了。
“陛下，该宣读先帝遗诏了。”曹敬忠低声道。
“宣读父皇遗诏！”姬宫点点头，将早已准备好的诏书拿出，交给一旁的刘淳化，声音倒是中气十足。
姜嵩吃惊，眼前突有银丝滑落，姜嵩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一把银发被薅下来。
“有可能，刘公公手中那一份诏书若也能引动天象，可能正是如此来的。”姜嵩点点头，随即看向刘淳化手中的诏书道：“不过老夫倒是好奇，刘公公手中的诏书是否是矫诏？”
谢尧扭头，死死地盯着姜嵩，姜嵩坦然面对，并无丝毫不妥。
“臣万死以谢先帝！”看着眼前的传国玉玺，饶是以姜嵩的心性也忍不住生出激动之色，只要玉玺到手，便可以借国运冲刷气运反噬了！
“臣惶恐！”姜嵩跪倒在地，悲声道。
“玉玺……玉玺是假的！？”姜嵩连忙取出传国玉玺，刚刚还充斥着青气的玉玺，此刻却再无半点青光浮现，他抬头，森然的看向谢尧，又看看曹敬忠和姬平。
“轰隆隆~”
“两份诏书！？”姬宫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一幕，父皇下了两道遗诏？
“诏书能引动青气，自然是真，不过内容是否为真，就不好说了。”崔进元看向姜嵩道：“姜相见多识广，你说会不会有人提前准备一张空白诏书，而后在其上随便书写些内容当做真的诏书来欺瞒陛下？”
“崔大人此言何意？”姜嵩看着崔进元问道：“大人是说，这诏书是假的？”
“这确实是父皇诏书！”姬宫看到这一幕，点头道。
“真玉玺在何处！？”姜嵩不顾形象的怒吼道。
这最后一步，终究还是自己赢了！
“姜相，接旨吧！”曹敬忠将遗诏递给姬宫。
“且慢！”姜嵩起身出列。
当下转头，手中多了一卷竹简，朗声道：“天都重地，道盟之人不得进入！”
姬宫将传国玉玺拿在手中，起身下了玉阶，将遗诏和玉玺一并交给姜嵩，代表着托付国事，在姬平成年掌政之前，玉玺会交给辅政大臣保管，所以历代天子，很少会只留一名托孤之臣。
谢尧再无法保持之前从容之色，死死地盯着姜嵩，又看向姬平，似乎不明白姬平为何会倒向姜嵩这边。
“姜相的诏书中，不会是写让姜相辅国吧？”谢尧看着姜嵩笑问道。
姜嵩不解其意，但觉鼻子一热，连忙伸手一摸，手中一片黑血。
“亦是曹公公草拟，也有宗正兼太学院院主睿王作证。”姜嵩同样也在笑，他似乎胜券在握。
不再看谢尧，将手中遗诏双手递给前来接诏书的刘淳化。
“他是谁？”姬宫低声问向曹敬忠。
“不能都读么？”姬宫不解的看向一旁的曹敬忠。
咔嚓~
姜嵩突然感觉怀中什么东西碎了，那是道盟交给他的护身法咒，不过如今玉玺已经到手，护身法咒也已经没了存在的意义。
“正是，不想谢大人竟有未卜先知之能，老朽佩服！”姜嵩看着谢尧笑道。
说话间，颗颗牙齿跌落，将小皇帝吓了一跳，哇的一声哭出来。
“回陛下，这位是当朝宰相，姜嵩大人。”曹敬忠低声回答道。
“气运反噬，果然是你弑君谋逆，还敢妄图窃国！？”姬平眼底流露森然杀机。
刘淳化闻言，连忙打开手中诏书道：“姜相说笑了，这诏书……咦？”
这是……
“道盟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姜嵩还未说话，慕容成摇头哂笑一声，对着立于首位的张甚一礼道：“太傅，先帝早有明令，废除钦天监，请太傅施展神通，驱逐城中道盟之人！”
“朕自继位以来……今征佛国，生死难料，若有不测，嫡长子姬宫继承皇位，宰相姜嵩，素有德望，可为中兴之臣，朕以国事托之，望卿莫失朕望！”
最成功的，无疑就是姜嵩了，他似乎在每一次关乎朝廷未来的走向中，都能站对位置，一步步走到如今官居一品的地位，但这一次，他不需要再站队了，轮到别人站他的队了。
朝天殿的空气中，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所有人心头。
“陛下，臣不知刘公公手中遗诏从何而来，然陛下在出征前，也曾给老臣一道诏书，言若前方战事有变，则将诏书献于陛下！”姜嵩自袖中取出一卷圣旨，在群臣惊愕的目光中，缓缓打开。
