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想

“泰妍面对赵延缺乏自信”“泰妍不删短信是为了方便我偷看”“泰妍希望得到我们的肯定和支持”“李秀满并不是在拉郎配”“李秀满叫西卡过去反而是认可泰妍的地位”……

Sunny的一通瞎掰,其实完全是她的主观臆测,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虽然碰巧说对了一些地方,比如泰妍最近的反常确实是因为自信心缺失。但蒙的就是蒙的,并不会因为你扯的认真就真的变成真的。

不过Sunny的理由再勉强,以秀英和允儿此时的水平也分辨不出来。而且Sunny还能拿出泰妍的手机密码做背书,这也使得Sunny言辞的可信度直线上升。

在两位没什么经验的少女眼中,Sunny俨然已经成了“情感分析大师”,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想起来Sunny还有一个外号叫做——“幻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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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4日,晚上

东海国际机场

机舱内

“女士们,先生们,我请您配合客舱乘务员的安全检查,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

“先生,手机关一下机!谢谢!”空乘小姐轻声的提醒道。

“哦哦!好好。”赵延赶紧发完最后一条消息。

「我登机了!」

“……靠窗边的旅客请您协助将遮光板拉开。同时,我们将调暗客舱灯光……”

赵延拿起关闭的手机,向微笑等待的空姐示意了一下,对方微微致意,但是仍然没有离开。

“安全带,先生!”

“……如果您需要阅读,请打开阅读灯。谢谢您的合作!祝您旅途愉快!”

“呃,不好意思!”赵延笑了笑,低头扣上安全带。

(还有1小时55分。)

(我回来了。)

赵延跑回东海是为了帮TVB协调《溏心风暴》引进的事情。

这件事看起来涉及到了两家电视台,一部电视剧,可实际上这还真就是件小事儿。

因为这件事的起因是个误会。

TVB对大陆电视台海纳百川的作风不理解,以为东海电视台接纳ATV就是和TVB割席的意思,感觉遭到了背叛。

东海电视台那边还以为TVB是想用电视剧输出来威胁他们争夺话语权,当然也不会惯着他们,你爱来不来。

这一下两边就拧巴上了。

陈振祥又不是真傻,过了一段时间也就反应过来是自己犯糊涂了。但是双方家大业大,都是要面子的,所以还得找到一个合适的中间人来斡旋。

本来他想找的人是凤丹仪,现在换成跟东海电视台更熟络的赵延,其实效果也是一样的。

赵延事后琢磨,怀疑凤丹仪是不是猜到点内情,才笃定自己过来这边会受到欢迎呢?按这位姐姐的消息灵通程度,也不是没可能呢!

所以说江湖上的事儿啊,远不止是打打杀杀,更多的其实还是人情世故。

这一波的行程时间前后其实也就两周,按理来说也不算太长。但是连轴转的跑了几个地方,东海、临安、香江、南粤,中间还在火车上滞留了差不多3天,这种奇特的体验,让他陡然产生了一种浓浓的疲惫感。

飞机缓缓的推进、爬升,赵延也慢慢闭上了眼睛,开始在假寐中回顾这几天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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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到4天前(1月31日)

香江

香江之行,自然也少不了EEG的戏份。

“照片门”这出大戏他本来并不想太早参与的。要借机勾连EEG的话,此时其实不是最好的机会。等到他们受到重创,焦头烂额的时候再递橄榄枝才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只不过陈忠华向他汇报工作的时候,顺便展示了一下目前已经被释出的12张照片。赵延则顺口下了决断——这是真图,绝非合成。①

陈忠华曾是EEG的经纪出身,和霍文茜的关系非常好,所以把赵延的判断告诉了霍文茜。这下可把霍小姐急坏了,紧急联络赵延做了确认。

赵延彼时正在前往将军澳的路上,一边感慨老陈嘴快,一边没奈何的做了说明——他以专业设计师的眼光判断,这必然是真图。

霍文茜的反应也印证了赵延此前的猜想:果然如他所料,涉事的几位艺人此前都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第一时间选择向公司隐瞒事实。而EEG也有点自大了,和艺人的沟通并不充分的情况下,就直接做出了鲁莽决策。

面对霍文茜更加严厉的盘问,女主角之一的阿娇率先绷不住承认了事实。

真相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下来,一下子把这位女强人打的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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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到3天前(2月1日)

香江

这一天,香江警方宣布了调查结果,称“照片未发现任何修改痕迹,但上传此类照片已经构成犯罪”。

这个公告无疑是实锤了这一起丑闻的真实性,在整个香江社会掀起了轩然大波。

好在赵延的预警还算及时,为霍文茜赢得了一个晚上的缓冲时间,让她稍微做了一些准备,不至于被打得措手不及。

这一天晚上赵延就见到了霍文茜,和恰好来找“Mani姐”诉衷情的女主角之一阿娇,还有陪着她一起过来的好姐妹阿Sa。

“赵延,这次多谢你了。”

