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我孤独的看着你们的生活，于是不忍打扰
哥谭。
韦恩集团的实验室内。
“合融类人与上度程定一盒母！喝！”
嗡嗡嗡嗡嗡嗡的嗡嗡嗡……
陈韬喘着粗气。
银白色的粒子从他的身上褪去，扫过他尖锐的肩铠，长着三根铁刺的臂甲，灰色的法师袍，与印在胸口、嵌在红色圆形标志前，倒过来的蝙蝠标志。
当粒子脱离蝙蝠法师那暗金色的魔法万能腰带，与他法袍的下摆做了最后的诀别，陈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上。
“你怎么样，蝙蝠侠？”卢修斯急忙过来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你还好吧？”
“我没事。”
陈韬点点头，看向不远处隔间内躁动不休的母盒：“别往我这凑，专心去操纵你的仪器。”
“该操作的都已经操纵完了。”卢修斯摇摇头：“我们失败了太多次，也重复实验了太多次，电脑都已经被塞拉斯预设好了整套流程，我刚才还把流程做了进一步的细化。”
他说道：“能成功就是成功，如果失败，也和我的操纵无关了。”
于是陈韬不再说话，他看着嗡嗡直响的那台来自天启星的仪器，面色有些阴沉。
尽管最后还没有出现结果，但他已经隐隐预感到这一次可能依然不会成功。
蝙蝠法师的反语魔法虽然名义上是和那个黑暗宇宙声名显赫的大魔术师格瓦尼·约翰·扎塔拉学的，但实际上师从扎塔娜。
然而遗憾的是，缺少了扎塔娜母亲辛德拉的魔法基因和那令人羡慕的神秘侧天资，即使是布鲁斯·韦恩这样聪明绝顶的人，也只能被称为“反语魔法的使用者”而非“反语魔法大师”。
反语魔法固然堪称是DC宇宙最强大的魔法之一，但强大的永远是使用魔法的人，而不是魔法。
扎塔娜能够使用反语魔法消除其他人的魔法，甚至凭空造物，达成近似于言出法随，涂抹现实一样的盛景，但并不代表蝙蝠法师同样能够做到。
陈韬咬了咬牙。
他有些忍不住的想到，如果他能把扎塔娜找来，两个人一起施展反语魔法，是不是就能够强迫母盒……
轰！
母盒的颤动终于到达了顶点，在一阵炫目的光效和几乎是爆炸的融合中，母盒的光线一刹那就击中了不远处的克隆人，将他的半边身体都变成了机械的形态，然后开始疯狂地吞噬着周围早已准备好的武器。
“吼！！！！”
那怪物仰天怒吼，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
“快，启动思维控制！”
陈韬转头对着卢修斯下命令，而对方不用他说就已经开始那么做了。
他站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仪器面前，脑门直冒汗：“我在尝试了，没有用！”
克隆人此时已经和周边的那些武器融合，几乎完全失去了人类的外貌：“吼！！！”
一根一根扭曲的金属从它的背上伸出来，幻化成摇曳生姿的触手，一下又一下的拍在透明的防护罩上。
“粉红色药丸也对他不起效么……”
陈韬默默的感受了一会儿，心情非常糟糕。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真蠢。
尽管艾薇特制的粉色控制药丸连神奇女侠亦或者变成毁灭日的超人都能影响，但无论怎么说他们两个都是血肉之躯，尽管一个有着神的血统，另一个基因里蕴含着生物立场，但依然没有超脱药理学的范畴。
但是眼前的这种？
对方的肉体，或者说对方还存在细胞的那一部分，在这具躯体里完全没有占到主导地位，无论下什么药剂都是毫无作用。
陈韬低声骂了一句。
紧接着银白色的粒子再一次在他的身上重叠，这一次，尽管那双尖尖的耳朵依然坚挺的保留着，然而他的皮肤则变为了彻头彻尾的绿色，身上穿着黑白相间的金属宇宙服，脑门上还有预留着三个粉色的与飞船连接的接口。
蝠莱尼亚克，某个黑暗宇宙中蝙蝠侠与布莱尼亚克的融合变种。
如果借用了对方的算力……
哗啦！
