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往事和真相

“可这地方为什么有如此混乱的魔法元素涌动，而且存在的方式也很奇怪！”鬼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但是随即他的脸色大变，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危险的感觉，眼前的这个老人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人，可为什么他能感受到魔法元素？如果真的能感受的话，这个老人应该也是个魔法师才对，但刚看到他的第一眼却当成了一个普通人。

那老人似乎并没有感受到鬼丑身上的气息变化，因为有面具的阻隔，所以他也看不到鬼丑的表情，因此他能做的就是回答鬼丑的问题，“这里当然会有我这个普通老头子都能感受的到的魔法元素，毕竟，这里曾经是所谓的叛军聚集地啊！”

听得出老人的语气异常，鬼丑屏息凝神的看着老人，那浑浊的双眼已经噙满泪水，就算是手上扶着拐杖，这个老人身体的剧烈颤动也让他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叛军？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个小城的名字已经没人记得，只不过这里也有过繁华，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这里剩下的就只是废墟了。”说完老人长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鬼丑后失望的便要转身离去，鬼丑身体一僵，徒然的伸出手想要说什么，但那个老人看自己的一眼，却如同说了千言万语一般，让他所有的话都如鲠在喉，老人步履蹒跚，在小城周围的视线之内几乎都没有什么可以提供居住的地方，老人走的很慢，可是当鬼丑醒过神来的时候，在鬼丑的视野之内居然仅仅剩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鬼丑快步追了上去，很快就追上了老人，而就在这个时候，鬼丑才看到老人的住处，一个简易的窝棚，甚至还处处漏风，鬼丑心里疑惑，这样的一个不毛之地，为什么老人还会坚持下去？

是在等死？又或者是在守护什么东西？鬼丑知道自己不能理解这个老人的想法，将老人扶进去之后，鬼丑就坐在了窝棚的外面，那窝棚很小，只能呆下一个人，老人进去之后，里面的空间几乎被沾满，鬼丑也不矫情，直接坐在了外面，现在天色还早，温度也不是那么低，坐在地上也没有着凉的可能。

看到鬼丑没有离去的意思，老人终于开了口，“年轻人，你想问什么？”老人的身体僵硬，一切动作都只能慢慢来，而鬼丑则在外面看着，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直到老人自己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下之后，这句话才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这个小城，到底发生过什么？”

比起之前他想问的这是什么地方，鬼丑现在关心的就是自己刚问出的问题，因为他隐约觉得这里发生的事情，跟他以后要做的事情有很大关系。

“三千九百六十三人，活下来的，就只有老朽自己了……唉，这是神的审判，还是来自恶魔的报复，老朽现在也说不清，道不明……”说了这段话之后，老人便将这座小城里发生的往事说了出来。

这里确实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城市，但幸运女神并没有眷顾它，当帝国各地发生叛乱之后，这个小城也同样受到了波及，一伙近万人的部队袭击了这座小城，但这座小城却是是毫无抵抗的情况下被攻陷的，他们骗开了城门之后，一路烧杀抢掠，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便将这座小城完全占领。

而后便是屠杀！

小城的人被集中起来，在小城的中心广场被处死，不分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当天血流成河，小城路上铺的青石板都因这些鲜血而变得滑腻，有些士兵都因此而摔倒过好几次，哀号惨叫足足持续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清晨，这座小城已经成了一座炼狱！

而作为这个小城的唯一幸存者，老人又不幸的见证了另外一场战争，也是为什么现在这个小城会是今天这般模样的原因。

“皮克斯元帅？”鬼丑听到老人接下来的话不由得感到意外。“是的，就是那个有帝国血狼之称的三大帝国元帅，皮克斯阁下，如果不是他，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一座空城。”

随着老人的讲述，事件变得开始越发的清晰起来，在小城被屠城的第四天，这些毫无人性的军队就收到了来自死神的邀请函，被关在城门外的老人不得已只能住在现在的窝棚中，而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逃过一劫。

