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被燃烧的破灭堡垒
下午的矿区小镇下起了雨。
沙沙作响的雨点在石板路上砸成彼此干扰的涟漪。云雾朦胧，四通八达的老街道被蒙上了一层阴冷的湿气。
城市中央广场的蒸汽飞艇，几乎都由一家国家管理的飞艇公司生产运营。
他们扬言，只需要花费15镑，蒸汽飞艇便能穿过哪怕雷暴的恶劣环境飞往目的地，但维护和增添燃料的工作都要在天空中进行。
吉娜身上披着黑色纱巾，靠坐在栏杆旁，柔软的红发被凌冽的风吹得微微上扬。
她慵懒的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看着手底下这些靠着她生活的女人和孩子把空艇的必要维修物资运往机舱。
然后默默的点了一根烟。
却听到了广播里传来了一个暴雷的消息。
——“前往海岸线的空中飞艇全数取消航程。”
——“有恐怖分子袭击海岸线一带的浮空岛。”
吉娜一怔。
一名四十来岁的、身体健壮的女人叹着气过来。
“吉娜小姐，怎么办？咱们这批货物就是往海岸线走的。”
“嗯……没关系……”
吉娜有点儿心不在焉。
卡彭走的时候就说过要去海岸线一带……
“应该和他们没关系吧。”
她安慰着自己。
……
海岸线。
监狱岛。
机械守卫立于堡垒之上，士兵集中火力攻击它斑驳的躯体。
一发光线炮从它眼中涌出，烧穿了撞来的梯形蒸汽战车，引燃了火海的降临。
惊人一幕才刚刚的开始。
机械守卫的背部打开裂缝，它的躯体像个武器工厂，不断的有浮空机械球体从里面飞出。
只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它便制造了一个破坏欲极强的、肆虐的浮空军团。
火焰在堡垒四周的屋群间肆意蔓延，洪流般的重型机械人所过之处，遍地废墟。
某个尚未被波及的角落中。
两名士兵倒在地上，脖子上有触目惊心的伤口。
武器匣子杵在地上，被李诺一脚踹成花蕊般绽开，他将沾血的匕首扔进匣子里。
然后换上士兵的军服，随手从旁边捡了块布匹，把武器匣子包起来，在不远处的库房里找出一辆推车，将匣子和武器放在推车上。
顺便把一个盯梢的士兵的脖子给扭断了。
与此同时，联络到了马尔杰的信号。
李诺换着衣服问道：“你在监狱岛呢？”
马尔杰：“嗯，你搞得这么大动静吧？”
“嗯。”李诺把士兵的枪捡起来扛在肩膀上：“一起行动还是分开？”
“分开。我已经潜入了军方。”
马尔杰话落，便切断了信号。
李诺感觉他那边应该在忙别的。
随即便装作补给士兵，一边整理袖口一边推着车往地下走去。
索伦这时传来声音：
李诺：“不帮我了？”
屏幕外的索伦手摸在眼镜框上。
“是吗……”
李诺打开面板，2P角色的地图数据已经在面板格子里出现了。
“还有什么提醒的吗？”
“怎么？”
“嗯，继续。”
“这话说的，你给瘦哥点儿好处，他也就不在意了。”
“嘿嘿~”
“嗯。”
索伦的眼镜片上，反射着屏幕中的光影。
可见的信息被该剧本某些未知因素压制，但可以简略的看到玩家基础信息。
所有玩家的面板在他眼前阵列。
基础属性信息全部为问号，能看到的只有面板上的人物阴影以及他们的等级。
他的能力就像个偷窥狂一样，当偷窥者攒足了丰富的经验后，只需轻轻一撇那一抹凸起的痕迹，便能知目标今天是丁字裤还是平角内裤。
这次也不例外，越强的玩家，会带给索伦越高的警惕感。
极强？
李诺脑中神经一蹦。
“在哪？”
“明白了。”
李诺走到了地下区域的暗道，抬头看了眼上方，炮火把天空点的更亮了。
岛鲸在空中盘旋，并没有开始攻击监狱岛。
李诺开始担心是不是茶白那边真的变成了猪。
他用耳麦联系不上茶白。
这是个麻烦事儿。
李诺看着索伦传送来的地图，确认了地点，迈出步子。
索伦留了一句话，然后便摘下了眼镜。
陈寿恢复了自身的控制权。
索伦从另一边坐起来，从还处于懵逼的陈寿手里拿过眼镜。
“你，打算走了？”
陈寿吞咽口水，这位再怎么说也是高玩中的高玩。
“嗯，走了。”
索伦虽然这么说，但当他戴上眼镜后，手指捏出一个奇怪的姿态。
一瞬间。