透明的防护罩被突破，钢化玻璃和各种各样高强度材料的碎片像是雨点一样落下来，卢修斯熟练的蹲下头，然后拎起一张防爆盾牌挡在脑门上抱头鼠窜，半金属的扭曲怪物嘶吼着直接冲了进来，无数金属触手一瞬间袭向了两人。
但下一刻，他就被同步了布莱尼亚克的陈韬背后伸出的更多金属触手摁倒在地，像个孱弱的孩童一样被掼在地上一下两下，直摔的七荤八素，然后被更多的金属触手呈大字型钉在地面上。
“别动，听话。让我看看你的发育正不正常。”
另外两根细小的机械索从蝠莱尼亚克的脑袋上伸了出来，在半机械怪物不停的抽搐抗拒中强行插进了他的脑门。
紧接着在一阵细小的电流之后，那机械怪物高高的昂起脑袋，在发出了最后一声吼叫声之后，就啵的一声爆成了一大坨恶心的粘液和机器零件。
拿着半人高的防爆盾牌躲在桌子后面，没有被溅上半点恶心东西的卢修斯施施然的走过来，镇定自若的把盾牌放在一边，然后对着趴在原地，目光失焦，不停喘气已经有些脱力的蝙蝠侠说道：
“你得停了。”
他从旁边的抽屉里找来一块抹布，顺手递给蝙蝠侠，然后又取出另一块开始擦拭起电脑的屏幕：“你已经反反复复不停的同步你的那些所谓异宇宙的蝙蝠侠超过4个小时了，强度太高了，你的身体受不住的，已经可以了。”
他说道：“你变成布莱尼亚克也逆转不了母盒对那些克隆人的转变，已经没必要再尝试下去了。”
“把下一个克隆人抬出来。”但他只听到了蝙蝠侠冷静中带着怒火的声音：“再来！”
“冷静点，已经没有克隆人了，都被你4个小时霍霍光了。”卢修斯说道：“科学不是无脑试错，阴差阳错的奇迹虽然存在，但却并不是普遍现象。克隆人的培育也是需要时间的。你以为他们是种在地里面只花两天就能长出来的土豆吗？”
听到卢修斯的话，陈韬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但他依然捂着脑袋：“你不明白！这是个极度严重的问题。
如果没有人能够关闭天启星的爆音通道，这意味着如果达克赛德一旦降临，我们就得跟他干到死，而不是能够开启爆音通道，把扒门赖着不肯走的他送回老家。”
他说道：“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强，但是保守估计也是一个人单挑正义联盟的级别。”
“如果我们不想办法把他送走，打长时间的战斗，我们纵然一时能够取得上风，但最后也会被他一点一点用拳头活活打败，最后滑落深渊。”
他也不管卢修斯能不能够理解，而是抓着脑袋，反复的说道：“糟糕透了！”
他显得有些神经衰弱。
“其实……我不太明白一点。”卢修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之前跟我说过，只要荒原狼没有找到三个母盒，达克赛德就不可能降临地球。”
他说道：“那么很简单，我们只要不让荒原狼得到母盒不就可以了吗？他召唤不了达克赛德，那么也就无所谓该怎么把达克赛德送回去的问题了。”
他说道：“你说一个母盒在亚马逊人手上，另外一个母盒在亚特兰蒂斯人手上，他们都被守护的很好，加上眼前的母盒，荒原狼集不齐三个，什么危机都不会发生。”
他说道：“所以虽然可能是我说的简单了，也有可能是我不了解情况，但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焦虑。”
然后他就看到蝙蝠侠转头看着他。
“额，我有说错什么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陈韬说道：“但我这么做可不完全是因为‘预想最坏的情况’。”
他说道：“谁说不能集齐三个母盒，达克赛德就不能用其他的方法降临？”
根据他从神奇女侠那里得来的情报，基本可以确定现在他所生活的世界关于三个母盒召唤达克赛德降临，确实是类似于他前世看的电影中的设定，但问题在于，在DC宇宙中，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
