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山雨欲来

“啪～啪～啪～啪！”

稀稀拉拉的掌声一点也不像是鼓励，倒像是嘲讽。

事实上众人也真的是带了点嘲讽的意思。

“允儿，你真的出息了。”秀英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难怪你现在anti那么多……”

“你疯了吧？怎么能在放送里这么说话！”侑莉捂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欧尼，这么说话也太过分了……”连小贤都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罪颂哈密达……连累大家了！米阿内哟！”允儿双掌合什，神情失落的向大家表达歉意。

※

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允儿昨天放送的《TalkBox》回放内容——

「“我从小时候就一直是S.E.S.的歌迷，看著她们可爱明亮的形象总希望自己也能像她们那样，可不知不觉间S.E.S.也快三十岁了……”」

「“说到妖精大家不都会想到S.E.S.吗？可时代似乎真的已经变了，现在的妖精是少女时代了……”」

「“小时候很常学S.E.S前辈，可唯独Shoo前辈让人学不下去，因为一切都显得太不自然了……”」①

※

一夜之间，论坛里冒出了一大堆骂允儿和anti少女时代的帖子。泰妍循着线索找到了这段回放，一看就急得脚心冒凉气，所以就迅速把宿舍里的成员们都召集过来了。

“这话哪里不对吗？”帕尼看得云里雾里。

她实在不明白队友们为什么一个个都开始阴阳怪气了，也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论坛里有人刷“Tiffany也是个没礼貌的人”。

“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孝渊有点烦躁。

这个小鬼队长真的麻烦，屁大点儿事有什么好紧张的，anti又不是第一天存在。

泰妍和西卡都沉着脸没有说话，允儿这些话说出来被anti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关键是连累整个少女时代都被贴上了“不尊重前辈”的标签。

孝渊在那里暴躁也是因为连她这个平时的“小透明”都受到了牵连——“M前辈向她行礼，她不但自己不回礼还拉着Jessica不让她回礼”。

且不说事实的真相是M前辈跟她们开玩笑对着她们行礼，她是拉着Jessica一起躲开，光是后面跟着的一大堆“不但长得丑”“不但没人气”“不但唱歌难听”就已经让她火冒三丈了。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加入少女时代之后讨论度最高的居然会是这么个事情。

※

看着姐姐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允儿弱弱的解释道：“欧尼，我当然知道这些话不应该说，可这是现场PD给的台本……”

其实她演出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劲了，半岛综艺她又不是第一次参加，一般的台本哪有写的那么细的？但是她这个小idol又没法拒绝。

“那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们？这场是两周前录制的吧？”泰妍很生气。

早点说的话，赵延还没走呢！说不定还能稍微周旋一下，剪辑上稍微调整一下，攻击性就不会那么强了。

每次孩子们录制完成她都会耐心的询问大家有没有遇到什么情况，每次这些人都是“好好好，没问题”。尤其是这个林允儿！一向还是让人很放心的，没想到惹出这么一摊子事儿。

“我……”允儿无言以对。

她确实是心虚了，因为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所以那天回来才不敢告诉姐姐们。甚至连昨天节目播出都不敢要求大家贡献收视率，直到论坛爆炸才东窗事发。

※

“你那天拍摄完毕以后，跟水永onni（Shoo，本名：柳水永）道过歉了吗？”西卡也很严肃的问道。②

“道歉了，道歉了！”允儿赶紧解释，“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就道歉了。欧尼也说了不怪我，她说她能理解的，idol不能拒绝台本。”

西卡稍稍放下心来，想了想又接着问道：“允儿，那天不是洙勇oppa陪你去现场的吗？他能同意按这段来拍摄？”

按理说，经纪人应该会把好最后一道关的，能不能拍，能不能播都要经过讨论审核，这是规矩。

而且金洙勇其实一向都很宠允儿，这种严重损坏允儿和少女时代形象的做法，他居然没有挡掉？

“洙勇oppa临时被叫回公司去了，陪我去的是一位新来的李经纪人……”允儿讷讷的解释着那天的情况。

西卡忍不住暗骂起来。这种操作，她刚好听赵延说起过，这是连背锅的临时工都准备好了。

※

“欧尼，罪颂哈米达，是我不好，连累大家了。”允儿很沮丧。

她没想到自己一向小心谨慎也能捅娄子，还一捅就捅个大的。

“你这个傻瓜！”看着允儿丧气的表情，泰妍也有点不忍心骂了，只能狠狠的戳了一下允儿的脑袋，“这种事情下次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就算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好歹也可以有个心理准备！”

