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闺女
听到机械生命体的答案，即便有心理准备，依然心率加快。
茶白的瞳孔突然变红。
压力促使欲要爆发。
她从魔素格子里拿出，叼在嘴上，深吸一口。
机械生命体：“不用紧张，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来到过这里。”
茶白把空的喷雾瓶子收进格子。
她摸了摸耳环，然后问道：“怎么回事？我是说，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机械生命体：“你是2号人造人，对吧？茶白女士。”
“女士……”茶白会错了重点：“好吧，我确实是2号机械人，这一点没什么可隐瞒的。”
“一万两千年前，我们从地球出发，来到了这颗星球。”
“能不能说的细致一些？”
“你应该知道那个机械生命体与人造人共存的城市。”
“夜之国，约克城？”
“对。”机械生命体顿了一下，说：“请容我用那个星球的纪元向你诉说。”
茶白环顾四周。
“看来要说很久了。”
“是的，或许会很久。”
听到机械生命体的回答，茶白便打了个响指，浮空手脱离，手掌抓住自己的屁股，张开魔素方片形成座椅。
她用一种看上去极为舒适的方式坐了下去，翘起白蛇般的腿，手肘搭在大腿上，托着下巴，目光轻柔的看着眼前这位机械生命体。
“说吧。”
机械生命体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让存档里的记忆匣子打开。
“11946年，机械生命体与人类军签订和平契约。”
“12263年，机械生命体的发展因为‘艺术’而改变，贵族将寻找艺术漫画家‘李诺’定为毕生的研究精华。”
“15006年，约克城出现了奇怪的病毒体，人造人们确认为那是‘逻辑病毒’的变体，但有個戴眼镜的人造人说那叫‘赛博精神病’。”
“16000年，‘赛博精神病’已经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虽然不至于像逻辑病毒那样让大家陷入必死的麻烦中，但谁也不希望亲人突然把自己的肛门掏出来当做双节棍耍。”
茶白：“呃……你再说一遍？”
机械生命体：“这是真的。”
“好吧，抱歉……你继续。”
“16011年，‘赛博精神病’爆发，地球的物质能量无法完美解决这种病毒，所以我们把目标设定在外太空，希望找到一个能久居的地球，领袖‘心眼’组织我们成为了第一批外星探索部队，本来是人类军接手了这个任务，但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来的就是我们机械生命体。”
“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能比探索解决‘赛博精神病’更重要？”茶白问道。
她其实是担心安娜贝尔的安全，那个女人严格来说，是她和李诺真正意义上的……月老。
“16011年，机械邪教暴动，斗争结束后，我们从机械邪教那里找到了某位传说中艺术家的气息。”
机械邪教……茶白不用问都知道那是马尔杰无意间干的好事。
“那位艺术家是激发了‘心眼’大人的启蒙者，大人找了他上千年，所以把这项任务交给了更具人性化的人造人。”
茶白保持平静，内心波澜。
她是想不到……李诺和马尔杰这俩无心插柳的行为竟然影响了那个世界上千年……
“怎么？你认识他？”
“心眼找他要做什么？”
“解剖，看看这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不认识，请继续。”
这位机械生命体明显智能比较高，但越好看的女人越会说谎，这个道理在哪都是实用的。
“总之，我们在16013年，乘坐第一号轨道交通飞船‘伊卡洛斯’前往了外太空。”