第四天的清晨，皮克斯元帅率领的大军赶到了小城外十里的地方，没有废话，也没有劝降，就连出来交涉的人都被直接割了脑袋，将尸体和头颅放在一起用布匹包上，放在投石机里被抛回小城，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魔法攻击，甚至最后都出现了禁咒魔法，但至始至终，老人都没有收到丝毫的伤害，那些魔法就像是在刻意保护他一般，全都避开了他，而之后小城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元帅的大军已经离去很长时间，但现在小城之内依然还有魔法乱流涌动，不过相比一开始，现在小城内的魔法元素涌动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剧烈，至少短时间内人是可以存活的下来的，至于魔法师则可以坚持更长的时间。

这也就是为什么鬼丑能在城里呆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鬼丑点头表示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远在罗恩帝国的时候，他就通过卡勒知道了有过交集的皮克斯元帅带着皇帝的命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各个地方的叛军扫荡一空，而平叛的方式则是干脆直接的使用了禁咒，在极端的时间内科特勒帝国恢复了平静，而之后卡勒就带着第十亲卫军团开始向着科特勒帝国进发，在得知皮克斯选择站在了对立面之后，卡勒和鬼丑曾经一度头疼，每一次突破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个拥有帝国血狼之名的元帅。

实际上，现在第十亲卫军团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让两人感到自豪，只不过这种自豪在毫无意义而已，而且时间越长两个人越发的觉得压力越大毕竟，那是整个大陆都家喻户晓的人物，跟这样的一个人争斗，是最不智的选择，可两个人又无法选择。

“喂，小子，你不觉的这个老头说话有问题吗？”零的声音很是直接的打断了鬼丑远去的思绪，鬼丑心里一动开始回忆眼前这个老人所说的话，但想了两次，鬼丑都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但是零却非常肯定，鬼丑只好无奈的放弃，等待着零给出答案。

“这个老头说，城门是骗开的，我觉得这句话是有问题的，另外，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魔法会避开他吗？这句话岂不是最大的问题？就算科特勒帝国的魔法师真的有超乎你我想象的操控能力，可如果说他能完全躲过去，怎么想都有问题吧？”零还要说什么，不过鬼丑却已经直接问了出来。

“老人家，那伙叛军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他们能直接进城，按道理来说，这应该不太可能实现吧？毕竟他们是叛军，都是拿着武器的人……”鬼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质疑已经传达给了老人，那个老人听到鬼丑的话，脸上不多的肉便开始抽搐起来，显然这句话让他的心神大动，以至于都无法有效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们……他们是……神殿军团！”老人的脸上充满了悔恨，而鬼丑听到这个结果之后则是一脸的震惊，这怎么可能？

“他们以平叛的名义进入小城，然后逼迫我们交出财物，小城的人本来都很高兴的想为神的军队奉献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但是，他们要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有人产生了反抗，而这就是屠杀的开始。”说完老人的眼睛变得有些红，两行浊泪从他的脸颊滑落，鬼丑听完也是一阵心塞，自己本以为神殿军团不过就是一个敌对势力而已，现在看来自己所想的，实在是太过幼稚，有这样的一个军团存在，就是科特勒帝国不能良性发展的根源之一，而这个军团的存在也同样是他和卡勒前行路上的一块让人讨厌的绊脚石。

对待这种石头，要么移除，要么粉碎，没有其他的办法，绕行是绝对不可能的！

坚定了信心之后，鬼丑开始关注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这老人知道事情的过往和真相，那就足以说明，他是这个小城里的人，但为什么整个小城的人都被屠戮殆尽，而偏偏只有他自己活了下来，他在这件事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神殿军团偏偏会留下他一个人，皮克斯的军队为什么也同样这么做？

感受到了鬼丑疑惑的动作，老人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被骗的是我，打开城门的人也是我，亲眼看到城里的男女妇孺被屠杀的也是我……到最后，要忏悔的，也是我，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鬼丑不由得长吸了一口气，老人给的回应却也只是一声叹息。

“没错，我就是这个小城的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