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陨石

.天文台播报，铎灵时间二十一点三十七分，超大型流星雨将降落至西南城郊区域。为避免发生意外，请广大市民在流星雨出现时间内尽量不要外出..请广大市民注意.”夜幕笼罩的大地，时不时有白色的灯柱垂落，破开黑暗，照亮一隙。那是城外防卫系统的值巡机甲飞过高空时偶尔投落地面的灯火。黑色的旷野之上，几道人影站在一个稍微拱起的山坡底下，像是在等待什么。“还有三分钟”四人中的一人抬起手看了眼时间，小声汇报着。剩下的三人没人说话，都是年纪看着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其中一人始终抬头专注望着漆黑的天空，包括汇报时间的那个在内的另外两人，一高一矮，像跟班一样站在他左右两侧，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手机。最后一个少年看着好像并不太合群，一个人站在离其他三人稍远的地方，双手紧紧抓着腰上的一个挎包，表情怯懦地看着他们。投在人群中间的立体光屏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跳动着。当三分钟的倒计时结束，几人下意识地抬头。几乎同时的，在他们头顶的漆黑苍穹上，一颗颗的流星拖着绚烂的光焰如雨滑落。和天文台预告的时间一秒不差，超大型的流星雨出现，抬头仰望这一幕的四名少年眼眸全都亮了亮。据说这场流星雨的形成是因为一颗误入星轨的小行星。小行星的主体早就在星球外被反复击碎过好几次了，呈现在他们面前，化为流星的只是一点没有被彻底抹除的陨星残渣。即便是这点残渣，能“平安”坠落到地的概率也不足万分之一。笼罩整个大都的“自主防御系统”会在流星靠近的时候将它们精准锁定，一一击碎。四个少年的眼中，很快映照出一颗颗流星划落一半轰然炸成一团火花消失不见的壮观场景。这过程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或许是今晚这场流星雨的规模确实有点大。在一片“热闹”的火花中，有几个“漏网之鱼”成功逃过防卫系统的“捕杀”，朝着底下坠落而来。其中一颗，落点貌似就在距离四人现在所在不远的地方。“走！”四人中为首的一名少年见此立刻收回目光，迅速从裤子的口袋中掏出一个胶囊大小的东西往地上一丢。伴随着“嘭！”的一声轻响，一辆线条粗犷，宛如猛兽般的黑色越野车凭空出现在场中。少年率先跳上车子副驾驶，然后急吼吼地催促。“别墨迹，赶紧上车，晚一点值巡机甲就该找过来了！”剩余几人迅速反应过来，一人熟练地钻进驾驶位，另外一人则快速坐上后排。背着挎包的怯懦少年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被人吼着上了车。黑色越野马达轰鸣着，在旷野上飞快奔驰。副驾驶的少年站在位置上，大半个身子探出车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远处天空中急速坠落的某个火团，眸光灼灼，脸上写满了兴奋之色。“启源你一定要捡块陨石干嘛？”越野行驶的途中，驾驶位上的少年一边操控着汽车，一边无聊地询问身侧的伙伴。站在车头顶着夜风，头发乱舞的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温柔之色，回道：“一个星期后维妮娅生日，我打算送她个‘星星’。”两名同伴闻言脸上立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能叫眼前这位如此狂热和上心的，恐怕也只有他的那位“女神”了。在两人看来，这种大半夜跑出来捡石头当星星玩浪漫的行为实在再愚蠢不过，就算做成了充其量也只能感动一下自己。但作为对方的“跟班”，这种话当然不好当面说出来，只能随口嘟囔一句：“那何必来野外捡，这种玩意网上不是随随便便都有的卖.”“你懂个屁。”被称为启源的少年直接回嘴骂了一句，“网上买的破石头能跟我自己捡的一样吗？维妮娅最讨厌没有诚意的人了.快快.！”少年说着又忍不住催促驾驶位的同伴，“再快一点，要是被值巡机甲逮到，我们就要被强制遣送会城了。”“马力已经开到最大了”“别跟我扯淡，我这辆车的时速最高能到三百八，现在才多少？”几个少年吵闹间，坐在后排紧紧抓着挎包的少年却是始终一言不发。他时不时回头朝距离几人越来越远的主城区方向看上一眼，再看看现在的时间，屁股底下像是长满了钉子，坐立难安。十几分钟之后，黑色越野车的速度在旷野上渐渐放缓。没等车子完全停下，副驾驶的少年就已经从车上一跃而下，朝着车子正前方某个位置冲去。其余几人也紧跟着下车。一行人最终在一个冒着青烟的大坑前站定脚步。这个由天降陨石砸出的大坑只有十几米宽，站在边缘能看到坑洞底下隐隐约约透着火光。几人也都是第一次亲眼见证这种陨石坠地的场面，全都一脸的新奇。即便是几人里关系最疏离的那个怯懦少年，这会儿似乎也忘却了烦恼，跟在几人旁边伸长脖子好奇地朝底下打量着。随着时间的流逝，陨石坑内透出的火光渐渐熄灭，坠地时产生的炽热高温也在迅速下降。四周逐渐昏暗下来，逐渐“冷却”下来的陨石坑底部却有淡淡的金光透出。“深度十七点八米，坑内温度已经降到三百以下，一级的防护服应付起来也绰绰有余看这陨石光，可能还某种珍惜贵金属哦，维妮娅肯定会非常喜欢的。可惜我那套机甲没法带出来，否则也不用这么麻烦。”为首的少年一脸兴奋地用随身携带的仪器简单测量了陨石坑内的情况，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胶囊状的东西，丢在地上，“嘭”的一声变作一套浅白色的厚重防护服。紧跟着目光扫视身侧的两个跟班，询问：“你们俩，谁下去？”两个正拿着手机对着陨石坑拍照录像的少年闻言顿时一愣。两人看看面前的少年，又看看散发着滚滚热浪的陨石坑，勉强笑道：“启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谁特么跟你们开玩笑了？”为首的少年神色冷漠地看着两人道：“不然大晚上的叫你们两人出来干什么？你们总不可能以为我会亲自下去吧？别墨迹了，穿上防护服赶紧下去，别让我等太久.”两名跟班少年面面相觑，对视几秒之后，其中一人抢先开口道：“我刚刚开车了！你去！”“我”另一人立马语塞，他也想要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但看着为首少年越来越冷的眼神，额头豆大的汗珠渐渐渗出.忽然，他瞥至身旁，眼睛顿时一亮。“让他！让这小子下去！陆少！”跟班一把抓住旁边背着挎包的怯懦少年，动作粗暴地拉到几人跟前来，飞快说道：“这小子跟我们一路了，什么都没干，正好让他下去捡石头。”这话一说出口，场上几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落到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的怯懦少年身上来。后者被几人的眼神盯着，又听到他们想让自己做的事情，神色顿时紧张起来。竟突然挣开抓住他的跟班的那只手，抱着怀里的挎包，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