“我们找到了一颗星球，停留在该星球上面，此时距离我们出发已经过去了156年，‘宇航员’从2300名，已经扩充到了3900名。”
如果人类或其它碳基生物经历156年的航行，不说全灭，至少少个一大半人头算正常。
机械生命体不同。
它们能制造自己。
所以时间越久，数量越多。
“但是出了问题。”
“来到这颗星球后，出了一些问题……”
机械生命体低下了头。
“我们回不去了，也无法联络其它同伴，在这个世界，我们无法向前走，也无法后退，我们的飞船坏了。”
茶白看到了系统弹出来的面板，装作无视。
她走过去，弯下一掌的腰肢，摸了摸那个有点儿失落机械生命体，温柔的说：“继续说，我听着呢。”
已经不算寄叶人造人的她在安抚一个机械生命体。
“后来，我们决定把飞船修复，但没有燃料，所以就用了带在飞船中的‘浮空石’。”
“是那些……”茶白比划了一个大方块：“那些大黄脑袋吗？”
“对，曾经帮助建筑约克城的家伙们，它们手中的‘浮空石’，那些家伙很大方，当时留了一大堆，但我们其实用不上，带在飞船上也是‘雅科尔’告诉我们，这东西没准能用作和其他种族作为交易的‘钱币’。”
茶白嘴角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她惊讶这怎么就串起来了……
机械生命体继续说：“建造新的飞船所需时间比想象中还要长，受到某种事物影响，我们中有‘人’只用了五十年就进化成新的生命……”
茶白颔首，她猜应该是因为距离“空之回廊”太近，受到特殊或更加浑厚魔力的影响，导致机械生命体发生了进化。
机械生命体说：“那然后产生了一波进化的大爆发，越来越多的我们去往了地面，这颗星球开始有‘人’存在了，这是我们的程序。到了某些时刻，我们会成为一种‘人类’，向着那构想中的完美方向发展。”
在中，人造人的档案里存储着关于人类的资料。
机械生命体盗取档案，然后进化成人类，重复人类的历史，一次又一次的毁灭，造就了命运轮回，也是与世界的一次又一次诞生与灭绝。
“那，然后呢？”
“然后，我们发现无法修复飞船，所以就想着，做回在地球一直做的事情。”机械生命体顿了一下：“创造真正的人类，也就是自我进化的最终状态。”
“于是你们创造了这个世界？”茶白问。
“但有一点是要改变的。”机械生命体说道：“我们不希望重蹈覆辙。”
“什么意思？”
“我们不要再见到那个扭曲的世界，我们希望制造一个美好的世界，一个没有战争，即便生离死别也能笑着面对的世界。”
“这很难，几乎不可能。”
“是的，我们通过N2留下的系统资料，提取出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茶白低下头。
“那个系统资料……来自于谁？”
机械生命体：“机械邪教的教主，传说中的邪神，杰尔马的马尔杰。”
茶白不想继续谈话了……她重新坐下，脑袋瞥向一边，眼神里带着一点儿愧疚。
“你……伱继续说吧……”
“在邪神脑海中，有很多个美好的世界，我们将那些世界的构成变成编码，注入到了每个人的程序中。然后，再出产机械生命时，我们提取了N2记录中一种特殊的事物。”机械生命体说：“纯白。”
它盯着茶白：“人造人里特殊的2号机体，拥有最善良与不喜争斗的程序，所以……”
茶白：“所以这一批人类，用的是我的程序？”
机械生命体：“是的，你是先祖，一切的起始。”
一下成了祖宗，让茶白有点儿别扭……但她又生不来孩子，祖宗当得有点冤。
机械生命体继续说着。
“后来，我们不断完善世界的程序，因为这里的魔法成为主流，就让记录档案中的‘炼金术’还有‘术士魔法’进入了人类的视野中。”
茶白颔首，这下李诺也成祖宗之一了……正好也是个生不出孩子的货。
“我们根据你的程序，破解出一种特殊的事物，该事物能让这个世界的人更加‘幸运’，后来它被人类开发成了魔法。”
这种事物，是茶白的“幸运”特性。
该特性压制了狄与索伦抱有细微“恶意”的窥探和魅惑。