在他身后出现了一尊撑到屋顶的缩小版百式观音。
“我说，你听，别说话。”索伦凑近陈寿，说道：“别告诉他我没走，完事后我给你报酬。”
陈寿都慌了，玩啥呢……您没必要召唤观音来威胁我啊……我不配的……
“放心，我不害他，而且现在他那边也不需要我了。”索伦以为陈寿的惊慌来自于担心伤害到李诺。
就是吧……索伦虽然这么说，实则有其他原因。
我不爽啊！
老子怎么变成给他打工的了！
我明明就是来送个邀请函的，怎么就在这儿呆了两天了！
这混蛋和耶路撒冷一族的上垒了，那我找谁才能证明我比他强！卡比兽？沙奈朵？范马勇次郎？为什么我会想到范马勇次郎啊！啊——！神他妈的二次元照进现实！
心里头虽然翻江倒海。
但话又说回来，他太想知道为什么的能力会被这个剧本压制。
索伦·李，能成为身份持有者，必有过人之处……他脑中将能见到的一切联系在一起，心里头生出了一个极端奇怪的构想……
“该不会……有问题的实际上是这个剧本的历史吧……”
这时，李诺呼叫了陈寿。
他正走在逼仄的堡垒通廊里。
“索伦那逼是不是没走啊？没事，没走也没关系，你跟他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要敢动你，我就不做他格斗剧本的增员。”
“妈的李诺……”索伦咬牙的声音震得身后的观音像都在流汗……
陈寿都麻了……你们心眼儿都怎么长得……
李诺这边，旁侧的大门里跑出来两名士兵，他们看向李诺。
“你在干嘛？”
李诺指了指前面：“送补给货物的。”
“哦……”一名士兵正要抬腿，突然停下：“对了，你这儿有子弹吗，我们要去上面驻守，那边儿乱的一团糟。”
李诺摘下刚才杀人越货弄来的枪，卸下子弹扔了过去。
士兵接住子弹，敬了个礼：“谢了。”
李诺摆手：“哦，注意安全！”
陈寿虚着眼……他是真不知道什么叫紧张啊……
瘦哥刚这么想。
李诺的眼神就变了。
茶白那边的通讯连接上了，但是传来的声音……是细声细气的哼哼……
“真变成猪了……”
突然侧方的墙壁炸开，一只手从墙面后伸出薅住了他的脖子。
留着短发的男性玩家咬牙笑着：“找到了。”
砰的一声！
侧方有人打出子弹，李诺反应极快的用牙叼住飞来的弹头，反手对准了眼前的短发男。
同时另一只手抬起，对着天花板释放的火榴炮，炸穿了楼层，让尘土和碎砖挡住弹道。
地面被砸出了一个破口，通向下层。
李诺没着急走，扭头看向被影响的短发男。
短发男玩家双目越发浑浊时，李诺开口问道：“你们的主线任务是什么？”
“主线……带着‘伊卡洛斯’的秘钥，前往……伊卡洛斯……然后……不能与‘无尽回廊’的玩家合作……”
李诺重踏地面，直通下层。
当短发男意识回归时，眼前是一枚印着“风”符文的。
轰、轰！
高温蒸汽炸开，风的符文让爆炸的范围增加，升腾起刺目的橙色磷火，将大半个廊道笼罩在内。
地面塌陷下去，李诺重踏落地。
掸了掸身上的焦烟，然后打了个响指。
与此同时，刚才被火榴弹摧毁的方位发生第二次爆炸！
短发男根本刚冲破火光，第二波冲击便将他的身形撞的失衡。
银白一闪而过，李诺背起武器匣子，拔出刺入短发男眼中的手杖，用包裹的白布擦干武器上的鲜血。
系统的声音出现时，上方窜来的人与李诺目光对上。
那人见短发男倒入血泊，对身后的同伴扬起手：“等一下……”
李诺看着他们，从牙缝里蹦出一声：“滚。”
“空之回廊”的玩家们向后挪步，对同伴说了一声
李诺扭过头，拔出的罐子，其上方也有一层“风”的符文标志，罐子磕在墙壁上，一股绿色烟雾如墙壁般割开了他与其他人的位置。
他甩掉红布，听着身后有玩家因为中了毒气而呐喊的声音，然后大步流星开始奔跑。
这次没有恋战的必要，茶白可能变成了猪。
而且现在很危险……
“马尔杰？”
他联络着马尔杰的信号，那边传来了信号干扰的人为沙沙声。
“茶白可能变成猪了。”
“哼！？”马尔杰秒回。
“你如果打算潜入，找找看军方里有没有方法把猪变回人。”
马尔杰听罢，挂断通讯。
将信号调整找到了维克多。
“问问卡彭，有没有办法把猪变回人。”
维克多先生很为难：你让我问一只变不回人的猪怎么变回人，还不如让我大喊我就是猪呢……
