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衰败荒原

刘备并不知道,师徒两离开后,其实司马懿也并未走远。

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此人身背大刀,是那种典型的大马刀,除了刀光尤其雪亮以外,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

看着刘备回马向西追去,他的脸上露出一些神秘的笑来。

“老爷!”背刀人说:“您既知董卓轻易不会把那张推荐票拿出来,为何还要故意将这个消息告诉这群对师徒?让他们平常那般回到江东,难道不是老爷您希望的吗?”

“哟!”司马懿装腔作势地故意理了一下衣领:“我怎么听你这意思,好像我是故意在害刘备似的,老爷我是那种人吗?”

“老爷自然不是那种人,当年若非老爷巧施妙手救我一家性命,现在我怕是也已不在这世上了!不过…”背刀人直言:“董卓手中那张推荐票,乃是可以进入卧龙山院的推荐票,其年年手中皆留一张,多少权贵试图向其讨要均无功而返,刘备此番前去,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司马懿狡猾地笑了起来。

“因为我想看看,这刘备到底是不是真英雄!”

背刀人不解:“老爷的意思是……?”

司马懿故意作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你这匹夫,还真是除了修炼什么都不懂么?若是惧怕了那董卓,连去试试的勇气都没有,还算甚么英雄!”

背刀人算是勉强明白了一些,道:“那现在刘备也已经赶赴西凉,是否算得真英雄?”

司马懿伸出右掌举在胸前:“算半个吧!”

背刀人迷糊道:“半个?”

“对!”司马懿将另一只手掌也举在胸前,先将双手合在一起,才说道:“勇气这种东西,有之不易,所以有了勇气,便可算半个英雄,但是光有勇气还不行,只有真正把事情做成了,才算是真英雄!”

突然狐疑地看向背刀人:“对了,匹夫,你确定刚才刘备没有发现我们吗?剑圣的修为可不低呢!”

“这个老爷大可放心!”背刀人说:“我已用自身元力护住周遭,即便是我们的心跳声亦不能传出去!”

“哦?信你!”司马懿说着,提步就走,为了不致被刘备听觉到马蹄声,他二人已将马勒于别处。

于是…司马懿刚走出两步,就哎哟一声,头部撞了一个大包。

“老爷!您没事吧!”背刀人嘴上虽然恭敬,但是司马懿感觉得到他内心在幸灾乐祸:“适才我不是说过吗,我已以元力护住周围!”

“……”

从代州去到西凉,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一次单独行动,武空心里其实也很没底,这些年,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有师父的生活,什么师父都是包办,而现在,只能靠自己啦。

凤鸣镇,算是代州与西凉交界的地方,虽说是镇,实际上只是宗庭为了便于管理而强加的一个小镇而已,不只是规模只有一个村子那么大,看起来也十分荒凉。

武空勒马准备吃些东西再上路,找来找去,最后只找到一家农舍,连最基本的饭馆都没有!

看武空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农舍主人不禁问道:“小孩子,不知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呢?我们这凤鸣镇,可鲜有客人到来呢!”

“我吗?”武空边吃边说:“我这是要到西凉去呢,你们这边也真是太落后啦,居然连个像样的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可不是!”农舍主人说:“像这种地方,不只是你们来的人少,住的人也少哇,要不是我们老两口折腾不起,怕是早也搬离这里喽!”

武空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便问道:“搬?老人家,你们干嘛要搬走啊,莫非你们这里有什么妖怪在作乱吗?所以以前的村民才都搬走了是吗?”

武空居然拍了拍胸脯:“有我在,妖算什么嘛,我可是堂堂的降妖师…的徒弟呢,关门弟子,嘿嘿!”

老人看着武空面前放了好几个吃干净的空碗,心说这小孩子倒真是能吃。老人倒也不把一个小孩子的话当回事,只当是无聊闲扯几句,毕竟这个地方真是不常有外人来。

“要真是妖怪怕还好些!”老人说:“孩子,我看你应该也不是就近的人吧,所以你是不知道,我们这凤鸣镇啊,离那衰败荒原近着呢,所以一般人都离得远远的,那衰败荒原的主人啊,一般人可惹不起!”

衰败荒原?是师父说那个吗?武空记起临别前师父说过,衰败荒原有什么凶兽,专门吃小朋友,原本武空以为是师父吓唬自己而已,原来真有这地方?

武空确认道:“老人家,你说的衰败荒原,是住着凶兽那个吗?听说还会吃人?”

“看来你听过啊!”老人略显警惕,压低声音说:“我们都不敢叫凶兽,老人告诉我们,只能说是衰败荒原的主人,要不然被它知道了,就会来惩罚我们!”

好邪性!武空心想,一头怪兽居然能让人如此恐惧吗?说起来,自己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什么好玩的动物呢。

“老人家,我要去西凉,应该会经过那儿吧?”

老人直接给吓蒙了:“孩子,你可不要乱说笑哦!要知道,从这儿去西凉,那可是要从衰败荒原的最中心处穿过去呢,适才听你说要到西凉去,我还想劝你改道来着,只是聊着聊着聊忘了,你也知道,我们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可不怎么好!”

改道?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从代州城出发后,武空在顺路的一个小镇上买过一张地图,地图上可以看出到西凉的路线有两条,一条常规的黑色线条,看起来弯弯曲曲,时而西时而北的,而另外一条则是红色的相对较直的线路,当时武空看到这副地图的时候还想这些卖地图的人倒是挺贴心,红色代表什么?吉利!那么也就是说这条红色的一定是最优路线啦,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是警告的意思?

武空倒不是真的狂妄到认为自己可以跟什么凶兽打上个五百回合,实际上他很清楚,自己就算是遇见普通的豹子豺狼都打不过,所以他给自己的理由就是:

我又不是去找它们打架,小爷我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

偷渡,对,偷渡过去!

一方面是出于猎奇,冒险的心理,而另一方面则是,那条弯弯曲曲的路线竟然要比红色这条多上大约三天路程,这个时间,是武空不愿意接受的。

如果武空早些知道在衰败荒原会经历些什么,或许会老老实实绕路了。因为接下来的三天里,他所面对的,都是地狱一般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