霍小姐比之前遇到的时候憔悴了很多,这次涉事的几位,除了一位疑似已经退圈的陈文圆以外,都是她亲自管理的艺人。

这出丑闻一爆,公司过去至少五年的努力付之东流,未来至少五年的筹划也都受到影响,堪称损失惨重。作为主管的霍小姐自然也是首当其冲要被问责的。

“谢我干什么,你得谢老陈,我之前都没想打这个电话。”赵延微笑着摇摇手,这是个烂摊子,他可不想在这上面占什么人情。

“你不想掺和是对的。”霍文茜自然理解他的意思,“不过事实就是你帮了我,要不是提前确认了这件事,今天我不知道会多狼狈。”

“Mani姐经验丰富,最多也就是紧张一下,肯定也不会太狼狈的。”赵延笑着宽慰了一下。

“这件事都怪冠西这个衰仔,有这种奇怪的XP也就罢了。怎么就敢把电脑随便放在外人手里呢?以至于闯下弥天大祸。”霍文茜忿忿不平的骂着。

霍文茜骂完还不解气,转头又指着阿娇怒斥起来:“重有你,你呢个傻女!女仔喺出便点,一啲都唔识保护自己!男人有啲风流韵事,反而显得佢更有魅力。女人呢啲相传出去,一世就冧咗!!过几年,嗰个衰仔照揾个靓女过日子,你呢?搵个老汉包养都冇人要啊!!”

霍文茜一串粤语贯口,听得赵延稀里糊涂,不过大致上还是知道这姐为什么发脾气,不过是怪责阿娇不够自爱罢了。

“消消气!消消气!”赵延连忙出声劝说,“阿娇也是受害者啊!”

看着在一旁痛哭流涕的阿娇,和抱着她温言安慰的阿Sa,赵延不由得想起了前世那句“很傻很天真”的名言。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过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可怜人罢了,多宽容一些吧!”

霍文茜闻言,长叹一声,收敛了怒火,气质也一下子变得颓然起来。

“唉,我也是被气的。”说到这里,霍文茜又叹了一口气,“阿娇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现在好了,所有辛苦都付之东流了。只怕再也没有翻身机会了。”

“去年我在你们公司参观的时候,似乎还讨论过‘数据安全’这个话题。我记得我当时还说过,每个艺人都应该学会自己修电脑。”(3卷43章)

赵延看着边上的Twins姐妹,忍不住摇头苦笑。不是他要说风凉话,而是他当时真的是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冒着干扰时空的风险有意提醒的。现在看来那时候的陈小哥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让他一番苦心白费了。

“那衰仔说得很肯定,他已经把照片都删掉了,但是人家就是能有照片啊!你也说了,不是合成的咯!”

“难道是放回收站了,没有清空?”赵延奇道。

霍文茜有些无奈的回答:“我特地问了,清空了的。我还让他演示了一下,就是正常的删除了。”

赵延点点头,想来也不至于那么菜。

“估计是送修的时候暴露了身份吧?别人出于好奇,专门做了数据恢复,这才发现了猛料……”

话说出口,赵延才意识到阿娇坐在旁边,连忙改口并道歉,“呃,对不起,是隐私。”

“没关系的,赵先生。确实是……猛料。”阿娇语气哽咽,泪水根本就抑制不住。

阿Sa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安慰起自己的好姐妹来。

“这不是你的错。爱情是没有错的。”赵延犹豫了一下,还是出言安慰了一句,“我相信你如果不是真的曾经很爱他,也不会为他做到这个程度。”

“谢、谢谢您,赵先生。”

阿娇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充盈着泪水的双眸之中光华流转,楚楚可怜的模样,令赵延也不禁心中一动。

“下一站天后”,赵延忍不住又为她惋惜起来,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能够摸到那个高度了。

“谢谢您,赵先生!您是这几天唯一这么说话的人。”阿Sa此时也对赵延有所改观,替她的好姐妹认真的感谢了一下赵延。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善后。”霍文茜叹息着说,“赵延,你也是公关的行家,你给点参考意见?我现在心乱如麻,一点主意也拿不出来。”

“善后?人还没找到,谈善后还早了点吧!”

赵延有点哭笑不得,看来那位冠西哥还是没说老实话啊,“我的建议是先得把人找到、控制住。万一后面还有照片呢?”

“啊!”霍文茜“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桌子,“哎呀,我糊涂了!我早该想到的!”