“一开始的进化还不完全，大量‘人类’仍然是我们这种机械体生物。”
茶白想到了那个提取了李诺语录的小机械人。
“大概在5000年前，出现了第一批以记录中‘人类’一样的事物，形成了现在的世界雏形。”
“人类之间发展出了争斗，简单的战争形态是进步的阶梯，但当他们的科技发展起来，后果很可能对世界造成毁灭性打击。”
“所以这次你们出手了。”茶白问道。
“不，我们不敢。”机械生命体说道：“因为我们不清楚这么做是否正确，他们已经发展出了文明，他们也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智慧，有自己的喜怒哀乐，随意剥夺，会造就不可逆的损害。只是这种发展与我们资料中记录的人类不同，他们不够完美。”
机械生命体顿了一下，看向了满地的白花。
“他们找到了伊卡洛斯号，拿走过这里的科技，然后经过几千年，世界陷入了轮回的毁灭与新生，我们还是没有见到那个记录在档案中的完美的‘人类’。”
机械生命体陷入了沉默，就像一个做坏了作业的孩子一样。
“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茶白温声细语的问。
接着，机械生命体说了一长段的话：
“几千年来，我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他们都变成了‘人类’，或是在生命即将耗尽的时候将自己变成了伊卡洛斯的守卫，现在只有我还守在这里，我可能无法再守护多久了，这里被魔力包围，还算安全，只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出现了‘秘钥’和冒险者设立的‘石板’，终会有人找到伊卡洛斯，并且永远的轮回下去，有朝一日，如果我也不在了，也就没人在这个世界陷入死结时用程序帮它们死灰复燃……我拜托了一位来自其他世界的人，他向我保证会用一种叫的东西，把这里的故事刻成光碟送往它应该去的地方。”
“我希望，它能找到N2记忆中最纯白的那个人身上，也就是你，一切基因的始祖。”
“再不济也至少找个能帮我看到未来的人，指引个方向。”
茶白听着，心中腹诽：李诺的光盘来自于某个玩家的承诺……
这不是命运，只能算是一场娘家的召唤。
茶白好奇道：“那……那个岛鲸还有进入伊卡洛斯的秘钥……”
机械生命体：“是一位大魔法师做的好事，他都死了几百年了，目的是保护伊卡洛斯不被其他人看到，他害怕这里的东西会摧毁世界。”
到此为止，茶白基本知道了所有真相……
机械生命体埋怨道：“仔细想想，一切的根源来自于邪教传说中的教主，以及那个可恶的艺术家。”
茶白：“啊？”
机械生命体说道：“你想想，如果没有艺术家，来这里的就是靠谱的人造人，他们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如果N2的系统里不是装满了那个邪教教主的思维，我们也不会无奈选择他脑子里构想的世界观。”
说完后，这小家伙怨恨的说了一声：“好想，杀了他们。”
然后茶白接到了一个任务。
【任务奖……
茶白一拳把跳出来的任务面板给“打碎”了。
机械生命体一愣：“怎么了？有蚊子？”
“没，没什么……”茶白笑着缓解尴尬：“对了，你接着说。”
这时，机械生命体提出了请求：
“我希望你做个决定。”
“彻底摧毁人类，断绝该死的轮回，或者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让人类自然的再走一次自己的故事。”
茶白波澜不惊的问：“怎么摧毁他们？”
机械生命体：“战争。”
它拿出一个小计算器，不知道在算着什么。
“根据之前几次世界陷入变革的时间，蒸汽技术出现以后还有大约50年，他们的科技就足以对抗伊卡洛斯的守卫，要在那之前让机械守卫们将这个世界踏平。”
茶白把它手中的计算器握住。
