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直击敌首(上)

在法里德·穆罕穆德·阿里·阿扎丁沙埃米尔声嘶力竭的吼声中,他率领着簇拥着他的披甲步兵们,如同饥饿的狼群见到成群结队的绵羊一般,脸上挂着嗜血的狞笑,握着手中的刀剑矛盾等各式武器,便朝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一众十字军战士们扑了上去!

作为贵族,作为这座城市的将领,法里德·穆罕穆德·阿里·阿扎丁沙埃米尔冲在队伍的最前面。这位尊贵的埃米尔的手臂粗壮而又结实,一块块大臂上隆起的肌肉被精心的覆盖在一大片黑黝黝的札甲披膊之下,一柄做工精良的塔尔巴双手战斧被他高高举起,光滑的斧面和缠着皮革条的木柄早已经被死伤于其者的血液染成深红乃至干燥后的褐色;而顺着斧面的弧度和跑起时带起的劲风,表面尚未干涸的鲜血也在缓缓流动,斧刃的边沿处滑落。

这名埃米尔的目标很清楚,他的目光凶恶的盯着背后挨了一标枪却又没有死的幸运儿:皮提亚公爵,仿佛想要用自己的凶恶目光将对方杀死一般,而皮提亚公爵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将风筝盾举在胸前,短柄战斧架在盾的顶部,摆好架势应对战斗。

一双穿着棕色皮靴的脚在砖石铺成的道路上“啪嗒啪嗒”地迅速移动,在地上带起一阵劲风。虽然身穿重型扎甲,阿扎丁沙埃米尔的速度却没有遭受到任何明显的影响,一名穿着短袖锁子甲,头上戴着缝上了皮革内衬的分体式铆接诺曼盔的军士看着他气势汹汹的姿态,连忙提着自己的砍刀和风筝盾挡在这名强大的战士面前,用法兰克语怒声对其吼道:“该死的异教徒贵族,想要对付我的主人,就先过了我这一关!”

然而虽然这名军士的语气很唬人,但是阿扎丁沙埃米尔却并没有被对方吓到。只见他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如若无物一般灵活地用两只手挥舞着塔尔巴双手战斧,先是重重地朝着风筝盾的正面狠狠地劈去,下一刻,布满伤痕的风筝盾的表面顿时又新添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这力大势沉的一击震得那名军士感到手掌发麻,甚至无法握紧盾牌的把手。阿扎丁沙埃米尔的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后抬起塔尔巴战斧,用战斧下端的斧刃钩住盾牌的上端,用力一拉,只听见面前那名军士发出一声惊叫,对方左手紧紧握住的风筝盾便被丢到了一旁的尸体堆中。

此时,这名军士只剩下右手的一柄砍刀,以及腰间的一柄短匕首。见自己的盾牌已经脱手,他连忙退了几步,弯下腰想要捡起脚边的一柄短矛继续作战,然而阿扎丁沙埃米尔的速度更快,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使用塔尔巴双手斧宽厚的木柄重重地顶在他的腰上,将重心不稳的他击倒在地,随后在对方惊恐地目光中,他高高的举起双手斧,宽厚的战斧刃反射着血红色光芒,对着这名军士的脑袋狠狠地落下!

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间杂着金属严重变形扭曲的声响,在这片嘈杂的战场中清晰可闻。向着两人的方向看去,这名勇敢的重甲军士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分体式铆接诺曼盔连带着头盔下的头颅已经变得稀巴烂,鲜血和花白的脑浆混着头盔的破烂残片洒满阿扎丁沙埃米尔棕色的皮靴和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

虽然这名披甲军士已经死亡,但他的左手依旧在时不时地发出一阵抽搐,仿佛是他的鬼魂带着最后的怨念想要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继续战斗,然而阿扎丁沙埃米尔只是一脸不屑的瞥了一眼,随后抬起沾满血液和脑浆的靴子,踩着对方的手掌在地上反复摩擦,而他带着杀意的目光,则依旧停留在皮提亚公爵的身上,不曾动摇。

“哼!”皮提亚公爵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后便在身旁的步兵和军士的目光中,握着自己的单手战斧和用红色漆料涂抹上十字的三角盾,迎着阿扎丁沙埃米尔闪着血光的塔尔巴双手战斧,徐步走了上去。

“单手斧对战双手斧?哼,有意思!”望了望皮提亚公爵手中的薄刃单手斧,阿扎丁沙埃米尔掂了掂手中塔尔巴双手战斧沉甸甸的分量。摩挲着手中塔尔巴战斧宽厚的斧刃,染着血的眉宇间自然而然的涌现出了一股自信。随后,他抬起自己的靴子,迎面向着皮提亚公爵的方向走去。