她刚才也想明白了，允儿提早说的话也不见得会有用。这件事儿多半是公司的决策，躲过了这一波还有下一波，赵延的人情也有用完的一天。

“内……”允儿哭丧着脸。

还下次？

最好别有下次了。

※

这种丧气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好多说的，所以泰妍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大家“近期务必小心谨慎”。然后众人原地解散，该洗漱的洗漱，该反省的反省。

泰妍、西卡、秀英三个人就留在客厅里嘀咕起来了。

“西卡，这应该是公司设计的吧？”泰妍问道。

这种内容也能拍出来放出去，怎么看都有故意的成分。而且Shoo是同公司前辈，电视台方面实在没必要主动拿人来拉踩。

“应该是的。”西卡点点头。

“反正都是经纪人的问题，大不了就把那位李经纪人辞退呗！”秀英幽幽的叹了一声。

西卡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秀英倒是聪明，不知道她是自己想到的，还是谁教的？

泰妍莫名的有些烦躁：“啊啊！真讨厌，又是‘黑红’这一套？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吗？”

※

说到“黑红”这个词，大家都是心有余悸。刚出道的时候公司就是用恶意炒作绯闻来带热度，害得她们每个人都收获得了一大波anti。

当时赵延给她们解释过“黑红”模式背后的思维原理、操作方法和最终效果。从结果来看，这种炒作确实是行之有效的，实打实的帮助少女时代快速提高了知名度。

只是现在少女时代官咖人数都已经超过18万了，还有什么必要继续使用这种套路？稳步发展，慢慢消化就好了呀！

那边还有8千多的anti也不是吃素的，惹她们干嘛呢？！

※

“可能公司的野心比较大吧！”西卡想了想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欧巴说过的话吗？”

“哪句？”泰妍问道，“代表对我们寄予厚望？”

“嗯。”

赵延很久以前就提醒过她们，因为金英敏对她们寄予厚望，所以多少会有些急功近利。快速上升期肯定会anti一大堆，让她们都小心点，别主动惹事。

“那我们也没想惹事儿啊！是事儿惹上来……”泰妍顿时郁闷起来。

问题在哪你都知道，问题是你没有决策权。台本塞到你手里，合同在身，你不演也不行。

“背负的期待越大，压力自然就越大。”秀英感叹道。

“Rollwiththepunches.”西卡做了个拳击手的动作。③

“什么啊？”泰妍愣愣的问，这小妞就喜欢一言不合飙英语。

“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今晚你的节目看了吗？不知道有没有被恶意剪辑？”西卡没有解释，只是干脆的起身离开，临走时又甩下了一句，“如果这是又一波‘黑红’攻势的开始，我不信他们会放过你。”

“啊啊！糟糕，差点忘了！”泰妍赶紧拉着秀英一起找《明星金钟》的视频去了，今晚这一期是她们俩一起上的。

这种节目都是要录制很久，再剪辑成放送的样子，天知道剪出来和现场有多大的差异！

-----------------

京城，某机关

※

“那个赵延不是混娱乐圈的吗？怎么最近又跟奥委会那边扯上关系了？”

“哈哈，这事儿说来好笑。去年不是海选火炬手吗？S.M.，就是赵延以前待着的半岛那个娱乐公司通过可口可乐搞到一个火炬手推荐的资格。”④

“嗯，海选这事儿我知道，动静闹挺大。可口可乐的话，京城片区吧？那个要求挺高。”

“对的。所以那个负责人，姓韩的半岛人，又用了赵延的名义去通关系。”

“上保险嘛，这不是也挺正常的？”

“好笑的地方就在这里了。这个半岛人，学我们这儿作风学一半。看到票选第一，以为他们自己NB了，就把请托的人给丢一边儿去了。”

“啊？这么傻x？这么操作还不如不托人，这不存心惹人吗？”

“半岛人就这作风，祖上学华夏就学了半吊子，现在又学欧美，又学个半吊子，这俩半吊子也拼不成一个壶……”

“得得，你少废话。那赵延是给擦屁股去了？”

“是的，毕竟用的是他的名义，这不但惹了人，还把他拖下水了。这边票选第一，按照规则是要送奥委会审批的，人家审批的给他搁那晾着呢，说他们刷票。笑死我了，这投票的玩意儿哪家不刷票啊……”

“太逗了这真是……那小子要帮忙吗？”

“应该不用，他会来事儿，肯定能摆平的。”

“什么话，去给人家上个保险去！”

“啊？咱们出面？这……杀鸡用牛刀了吧？”