其实要不是被突发事件搞懵了,她真的早该想到了——既然已经有了12张,完全可能会有更多,这件事儿恐怕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你坐一会儿,我得出去打个电话!!”霍文茜急匆匆的冲出去,找安静的地方打电话了。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赵延和两个女孩儿都不熟悉,所以也就只能沉默是金了。

不得不说,赵延此时还是有点小尴尬的,毕竟昨天老陈还给他欣赏对方的私房照来着。这会真人妹子就这么娇娇怯怯的坐在自己的面前,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和脑海中的记忆两相印证下来,确实还是有点小刺激的。

“赵、赵先生。”边上的阿Sa鼓起勇气打破了安静,“刚才霍小姐说,您是公关方面的行家?”

“谈不上行家,只是略懂,略懂。”赵延不得不调整了一下坐姿,老脸微红,赧然回答道。

“那我能不能请教一下?您说,阿娇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呢?”阿Sa的国语不算发音很正,但是好在还是能听得懂。

赵延连忙摆了摆手:“这事儿问我不合适吧?我毕竟是个外人。还是应该以Mani姐的要求为准。”

阿Sa愣了一下,确实也自觉问的孟浪,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让您为难了。”

赵延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可不想趟这个混水。

“没关系的,赵延,你要是有办法就直说吧!”说话间,霍文茜已经推门走了进来,“我现在脑子乱得很,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你帮我捋一捋思路,想想办法?就当帮姐姐的忙了?”

“Mani姐回来了?”赵延其实并不想涉及太深,但是霍文茜都这么说了,再矫情也没什么必要。

他沉吟了几分钟,索性也放开了说:“真要我出主意的话,现在这个局面,我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

“唯一的建议就是装糊涂耍赖皮。”

“不承认,不否认,不回应。”

“这种BreakingNews一般是两种情况,危机或丑闻。”

“危机很多人不会关心,但是知道以后会一直在意。”

“而丑闻刚好相反,有热度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关心,但是时间久了,没有人会真正在意的。”

赵延这几句话一说,那边几位顿时也冷静下来了。

“你这件事就是丑闻,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赵延对着阿娇说,“没事少出门,不要回应记者。”

“正常的社交由阿Sa出面。不要说任何具体到内容,一律打马虎眼。”赵延又对着阿Sa说。

“这样过一段时间,等到新的热点出来,也就没人在意这些了。”

“到时候……”说到这里,赵延又转向了霍文茜,“安排个节目,自己人的节目,一次性回应掉,把受害者的形象立住。”

“半年吧,半年左右就差不多了。等风头过去,再复出就是了。”

赵延很认真的给了一个公关方案。他虽然不想掺和,但是真掺和了,也不会糊弄,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是相当高的。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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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今天

半岛空域,机舱内

“咚——”

“我们即将抵达目的地,韩城!飞机正在下降过程中!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座,安坐原位,不要走动……”

机舱广播打断了赵延纷乱的思绪。

赵延的方案给是给了,但是执行怎么样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反正第二天(2月2日)赵延在南粤参加酷狗内部测评会议的时候,刷出来的新闻是陈摄影师po出了一张手枪照片,高调的宣称这是吃瓜群众在侵犯自己的私生活。

这个操作已经和赵延的建议背道而驰了。也许这小子还觉得自己很man,可是说到底,这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最后的结果不过是让几个女人又上了一次热搜。

等到他办完南粤的工作,返回东海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香江警方倒是陆陆续续抓了好几个人,就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及时阻止后续的照片释出了。

不过现在这些暂时都和他没有关系,因为他终于又回到韩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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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4日晚

韩城机场,停车场

“嗒嗒——嘟嘟——突、突突——嗡——”

赵延松了一口气,这车在机场停了两周没动过。刚才第一次发动险些没发起来,他差点以为车子挂了。

好在连续打了几次火以后,终于还是成功的发动起来了。

赵延也不敢贸然开出停车场,就让车在原地预热一会儿。

还好,及时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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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时代宿舍

“你们晚上回全州啊?”西卡咬着嘴唇轻轻的问道。

“嗯,明天一早走的话有点太赶了,怕来不及。”泰妍有点心虚的看着西卡。

两个女孩儿趴在窗户边上聊天,可惜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走夜路要注意安全,到了要跟我报告一下。”西卡捏了捏她的脸蛋。

“内!”泰妍的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

“所以……欧巴晚上住你家吗?”

“啊?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呀!他他他不一定愿意吧?”

泰妍今天还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已经不知道想过多少神奇的画面了。

还好现在天黑,看不出她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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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SUV缓缓停到到楼下。

一条黑影噔噔噔的钻进车里。

车灯闪了一下,车辆缓缓启动。

西卡怅然若失的离开了窗户边。

(好讨厌的感觉啊!)

(我……这是在嫉妒吗?)

(我是妹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