“我做出选择，能得到什么好处？”
机械生命体用目光点了点地上那个已经破损了上千甚至上万年的战术护目镜。
“我们会想办法带你回家。”
茶白摇头：“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儿，哪儿有回家一说？”
“什么意思？”机械生命体搜索自己的网络：“你嫁人了？”
“嗯，算是吧。”
“恭喜你。”
“嗯。”
“幸福吗？”
“嗯~”
“那……这边的事情会不会让你很麻烦？”
“先不说这个。”茶白笑着探出身子，躬下腰，摸了摸机械生命体的脑袋：“告诉我，这几千年以来，这个世界有什么特殊的事物存在，有什么秘宝尚未被发掘，有什么有趣的奇遇在世界角落横行，全都告诉我。”
机械生命体：“有什么用吗？”
茶白浅笑着说：“我帮你做出选择，你给我的报酬我不满意，所以我当然要自己选了。”
机械生命体拍了几下脑袋，寻找记忆库。
“有了，这十年在全世界确实还存在一些东西……”
声音从茶白的耳环传导进李诺的耳麦中。
李诺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里记录的东西反馈到了陈寿那边的视角。
“你茶姐办的好事。”
李诺脑袋一歪，整个人被巨大的魔力冲力掀飞，空中转体平稳落地，转动手杖点在地上，目视前方。
布鲁普走出烟尘。
“你在分心？”
李诺摸了摸耳朵。
“嗯……还好吧。”
强光一闪，魔力长刃伸出十数米刺来，李诺抬杖挡住，且接且退，完全不恋战，也不浪费力气再布鲁普身上。
茶白那边的情况阐明了，他脑子里一直悬着的计划就能开始了。
布鲁普很强，即便只剩一只手，但其操控的魔法让李诺疲于应对，眼看对方蹬碎地面直冲而来，银光一闪，鞭刃抽出。
细碎的乱石漫天飞舞。
李诺放出苍火当做火墙隔开布鲁普的位置，后撤几米，耳中响着马尔杰的声音。
“听得见吗？”
“如何？”
“好了。”
李诺听到答案，嘴角勾起。
言简意赅，无需多言。
天上飞过一抹红色，卡彭驾驶着飞机装载着大量浮空石飞过云霄。
索菲亚抱着相机对下方不断扣下按钮。
布鲁普抬起头：“你做了什么？”
他说着的时候，抬起手臂，五指张开，掌心闪耀雷光。
蓝光一闪。
苍雷中，李诺双闭环胸，迈出向后的优雅步伐，将百分百命中的魔法以因果律的方式躲开。
布鲁普并未惊讶，手指微微一动，身后升起了雷神之鼓。
“一分钟，说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言简意赅，只是想知道到底怎么了，总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在心头盘绕。
李诺放下手，侧目看向有喧闹声的白色城堡。
“特简单，把最难办的你从城堡里引开，让我那位援军阻挡你的队友，剩下的依靠机械守卫迎击士兵。”
布鲁普微微一怔。
“什么？”
李诺笑着，耸着肩膀。
“嗯，然后啊，再来点儿手段，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就这么简单啊。”
在李诺的身后，白色的城堡中。
大量的机械生命体正在搬运伊卡洛斯城堡内的金币和箱子，它们是机械生命体，与机械守卫本是同根。
所以不会受到任何阻拦。
搬走的金币以回归的形式寄存在机械邪教的宝藏室内，马尔杰可以随时召唤这群小家伙把这些东西给他带回来。
这个方法只有一个弊端。
召唤回来的机械生命体教徒不一定是哪个时代的，重新拿到的金币财宝的数量有可能出现问题。
但无论如何，这已经是最优解了。
布鲁普虽然不清楚上述计划，但他很清楚一件事。
“你和你的队友早就说好了……”
“没有。”李诺瞪着特欠的死鱼眼，说：“这种事儿还需要提前说？”
“草……”布鲁普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次睁眼的时候，金瞳！