幸亏维克多先生实诚。
他看向那位正在盯着堡垒，瞅着香烟的卡彭。
盯着猪的鼻子，问道：“卡彭先生，你……知道怎么变回人吗？”
索菲亚抢先说道：“您这个问题，有点儿……奇怪。”
卡彭却平静的说道：“说来也简单，满足欲望，自然就能变回人类。”
索菲亚：“您的欲望……”
卡彭浅笑，表象是找到伊卡洛斯，将这作为飞行员的荣耀，风风光光的把这件事告诉吉娜。
然后深层的欲望确是。
“虚荣。”
……
召唤来岛鲸之后，听到了系统的声音的时候，茶白的潜意识便处于一种游离状，脑袋像个浆糊一样。
光火照耀，穿透了她藏身的管道。
茶白掉在地上，眼神迷离的看向朦胧的四周。
艾可倒在血泊中。
强烈的血腥味灌入了鼻子里，茶白模糊的意识响起了李诺曾与自己的一段交谈。
……
“这儿是‘吉卜力’的世界，应该会比较‘童话’一些。”
“真的吗……”
“应该是的吧，至少从世界生态上来看，比之前的要安全。”
“和相比呢？”
“那肯定没那么扯淡加变态啊。”
……
童话的故事……
不都应该……
和平一些吗……
或许是前面几个剧本的强度过于激烈，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在一个月的男欢女爱中沉浮了下去。
也或许是因为……李诺在这个剧本中有意为之的避开风险，让她和马尔杰一直处于背后，所以危险的预警渐渐放松。
真的，把这里当做了童话故事。
茶白模糊着自己的思维。
她仿佛看到了熟悉的东西，就像曾经在夜之国里遇到的情况一样。
这感觉很讨厌。
布鲁普的黑色皮鞋遮住了视线，仿佛前方被一片黑暗笼罩。
从管道的断口里滚落下来，掉在地上，弹了一下，被布鲁普弯腰捡起。
“始作俑者……是你们啊。”
布鲁普那双绿色的瞳孔盯着茶白。
“变成了‘猪’还这么能搞事。”
他蹲下。
“你带着秘钥呢，对吧？”
“在回廊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知道你们那儿适不适用。”
“装着任务道具的玩家退出剧本后，该道具将出现在他离开的位置，装着任务道具的玩家如果死了，该道具会留在他身上。”
布鲁普的言外之意，你退出剧本，把秘钥给我，或者你被我杀死，我有的是时间想办法把秘钥从你身上拿出来。
他从靴子里拔出了一把尖锐的刺针，在手指上翻飞一周，把尖端对准了茶白的脖子。
“可怜的家伙，你最好还是退出剧本，猪的诅咒唯有欲望的终结才能解除。”
布鲁普给茶白一线生机，因为他见过李诺的手段，不想在最后阶段把仇恨点燃。
天花板发生振动。
有尘土像落雨般洒下。
一抹黑影从后奔来。
普罗米修趁着监狱岛的动乱穿越了栏杆的空隙，他没有跑，而是拔出背包格子里的枪剑，瞬间将武器绑定并刺了过来。
布鲁普微微抬起手，湛蓝色魔力护盾抵住了尖刃。
纤细的手指微微一动。
普罗米修被爆开的魔力波纹轰飞。撞在天花板上，然后转了一圈落在地上，一个仓促后撤抵住牢笼栏杆止住惯性。
布鲁普回过头：“所有装备都被剥离了，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话音刚落，他眼前出现了普罗米修留下的浮空标记，一种延时触发的冲击波。
顷刻间，猛烈的强风席卷着刺向近在咫尺的布鲁普。
然而只是眨眼之间，风刃扭转了方向，回刺向普罗米修。
墙壁破裂，石头与铁皮在空中飞舞。
“呵……难办啊，偷袭也不行。”
普罗米修嘴角噙出血，双手撑着地面，爬起，捡起枪剑。
布鲁普回道：“或许放在大多数玩家眼中，你还不错，但在我这里，不行。”
“是吗……作为代理会长，这群家伙现在的窘境都是我造成的，我有义务给他们造一条生路出来。”普罗米修的肌肉突然爆炸般的增幅，撑破了他的囚服，肉体诱发黑色的光泽。
“万一我出事了，饶那俩家伙一条命……”
他听到了布鲁普与猪的对话，已经知道了猪就是茶白变得。
所以最后一句话，是对茶白说的。
然后，他以扭曲的肌肉当做盾与矛，扑向了布鲁普。
闪击的一拳撕碎了布鲁普的防护盾，将这个男人轰入了墙壁里。
布鲁普冷冽的目光投过烟雾。