达克赛德各种各样花式方法来地球的剧情，在漫画中还少嘛？
笃信某一种具体的说法，然后就不为其他的可能性做出任何的准备，这不仅仅是在把自己推入深渊，这是在所有人陪着自己自杀。
陈韬转头看向不远处墙上的钟，然后皱了皱眉头，伸出一只手，控制着的它飞到钟面上，擦掉了上面溅射的红色草莓酱。
“塞拉斯·斯通博士和他儿子的篮球比赛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他转头问向卢修斯，然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那他就该回来工作了。”
紧接着不等卢修斯说话，陈韬就一飞冲天，直接朝着维克多斯通的篮球场飞去。
维克多斯通到底是从橄榄球转行篮球的新人，他打了比赛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大学和大学之间的正规联赛，而是最常见的街头篮球联盟。
像这样的比赛的标准之一，就是规则比较轻松，场地也很随意，时间更是商量着来，这也是为什么维克多能够主动卡自己晋级赛时间到下午的下班之后的原因。
陈韬在塞拉斯·斯通博士打算不加班直接去陪他儿子的一瞬间，就已经通过网络锁定了维克多·斯通篮球比赛的地点。
此时他满心焦虑，满脑子想着现在比赛应该已经结束，时间到点了，要赶快把斯通博士叫回来陪他一起参加实验。
但飞了一半，老管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韦恩老爷，你今天晚上答应过我回来吃饭的。”
“很抱歉，阿尔弗瑞德，我现在没时间，真的很抱歉，但我恐怕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忙。”在呼啸的空气中，陈韬嘴巴像是机关枪一样回答道：“我现在在半空中，待会儿我还有和阿曼达沃勒的会议。”
他一边敷衍着老管家，一边降落在维克多·斯通的比赛篮球场边缘街角落里，然后一边走出来一边继续和阿尔弗瑞德的通话：
“回来睡觉？不好意思，阿尔弗瑞德，我……”
“维克多利，维克多利！”
陈韬的声音被山呼海啸的狂欢声打断了。
他转过头，看到篮球场上，塞拉斯·斯通博士站在观众席上，随着人群一起拼命的叫喊着他儿子的名字。
而整个场上已经变成了欢庆的海洋。
维克多·斯通所在的队伍，胜利了。
陈韬看看自己。
一身的鲜血和好几天没洗澡的腐臭味，刚刚杀死了一个金属机器人怪兽，眼前的这一切和他刚才所经历的就好像是两个世界。
“斯通博士！斯通博士！”
陈韬又叫了两声，但对方没有听到他的话，塞拉斯·斯通高兴的翻越围杆，和他的儿子维克多斯通拥抱在一起，高兴的又蹦又跳。
陈韬知道，这个差点失去自己儿子的男人，在失而复得之后，将会将他的爱子看的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宝贵。
维克多斯通的妈妈也翻越了围栏，朝着维克多斯通跑去。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分享着胜利的喜悦。在无数人的欢呼声中，陈韬又叫了两声，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停止。
他叹了口气，然后慢慢的走到不远处的一个空着的观众席上，坐了下来，有些呆呆的看着他们，看着不远处的三口之家。
他们脸上洋溢的笑脸，令火烧眉毛的时间都好像慢了下来。
他们太开心了，他竟然因此不忍心打扰。
他又有些茫然，有些羡慕，又有些贪婪的看了一会儿，然后他啧了啧嘴，在欢庆的欢呼声中打开了通讯。
“喂，阿尔弗瑞德吗？我改主意了。是的，是的，我会推掉和沃勒的会议。晚上回来？对，我会回来吃饭的。”
“我想吃三明治！嗯。嗯。”
“安好。”
陈韬挂掉了电话。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