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回去但不是这么回去
宋域这次的状况比上回好，也不难受。解南石知道宋域身体素质也就那样，明天两人还要赶路，便也没说什么，留宋域一个人休息。宋域躺在床上，眼皮沉重，但却还没有什么睡意。百无聊赖中，他就又开始骚扰叶皎。
那些对解南石也并不好多说什么的话，发给叶皎倒是合适的。
可怜大晚上的，叶皎作为客服被宋域的唐僧行为闹得都已经快丢失职业操守了，宋域这才心满意足地最后叮嘱了一句让叶皎那边赶紧解决问题后，关掉了对话框。
就在宋域准备退出系统彻底进入一键休眠时，宋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钱……比想象的要多啊！
杜安辰送来的那一袋子金叶子很是豪横，宋域原先那么紧刷猛刷的钱这会儿又是暴涨一截。宋域从小就不能算是个有钱人，因此这种庞大的数字带给了宋域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并且进入了新一轮的纠结——他的钱，够升级技能了。
“看来我还真是手里攥不住钱的命。”宋域苦笑了一下，打开了自己的生活技能栏，选择了卜医升级。
一道平平无奇的绿光，耗费了宋域几乎百分之九十的金钱的技能就完成了升级。
说来也怪，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生活技能，它如今不过三级，对应的技能名称也已经升级了两次。卜医也成为了历史，如今这个技能叫做“画医”。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这一次宋域的升级条件是画像，还带系统辅助的那种。
升级后的技能发动效果也有了改进，但不多。在原本的技能说明上，增加了一条“可视诊断情况对病人进行少许修补”。宋域对着这几个字看了三遍，只觉得“修补”这两个字，有点妙。病人不像病人，反倒像是什么布娃娃。
除了这个小小的槽点，宋域对技能升级的情况还是大致满意的——起码他终于不是只能看了，这个“修补”应该是包含了治疗的意味。反正以后和解南石都是一路的了，没准什么时候还能测试一下能不能在战斗中发动，就算少点，好歹能加。
不过这一次的升级条件就有点不可捉摸了，要求完成5个隐藏任务。至于是什么任务……没告诉你。不然怎么能叫隐藏任务？
不过对于这坑爹的升级模式，宋域的心态还是很平和的——毕竟下一次升级的金额已经超过了宋域这个大刷子刷钱刷到的最高数额了，有那么点不可想象。
人就是这样，在蹦起来还能够到的时候还会硬卷一卷。但在目标遥不可及，就会迫不及待地躺平。
起码宋域这种普通人是这样的。面对这种情况，他选择坚决不内耗。
于是心满意足了的宋域设定了这次系统休眠时间比以往缩短几小时后，便放任自己的意识进入彻底的虚无。
……
俱乐部里，唯一亮着灯的游戏舱从绿灯转变为了蓝灯。
这一信息很快就经由系统，传送到了叶皎的手机上。早已困倦不堪的叶皎拍了拍自己那张卸完妆后写满疲惫的脸，开始编辑今天的工作日志。
今日观测时间：12小时37分。
重大bug检测：排除完成。排除后运行情况暂时稳定。
bug期间检测：暂未发现对象2受其他影响。对象1e数据有超出范围波动异常，次数8次，总时常3分27秒。
暂未发现数据异常。
暂未发现模型异常。
暂未发现计算异常……
犹豫了一会儿，叶皎在报告的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对象2有异常解锁，且权限禁止后台查看，需要对应密钥。
附上了非专业工具无法解读的数据曲线，叶皎将这份工作日志发送给了后缀为s.t的邮箱，又将那些仅为这唯一的一个游戏舱服务的灯光都暂时关闭后，离开了游戏室……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在她即将关上门的时候，叶皎又走了回来，重新将电脑打开。
“《见神》的代码我们还没有完全破解，虽然可以利用设备将它运行起来，但这次你也看到了，风险很大，它随时都有失控的风险。
我知道它对你的重要性。但同样的，你对我也非常重要。”
叶皎看着屏幕上因编辑中而闪烁的光标，叹了一口气，将这一封邮件全部删除。
电脑的屏幕归于黑暗。这一次叶皎是真的离开了。
房间里，只有游戏舱还在发出轻微的、营养液流动的声音。蓝色的指示灯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
