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亦真亦幻

“……突破!犯规!裁判指向了点球点……这是本场比赛第二个点球……”

-----------------

(呃…这是…足球赛?)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我…不是应该在电梯里吗?)

赵延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嗡作响,好像有不同的声音在吵架一样。

(不对劲!)

赵延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这不是在电梯里,也绝对不是医院里!

“呃,这……”脑海里的声音变轻了,认知也恢复一点点,赵延就压抑不住自己惊讶的心情了。

这里是自己生活了十多年,也已经搬出去十多年的……

家。

这绝不可能!!

-----------------

“……克鲁伊维特,射门,哇啊!门杠!荷兰队太不走运啦!点球居然又没进?……”

-----------------

(我一定是在做梦!清醒点!)

(不对,梦里怎么可能会思考?)

一时间,赵延的脑海中纷乱如麻,仿佛炸开了锅一样。

如果真实的自己在这里,那么自己之后十几年的经历算怎么回事?事业、爱情、朋友、梦想……明明都历历在目,怎么一下子就虚幻起来了?

如果自己在做梦的话,怎么会那么清醒?没听说谁做梦还会逻辑分析的?那真实的自己又在哪里?还躺在医院里吗?躺在病床上做梦?或者说自己干脆就是死了,在死亡前的幻梦中回忆人生?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赵延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啊,啊,我在哪儿?我在哪儿?”赵延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半夜三更不睡觉,喊什么啊?”一个女声从门外传来。

妈妈,是妈妈的声音!

“妈?啊啊……没事,我在看球赛!”赵延下意识的就回答了。

“累了早点休息,还有几天就考试了,别瞎折腾!”妈妈开门进来,剜了他一眼。

“好的好的!妈你去休息吧!刚才荷兰又罚丢了点球,我一下没忍住!”

(好真实的梦啊!到底是不是梦啊?)

“别太晚了,邻居们也都休息了,这么大人了自己注意点啊!”妈妈又唠叨了两句,回房间休息去了。

(真的好真实啊!)

赵延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体,从头到脚摸了个遍,都挺好的,都挺健康的,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四肢能正常活动,触感也很正常,一点都不像在做梦啊?)

他又着重摸了摸脑袋,甚至扒开头发仔细戳着自己的脑壳,刚才应该是撞在电梯顶上的,没事,别说伤口了,连个包都没有。

(没有伤口,我记得刚才应该是出血了的。这么看来我真的是在做梦!)

赵延起身打量着四周,没错,确实是自己以前的家。

夜很深了,整个房间只有电视机的光亮和声音,让周围的一切显得静谧而神秘。

“啪!”

想了一下,赵延还是打开了日光灯,房间里一下子亮堂起来,空间虚幻的感觉减弱了,但是思想上的虚幻感更强烈了:因为在光线的照射线,周围的一切显得太过于真实了!

-----------------

“……好机会!哎呀,就差一点点!太可惜了!难道今天我们要看到点球大战了吗?……”

-----------------

所有的东西都有细节,拿起课桌上的《高中文言文助读》,篇目、文章、注释,清清楚楚,这不可能是做梦幻想出来的吧?

再翻开一套数学卷子,哇,这复杂的解析式,绝对不可能是幻想出来的,一步步这样严谨的证明,绝不是20年后的自己靠幻想能映射出来的。

(难道是潜意识?就像有些科学家说的,我当年看过的做过的,其实都记在脑子里,遇到特殊情况就激发出来了?死去的记忆发动了攻击?)

“穿越”两个字不是没有蹦出来过,但是赵延其实还是倾向于怀疑自己的真实状态。毕竟看穿越重生的小说,那仅仅是个故事,但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这就是个事故了。从理智角度来看,这是自己濒死的幻想的可能性还是挺高的。

(真好啊!能够在死亡前的幻梦中回到自己的家里,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原来这才是自己心底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不对,我怎么能这么丧气呢?万一我还在抢救呢?如果求生意志够坚强,是不是就可以醒过来?)

-----------------

“……点球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一次橙衣军团和蓝衣军团谁能够最终战胜对方,把自己的旗帜插进决赛呢?”

-----------------

电视机还在卖力的播报着,但赵延完全无心顾及。

他使出了自己40年来积攒的洪荒之力,把在各种漫画、动画、电影里看过的奇怪招数都使了出来。打坐、倒立、金鸡独立、各种手指乱弯的手印、各种掰头转脖子的瑜伽姿势,甚至嘴巴里还嘀嘀咕咕各种法术口令,急急如律令、哞嘛尼叭咪哄,坚强的求生意志完全溢出纸面,令人不禁怀疑起作者的精神状态。

(对了,应该还要加一点物理刺激?)

赵延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威力不够?)

又换成拳头去击打墙壁,“砰!砰!”,这两下感觉骨头都要折了,赵延疼的龇牙咧嘴,低头一看,好嘛,打的拳头都秃噜皮了,也没见自己醒来。

(这睡眠够深度的呀,说明我伤的很重?说不定都不知道昏迷多久了,我得加加码!)

可能有点累了,赵延站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协调性好像不太好,走路跌跌撞撞的,但他还是坚持着的跑到了书桌旁边。

(哎?美工刀在哪儿呢?)

(待会割一下手指头试试,这种强刺激应该可以让我脱梦吧?)

(应该不可能是什么‘盗梦空间’之类的高科技吧?)

很快,他就找到了美工刀。

但是当他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下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不听话了!

他想用刀把左手食指划开一道口子,结果却根本拿不住刀,右手越用力,抖动的越厉害,好像得了帕金森一样。

“呃,果然是梦在阻止我醒来,说明这个方法有效果!我一定要成功!意志力!这是意志的胜利!”赵延一边为自己加油鼓励,一边慢慢的捏紧刀柄。

(女声:别!求你别动!)

脑海里突然传来一个女声。

(赵延:???)

惊诧,太惊诧了。

(女声:你这样乱来是不可能改变现状的!!你的行为让我很困扰啊!)

(赵延:!!!)

(女声: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痛死了?!你居然还想用刀?)

-----------------

“……一个人可以2次踏进同一条河,一个人可以2次被同一块石头绊倒!2000年之前有2支国际大赛中点球大战都未尝胜绩的球队,这次之后,荷兰独享‘点球永不胜’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