李诺感受到紧迫至极的危险感：“又是？”
对方瞬间炸起，魔力幻化的雷剑握在手中。
琥珀色的蛇瞳一紧，苍火点燃手杖。
火与雷相撞，剧烈的沙尘铺天盖地的卷着！
尘埃中，两只不属于人类的瞳孔相对。
二人感觉不到外界的骚动，完全沉浸在激烈厮杀之中，浑然忘我。
李诺渐渐的摒弃了过去高人一头的猛招，布鲁普的硬实力很强，一有失误，万劫不复。
碎石乱草，木石齐吼，火雷滚滚。
布鲁普咬紧牙关风声焦躁地暴吼，眼前的手杖时而灵巧如短剑，时而化为鞭刃激烈如长蛇追击，与雷光长剑战的完全分不出胜负。
“无尽回廊……！”
布鲁普左脚后撤重重踩碎了泥土，身后的雷鼓咚的一声重响，雷电的磁场环着他轰鸣爆发！
李诺不慌不紧，手握蓝火射出，一道火榴弹，一声响指，破了他的磁场。
“讲真的，其实我们已经赢了，不出意外的话，所有好处都应该是在我们手里了。”
一瞬之间，布鲁普架住了李诺的手杖，脸颊逼近，咬牙说道：“你们凭什么觉得，只利用某些的特殊手段和自己一点的小聪明，就能把好处牢牢攥在手里？你们以为我们这边的人都是待宰的肥肉，就等着你们一刀一刀切碎了一笑了之？”
李诺：“嗯……虽然不是那个意思，但也差不多了。”
布鲁普手指迸发魔力，全身燃起了妖魔般狂妄的气焰：“主线，还没结束呢！”
噔！
突然的一道火炮喷来，一尊机械守卫降临作战范围之内。
李诺垫步后撤，压了压帽檐，嘴角勾着望着气喘吁吁的布鲁普。
“布鲁普，谁跟你说我要做主线了？”
布鲁普一愣。
李诺笑着说：“又没到最后结算的日子，这么大的世界有的是支线，着什么急做主线啊！”
……
“大概就这么多了吧……”
机械生命体把自己所知道的世界信息都说了个干净。
茶白清楚李诺和马尔杰已经从她耳环里听到了传声，便按下了心。
“那，你会怎么选择？”机械生命体追问：“是让世界这么走下去，还是说，发动伊卡洛斯的士兵，把我们塑造的失败作品……毁掉？”
茶白毫不犹豫的说：“你得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
机械生命体：“几天？”
茶白看着主线面板。
她说：“三天。”
……
布鲁普不敢相信：“你在开什么玩笑？”
李诺歪了歪头：“像吗？”
“公国的士兵现在都站在我们这边。”布鲁普扬起头：“你们有那个机会走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诺突然的笑了出来：“这世上的资源是有限的，好的东西要去抢，而且要看准了时机去抢，只有弱者才会把自己的命运放在一群把人名当数字计算的公国士兵身上。”
……
茶白说道：“但是你要保证一件事。”
机械生命体：“嗯，请说。”
茶白浅笑：“这三天保护我和我同伴的安全。”
机械生命体犹豫了一下。
“我们只能负责伊卡洛斯之内的保护工作，所有机械都有程序存在，超出界限的危险不在它们保护之中。”
茶白轻轻颔首。
“可以。”
机械生命体掌心凝聚着魔素的面板，一边点着面板上的虚拟按键一边说道：“那我就，启动伊卡洛斯了。”
茶白颔首：“首先，支援一下和我关系最亲密的那些人。”
……
在李诺身后伫立的白色城堡忽然间变形。
它从地表下蔓延出来，形成了巨大的白色尖塔，撞向了天空。
大量的能量炮从尖塔上释放而出，完美避开了李诺，摧枯拉朽的击碎了地面，但魔素形成的能量球不会引起火焰，保护了伊卡洛斯的生态。
布鲁普被落雨般的能量球干扰。
等他再看过去，便见被压在阴影下的李诺安然无损。
他金色的妖瞳开始发颤。
军方是他们能想象到最强的一方势力。
但布鲁普他们怎么也没想过……
伊卡洛斯也是一种势力。
整个剧本的走向与形势在一瞬间被扭转。
布鲁普攥紧拳头：“你……”
李诺面无表情的眯着眼，渐渐的嘴角挂上了笑意。
“看啊布鲁普，你已经要输了。你的情绪被我影响了，你现在要做的是控制自己，而不是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因为能让你挫败的东西，远远还没结束呢。”