虽然时间变短了，但结束休眠的宋域除了因为外面黑压压的天本能地想赖床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不适。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直到解南石轻轻敲了敲房门，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柔软的被衾。
离开卫所后，宋域虽然会获得自由和下棋桌的权利，但离舒适的日常生活就很远了。
讲道理在回到天庸首都之前，宋域过的日子……是哪怕有巧怡妙手在一旁帮衬，其实也很难说得上是过得滋润的水准。不像现在，就算只是名义上，大家都还供着他这个少城主，吃用都是按规格来，给得很高。
解南石毕竟是修行中人，看起来倒是比宋域这个睡饱了的人还要有精神。宋域也不用收拾行囊，只要人起来，其他东西都在系统背包里。
两人本打算趁着天还没亮就直接走人的，这时候是一般人精神最疲惫和空虚的时候。但临了，宋域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想再去找找陆椋之。”
虽然这个行为很可能惊动别人，但解南石对卫所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便默许了。
宋域也并不是心血来潮。其实他昨晚就动过这个念头来着，但是当时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技能升级后的变化上，找陆椋之套话这个行为的优先级便自然靠后了。
这也是一键休眠的缺陷。一般人在睡眠前还会有一段思维活跃期，可以进行一些胡思乱想或者之后的计划整合。但现在宋域只能憋在第二天早上一股脑地回忆自己昨天有没有一些遗漏才能将他们从思海深处钓上来。
好消息是陆椋之和他们住在一个院子。
坏消息是，还没等宋域敲门，解南石就按住了他的手臂：“里面没人。”
宋域的眼皮跳了跳：“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吃了无息丹之类的？”
解南石也有点迟疑了。
还是宋域自己否定了这个可能：“无息丹十五分钟就得来一粒，他怎么知道我们这时候要找他？总不能是一粒接一粒，磕了一晚上的药。我总还不至于这么讨嫌。”
不过为求稳妥，宋域还是轻轻推开了陆椋之的房门，看了一圈，求锤得锤地将门重新掩上：“还真是没人。这大清早的天还没亮……”
“要等吗？”
“不等了，走吧。”
虽然技能没搞清楚，也没法把陆椋之逮去给宋丞威治病，不过这游戏之前也一直是这么过来的，宋域倒不觉得自己会因为这个卡主线。
就是上一周目，没有他的横插一手，宋丞威多半凉了，也没妨碍宋域游荡天下，孤身杀入白召城。
作为一款自己有演算能力的游戏，《见神》不可能没有一丁点的容错自由度。
两人走得干脆，也就不搞什么摆排场之类的东西了。不被解南石提溜着飞都已经是解南石好心照顾宋域的体面，马车之类大费周章的鬼东西就更是没踪影了。
但宋域也不可能贴着轻身符跟着解南石奔去首都，就算他不要腿，也得要命。
“天快亮了。”宋域摸了摸鼻子，“没时间纠结了。我们去领两匹马吧，你觉得怎么样？”
解南石微微皱了皱眉：“领？”
从性质上来讲，这怎么着也应该算是偷。
宋域就防着解南石过高的道德标准让他最后吃苦受累，特别严谨地点头：“这天庸城都是我爹的，我也只是去领两匹马，一路过驿站或是平安司的驻地便换下一匹体力充沛的快马。这些马最终都会回到平安司，虽说不告而取，却并非占为己有，顶多算是挪用……”
宋域理据充足，但也知道解南石没这么容易被忽悠过去。
果不其然，解南石的眉头一皱：“你说完了？”
宋域讷讷：“嗯……”
“那还不赶快？等人醒吗？”
宋域既意外又欢喜，当下就掏了无息丹，和解南石一人一粒，摸进马厩，毫不费力地就将两匹马给牵了出来。
卫所尚有不少巡卫。虽说无息丹神奇，但旁人注意到两匹马莫名其妙地走着，也就很难不注意到牵马的人。宋域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抓紧了手上的缰绳，给马匹也喂了无息丹。
好在一切顺利，这药马匹吃着也见效，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离开了驻地范围。
在解南石的帮忙下，宋域总算潇洒地上了马。骑术严格来讲也是生活技能的一种，但没有技能不代表不能完成操作，只是比较费力。宋域这么多年的游戏玩下来，骑马的手感倒是也有。
就是这个姿态狼狈了点，和身板挺拔，衣袍翻飞的解南石呈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