随着诏书的打开，并未如同姜嵩手中诏书一般，引动天都青气。
姜嵩如此问，就是在告诉谢尧他不会赶尽杀绝，官场上做事讲究留一线，毕竟官场关系盘根错节，今天就算灭了谢家满门，也保不齐他日与谢家有些关系的家族得势后报复回来，所以哪怕姜嵩在这场斗争中胜出，也不会赶尽杀绝，因为杀不绝，要真诛谢尧九族，这满朝文武怕是得没一半儿！
“宰相大人，您怎么……”正想说什么，姜嵩看到一名官员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
接下来就是操持姬桓的后事了，姜嵩现在兵权在手，又得了辅政之臣的位置，天都诸事尽皆掌握在手，心中大定，也没急着去收拾谢尧等人，三大家族盘根错节，想要将其压下去，还得从长计议，慢慢来，以后时间多的是。
“不错。”姬平点点头，他乃姬桓幼弟，更是德行境儒者，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品行，都足以服众。
猜错了？他并非弑君之人？
谢尧心中闪过疑惑，再看刘淳化手中圣旨，却见圣旨之上一道青光亮起，与天上青气相连，同样生出异象，与姜嵩手中诏书交印生辉。
压下心中的激动，姬桓双手接过遗诏和玉玺，玉玺入手的那一刻，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文武百官能够站在这里的，不一定就是什么厉害人物，但经历过的风浪着实不少，能到现在还屹立于朝堂的都清楚，很多时候，能力反而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在每次权斗的漩涡中站对位置。
姜嵩看着谢尧笑道：“谢大人，你看是宣读哪份诏书？”
正常情况下，遗诏不可能下两道的，而且看双方的态度，遗诏内容恐怕不一样。
虽然两份遗诏都没打开，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份遗诏内容绝对是南辕北辙，如果两份都读，那最终失败的一方就是欺君罔上，得满门抄斩的。
刹那间，一道青气从天而降，落在诏书之上，也代表着这道诏书的合法性。
“姜宰相有何事告知于朕？”姬宫问道。
那必然有一道是假的，但两封遗诏却都被天都的青气认可，从这点上来说，这两道遗诏都是真的，这显然不可能。
群臣见到这个场面都有些不知所措，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姬桓在世的时候，一天下十几道诏书的情况也有，但今天的两道诏书跟以往诏书不同。
张甚点点头：“理当如此。”
“刘公公手中诏书，乃是陛下口述，曹公公草拟，本官和崔大人、慕容大人、宇文将军见证之下写的，却不知姜相手中这份诏书，可有人能见证？”谢尧看着姜嵩笑道。
说话间，手中竹简之上亮起一团青气，刹那间整个天都似乎震了震。
姜嵩微笑以对，这一次，他又赢了！
“睿王？”谢尧对于曹敬忠显然不抱希望，他皱眉看向睿王姬平。
谁真谁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该站队了！
“是。”刘淳化躬身一礼，双手接过诏书，便要打开。
“我看不是谢大人未卜先知，而是有人欺君罔上！”崔进元出列，冷笑道。
曹敬忠摇了摇头：“陛下，先帝遗诏，只能有一份。”
皇帝后事是国之大事，自然要好好操办，群臣这一商议，就是大半天时间。
怎么会是他？
朝中百官虽然已经有了预料，但遗诏真正念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姜嵩虽是一品之身，但在朝中百官眼中，只是个趋炎附势的反复小人，朝廷之重任，怎能担在此人身上？
天空中，青气翻滚，似乎感应到弑君之贼的出现，青天怒了，一道青色霹雳轰然穿透朝天殿的屋顶，落在姜嵩身上。
“轰轰轰~”
五雷轰顶，姜嵩惨叫一声，身体在青雷和反噬的气运下，迅速崩解，连同身上衣物都没留下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