布鲁普想动手，但站在李诺身后的机械守卫，以及白塔发射的，在天空中飘荡的紫色光球，都令他不敢随便靠近。
他望着李诺的脸，从对方面部表情，读出了
还没完呢……真正的高端局，不需要动手。
他缓缓开口。
茶白的耳环震动，她听到了李诺的声音，有样学样的说：
……
“我们如果把你送回你的故乡呢？”
……
……
“我们会想办法将治愈‘赛博精神病’的药剂给你找到，你带着它回去，就算完成了一万多年的探索任务了。”
……
……
机械生命体望着茶白蓝色的眸子，如看到了天空般透彻的光彩。
因为她被默认为这个世界所有“人类”程序的始祖。
所以对茶白的相信，在程序中是无条件。
机械生命体身躯微微颤抖：“真的？”
“说到做到。”茶白颔首：“一定能办到。”
茶白学会了说谎，不过这次很简单就能完成。
马尔杰用召唤机械邪教的方式便能把它送回地球。
治疗“赛博精神病”的，他们手里有一大堆，李诺甚至了解其制造原理，可以送出一份制造清单。
这一刻，机械生命体仿佛从茶白身上看到了神的光辉……
如果它能回去，一定要在约克城建立一座属于茶白的教会，用于对抗机械邪教。
教会的名字它都想好了，就叫“白发魔女”。
到时候再整个猎杀艺术家的教条……一股脑把艺术家和邪教一起给端了。
“我想回家！”
小家伙说出此话时，在它身后，出现了一道时空裂缝……
“这个世界的历史这么荒诞吗？”
略伦特的声音先传了出来，然后他扒开传送门，站在了机械生命体身后。
“呵，原来这就是伊卡洛斯啊。”
他张开了一片领域，在这片领域中，时间仿佛变慢了一些。
茶白瞪大眼睛，她认得这个。
尼尔里面那个共享数据库，李诺他们进去过，导致当时盯着他的镜子的能力也出现在了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里，并形成了类似于恶魔能力的控制时间流速的魔法，虽然没有原版那么唬人就是了。
略伦特看向茶白。
他问：“如果你是我们的先祖，那请问，人类是什么？”
茶白全身散发碧绿的光尘，用上古之血抵消着恶魔的能量。
“是什么？”
“呵。”
她像个坏女人一样笑了出来。
“我又不是人，你问我这个有什么意义？”
略伦特推了推墨镜，望向窗外的炮火。
“在我看来，人类象征着欲望，不满足时会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类就是这种在无聊和痛苦中摇摆的东西。这种奇怪的物种无聊时会破坏一切，需要某些事物制止他们的暴行啊……比如神？”
他伸出手，看着掌心出现的一团魔力光球。
“听说伊卡洛斯有成为神的事物，就是这个吗？”
略伦特用魔力吸引，将白色的花瓣从机械生命体的数据库里幻化而出。
茶白目光一紧。
“灭世之花……”
“这名字不错啊，先祖。”略伦特看着茶白，一口咬住花瓣，直接吞了下去：“灭世即创世，神不就这样吗？”
……
因为伊卡洛斯被彻底解放的关系，埋在地表下的白色断桥深出地面，掀起了泥草，扯断了树木。
布鲁普被远处机械守卫的魔法光线逼退时，地面变成了错落形状。
李诺站在像是悬崖一样的上方，他盯着布鲁普的位置。
之前略伦特出现的时候，茶白那边的通讯信号突然被截断。
“出现意外了……”
他正在琢磨的时候。
“呵。”
女人清脆的声线传入耳中。
李诺一惊。
他回过头。
打着纸伞的盲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李诺把刚刚放松的心收敛，后脑发麻。
理论上……同范围强度的玩家，不可能毫无征兆的接近他而不被他发现。
“你……？”
“泽口。”
女人轻声回着。
“您是，残血者吧？”
李诺眉头一紧。
盲女露出微笑。
“请赐教。”
…
…
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