抬手，魔力汇集在指尖，勾勒出一把魔力长刃，与普罗米修的拳风磕在了一起，掀起了猛烈尘埃。
普罗米修喊道：“涅克，带艾可离开！”
“哦。”涅克掰弯了栏杆走出。
他一把扛起了昏迷的艾可。
没有时间逗留了。
监狱岛的动乱从警报器就能知道，如果没有布鲁普，现在是最好的逃离时刻，普罗米修很清楚布鲁普的目标是那只猪，不可能心无旁骛的恋战，所以……趁着对方会分心时，才有可能打出空隙，让自己逃离这个破地方。
而且，但凡茶白出事了……他们这几个“北极圈公会”的苟延残喘之人，也会立刻失去活着的价值。
然而算盘打的再好，现实情况却是个无法预料的轮盘。
一发火炮从上方贯穿地面，打通了天花板，大火涌入了监狱。
机械守卫扒开了碎砖，红色的圆眼自上而下投下光芒。
血和火一起顺着上方的破口涌下。
堆成小山的士兵尸体一个个滑落进废墟与火海中。
火光中，布鲁普拔下了普罗米修的一只眼睛，一脚踹飞，半边脸被映出古铜色，冷眼看向闯入的不速之客。
“没到最后一刻……我真的不想用底牌……”
嘴中呢喃，走向茶白。
“机械人，我没有必要和你打，所以……”
轰——！
机械守卫秒速射出光线，炸在布鲁普胸膛。
焦烟和尘埃将趴在地上的茶白包裹，无法逃离的牢笼让她犹如等待死刑的犯人一样无能为力。
“退出剧本……或者……李诺……”
滴——
实验室，被茶白带到此处的那个小机械人，那个传说是伊卡洛斯结晶的机械体，这个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的机械生物，眼眸迸发了红光。
略伦特扒在窗边，正望着一直没有动作的岛鲸。
身后的动静让他回过头。
却看到，机械人瞬间突破了地板的阻碍，像炮弹般砸进了地面下方。
不到十秒钟。
茶白眼前，那个小机械人站在她身边。
她听着机械人发出的声音，想开口问对方，你怎么知道这只猪是我……但她说不出人话。
茶白无力的看向它。
这一声，让茶白的精神瞬间绷紧，心脏像要碎了一样。
啪的一声！
机械人突然飞起，扒住了正在与布鲁普傲斗的机械守卫，电磁立场瞬间爆发，将四周的一切碾飞！
机械人爬上了守卫肩头，扫描并骇入着机械守卫的大脑。
守卫一拳砸烂了自己的脑袋，把小机械人装到自己的脖子上，让它变成新的大脑。
两者合体时，迸发了强烈的金色半透明光尘，它们化为矩阵的能量块，再次走出时，身型激增一倍，机械手臂布满炮台，后背扬起了魔力因子构筑的半透明翅膀，脸部环绕着乱码般的环形魔力纹路，一双赤瞳闪着危险的红光，它已经变成了一个只有破坏欲望的恐怖机械体。
它一把薅住布鲁普的手臂，将他像纸片一样抛向了空中，用高热的射线不断轰炸。
布鲁普只能用护盾抵抗，接着热浪席卷的风压，扭身二段跳，落在了上方的平台上。
瞳孔的倒影中，机械人在空中绽开了身躯里的炮口，向着天空释放出数不尽的魔力圆球，密集的火力像雨水般席卷了整个堡垒。
破碎的砖墙。
溅起的齿轮。
枪炮的反抗。
这一切灌入了布鲁普的耳中与视线里，他咬紧牙关，抬手挡住一波又一波的魔力震荡，然后对着刚才监狱的下方一跃而入。
击败这个大机械人的任务交给军方，背靠资源的意义不是让他们执行自杀行动，而是为了避免危险。
真正的目的只有伊卡洛斯的秘钥。
当他落地的那一刻。
黑色的暗影滑过视线。
银白手杖卷着残光，布鲁普感受到曾经在列车上面对的压力，眨眼间便被强烈的危机感逼退。
李诺瞪大双目，死盯着布鲁普的埋汰样。
“闹得有点大啊……”
他踱步跑向那只已经昏迷的猪，顺手捡起魔晶石，拔腿就跑。
布鲁普扬起手臂，魔力弓箭飞旋而出，被李诺反手一杖灰飞烟灭。
“切……”
布鲁普咬牙，抬起脚步过去。
“等会儿！”
李诺听到声音时已经抱起了猪。
“等你妈。”
他回了一声，转身便撤。
布鲁普紧跟在后：“你们打乱了整个节奏，知不知道！”
玩家在剧本的任务就像社畜每天每日面对的工作，布鲁普他们的任务是循序渐进的进行，根据预言石板的提示，完成一个个主线，关键两个节点出了问题。
伊卡洛斯的秘钥被抢走。
还有地球另一端战场上那个来自伊卡洛斯的机械人被茶白带来。