迎面朝着阿扎丁沙埃米尔的方向行进,他的目光不住地在阿扎丁沙埃米尔的身上扫视着,寻找存在的弱点。常年的军事经验,让皮提亚公爵的目光立刻便锁定了阿扎丁沙埃米尔毫无防护的关节和面部,这些是他将这位异教徒贵族杀死的唯一可能,他心中暗暗警告自己,千万不可大意,于是他将三角盾举在身前,握持战斧的右手藏在三角盾的后面,将战斧放至平行于地面又微微向左下方倾斜的位置,熠熠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裸露在外的面部,随时准备由手中的战斧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一道伤疤。

他来到了阿扎丁沙埃米尔身前大约4步的位置,随后便结束了自己继续前进的举动,开始以阿扎丁沙埃米尔的站位作为中心,不断在其四周游走,随时准备在对方露出明显破绽时发动进攻。

阿扎丁沙埃米尔将战斧转移到身体的左侧,瞄准着对方的肩膀,忽然,皮提亚公爵摆出一副进攻的姿态,朝着阿扎丁沙埃米尔的中门快步冲去,他明显被吓了一跳,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企图拉开距离,双掌沿着战斧的木柄向上攀附到一个合适的点,正准备向着对方的方向劈砍而去,却发现对方已经退回到了原位,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恼怒。

周围的厮杀似乎已经化成了这两名贵族的背景,时不时有人倒下,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在意,几轮作战后,双方的铠甲上都多多少少出现少许的损伤,但却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害。这时候,5个中装持矛兵解决了自己的敌人,站到了皮提亚公爵的身旁,阿扎丁沙埃米尔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凝重。不过很快的,又有1个穿着短袖锁子甲、5个穿着札甲背心的重装步兵来到他的身边,让他紧皱的眉头慢慢地舒缓了下去。

看着那名异教徒贵族的铠甲和武器,阿扎丁沙埃米尔的心里清楚,这个家伙一定是这场进攻中的重要指挥者,也是一名大贵族,杀死此人一定会导致城外的异教徒大军出现明显溃败。但是他也清楚,此人的武艺比他想象之中的要高不少,虽然对方的铠甲和武器不如自己,想要杀死这个家伙,一点伤都不受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必须要想个好的办法才行……

“随我上!”皮提亚公爵看对方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而自己身边的士兵们却已经忍不住想要冲上去的模样,便准备率先出击。他将已经缺了一个角,表面破破烂烂的三角盾顶在身前,带领着身边的持矛兵们一拥而上,只见皮提亚公爵灵巧地用左手的三角盾挡住了一名披甲步兵的施舍尔弯刀的挥砍,右手的单手斧顺势狠狠地劈向对方完全无防护的小臂!

“啊!”伴随着惨叫响起,一只属于人类的小臂飞到了半空中,对方手里的舍施尔弯刀也在他的小臂脱离他身体的同时掉到了距离他不远处的一角。见对方受了重伤,1个持矛兵也乘胜追击,单手使用长矛向着对方的胸口刺去!

矛重重的落在左肋处,却最终被对方身上加厚的札甲背心所挡住,而并没有击穿。那名撒拉逊士兵一边惨叫着,一边惊恐地用左手的杏型盾打在了刺在身上的矛的木杆,便准备转身逃跑,然而皮提亚公爵又哪里会放他走?随后,他抬起右手的战斧,狠狠地劈在对方的头盔上。

“呃……”这一击重重地落在这名撒拉逊人的头盔上,绑在头顶的暗红色头巾连带着头巾下面的铁盔,在锋利的战斧的猛击下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痕迹,也让这名撒拉逊步兵感到一阵头昏脑涨。一股天旋地转的恶心感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他向着前方又踉踉跄跄地跑了几步,最终还是重重的扑倒再地上,随后,从后面赶来的1名中装步兵一脚踩在对方的背上,掏出腰间的匕首抹了对方的脖子。

另一边,皮提亚公爵和阿扎丁沙埃米尔之间的战斗依旧在延续。此时,在多名敌方重装步兵和阿扎丁沙埃米尔的配合下,虽然皮提亚公爵的武艺不错,但是依旧力不从心。只见他迅速抬起左手的三角盾挡住一名步兵的劈砍,左手的战斧便冲着另一个士兵毫无防护的颈部砍去,最终,他轻松地劈入对方的脖子中。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阿扎丁沙埃米尔已经举起了他的战斧,目标正是他的颈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