“唉，你小子不懂。咱们老是在半岛蹭这小子的资源。虽然他不知道，但咱也不能老是白漂吧？总得意思意思。”

“好哩，我这就去打电话。”

“哎，等等，他们弄那个火炬手谁呢？审过没？”

“身份没问题的，叫韩庚。”

“韩庚？韩庚又是谁？这是个明星嘛？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领导，您这就落伍了。这不是现在很多小年轻都‘哈韩’嘛，这位呢，是个在半岛出道的华夏人，最近的人气很旺的，算是顶流了。”

“哦，算了，我费劲搞明白那玩意儿干嘛。来，你给我合计合计，我们把那位介绍给他，你觉得怎么样？”

“哪位啊？呃，您说那位……啊？”

“昂，他不是混半岛嘛？给他介绍点助力，也算是还人情了。”

“不是……”

“不是什么？”

“那个……把那位介绍给他，算得上是还人情嘛？我怎么感觉是给人家惹麻烦呢？”

“笑话。我们华夏人怕什么？他们李家的家事还敢惹我们的人不成？”

“呃，行吧！我合计合计，怎么做比较自然。”

-----------------

S.M.京城分公司

※

“老韩呐，下次可不能这么干啊！”赵延有点哭笑不得的指着老韩。

去年的友谊歌会结束后，这俩就在京城大喝了一场。隔天送走少女时代后，两人又私下碰了面，谈了一些私相授受的勾当。（3卷52章时期）后来老韩说起了他正在运作韩庚担当奥运火炬手的事儿，让他给帮帮忙。

这事儿说来也是巧了，赵延前世还真运作过另一位火炬手，所以多少知道点情况。

整个工作分成三个部分：

一是通过关联单位，比如各机关、赞助商得到申报资格。这个环节实际上从07年6月就开始了，当时少女时代即将出道，赵延的心思都在哪儿还用说吗？好在后来老韩通过可口可乐搞定了申报。

二是投票造势，这个环节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打投那是饭圈基本功，稍微鼓动一下就好，当时老韩也已经在操作了，在饭圈内还挺有热度，后来刷到了京城地区第一名。

三是通过内部审核，获取最终资格。这事儿呢，说实话是有点潜规则的。但这玩意儿你跟国际友人也说不明白，所以赵延就直接去操办了。

※

按说这事儿挺简单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差不多就得了。招呼都打好了，正常走流程就行，结果老韩就给整出了抽象的活。

在韩知硕的理解中，投票第一，又有“关系”，这个工作就算做完了。再加上那段时间S.M.分公司的工作确实也比较多，比如之前东神的演出、后续Kangta的演唱会，还有最近在协调的SJ-M的出道、张力尹Solo专辑的MV制作、SuperJunior的第一次巡回演出华夏站……相比较下来，一个绿卡idol的海外行程确实也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这就导致他们在规定的时间节点里，连标准流程都没走到位。换了你是组委会，你也会认为S.M.方面办事儿是故意的，有点不地道、不诚心的。

所以老韩后来就被晾在一边没人理会了。

※

“谁知道你们华夏人办事儿讲究那么多呢！”韩知硕也有点尴尬。

他接手这大半年，已经两次差点把事儿办砸了。亏他自诩为“华夏通”，这“华夏通”和华夏人到底还是有差别啊！

“您可悠着点儿啊！您这都快成反面典型了！”赵延为了他这点事儿，年都没好好过。从年初五（2月11日）开始就泡在京城，已经第三天了。

“哎！消息什么时候能下来啊？”老韩有点烦躁，这本来应该是他的业绩的，现在只能期待别闯祸了。

“三月底！”赵延看着一脸郁闷的老韩，忍不住笑了笑，“放心吧，肯定没问题。”

两人又接着话题聊了一会儿，赵延才知道上个月的下旬（1月21日）张力尹和韩庚还到京城参加了奥运倒计时200天的晚会，用中英韩三国语言演唱了韩城奥运会的主题曲《handinhand》。

“说到奥运倒计时，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100天的时候应该还有活动，一个群星合唱的奥运宣传主题曲。这个也可以帮韩庚、张力尹争取一下。”

“主题曲？已经定下来了吗？没听说啊……你这消息哪儿来的？”韩知硕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嗯？”赵延一愣神，“我……我当然有我的情报来源了！”

（不是吧，《京城欢迎你》难道和东海那歌一样，又变没了？？）⑤

“哎，那可就要拜托你了！”老韩看着赵延，眼神一亮。

“嗯……”赵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他先得去确认一下这件事怎么到现在还没声儿，运作个人可比应付蝴蝶效应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