上述两件事本应是“空之回廊”玩家接下来几天最后的工作，李诺三人横插一杠，给他们的损失不仅仅局限于奖励与军方的信任。
更重要的是，任务的主动权已经不在他们手上。
他想追上李诺，就算不合作，至少用一个交换条件来和平解决事端纠纷，却望到李诺掏出了，刹那间消失在皮包中。
“草！”
“草！”
布鲁普呐喊咒骂。
“‘无尽回廊’……该死……草！”
……
李诺薅住朵洛斯的头发，从皮包的传送洞中跃出。
朵洛斯扬着头，咬着牙，吃痛的吼道：“臭小子！把你的手给我松开！”
李诺松开手，几缕发丝从指尖飘出。
朵洛斯驱动着逃生用飞行船，在遍布炮火的危险上空飞行，她看到堡垒被火力摧毁后第一反应就是来把李诺他们带出来。
不过，傲娇的老太太才不会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李诺站在后座上，一手扒住栏杆，一手抱着茶白，抬腿踹向了对面后座门扉，固定身位。
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针扎进了茶白的屁股里。
同时拿出一根绳子，绑住茶白的身体，把绳子一端连接在自己手腕上。
“大妈，回空艇！”
话音刚落，堡垒哨岗的人发现了不明飞行船，将炮口指向他们，子弹宣泄而出！
朵洛斯以腰驱动力量，驾驶飞行船穿行，密集的子弹在后方追击中，几枚弹头撞在了船身上，溅起火星，穿进了李诺腹部，溅起血丝。
子弹被李诺用敲击腹部的方式给挤出来。
“你们这帮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别到处胡闹！”
李诺撇过眼，看着汗流浃背的朵洛斯，笑了一声。
“不胡闹的孩子岂不很无聊？”
“呵……”朵洛斯喜欢这个回答：“抓紧了！”
飞行船直线加速，驶向上方。
李诺趁机翻出之前拿到过的有关解除诅咒的书。
他想着给茶白解除变猪的诅咒。
就在此时……
魔力恢复的茶白睁开了眼。
她看到李诺的那一瞬间，全身放射强光。
变回了人形。
李诺第一反应是从背包格子里把黑色呢子大衣披在茶白身上，以防她一直在裸奔。
只是，茶白恢复后是穿着衣服的，猪皮实际上就是她衣服变成的。
远处的卡彭用望远镜看完了整个过程。
他墨镜下的双目，蹦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那个姑娘……怎么会这么容易变回人类……”
维克多先生在旁边低声说道：“人造人很单纯，对于她们来说，眼前的事物就是欲望，仅此而已，只不过人类会更复杂一些罢了。”
“呵，哈哈哈……”卡彭笑了：“还能这样？”
另一边。
恢复人形的茶白第一时间扑到李诺怀里，126公斤的重力冲撞让李诺差点失衡掉下去。
屏幕外的索伦快把牙给咬碎了，坐在他旁边的陈寿很害怕。
飞行船扭转角度，躲过一发来自机械人无差别攻击的光束炮。
李诺吼道：“大妈，开稳点啊！”
朵洛斯不满的吼道：“要不你来！”
李诺：“那我来！”
“等会……等会，李诺……”茶白发出特别无助的声音，双手捧住李诺的脸颊，她不知道为什么，流出了眼泪。
“不就是个死里逃生吗，不，不至于吧？”李诺突然目光一变，狠厉控制不住的外溢：“谁动你了？”
茶白摇头，顿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像程序被启动了一样流了出来，根本控制不住……我听到……”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
岛鲸终于停止了盘旋，巨大的身躯不再若隐若现的回避弹雨，以实体为天，压住上空。
朵洛斯：“小子们……岛鲸要动了！”
茶白咬住秀齿，继续把刚才的话语说完：“我听到那个机械人，对我说出了你说过的话……而且语气一模一样……”
李诺扒住栏杆，环住茶白的肩膀：“它说了什么话？”
茶白：“没事，有我呢。”
话音刚落……
突然间又有消息传输到了茶白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