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看他表演

“你找错人了。”一句就凭你被屠灵咽了回去，变成了否认。

坐在车里的屠灵穿了一袭黑色的西装，里面穿了件像是孔雀蓝颜色的衬衫，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的关系，让她看上去有些小。

如果是这样，她无疑是得不到大**之名的。

她年轻的时候，沈皓峰真不觉得她有这么大魅力，反而随着年纪的增长，不管是身材还是气质，又或是时间沉淀出的味道等等，确实令她极富魅力。

这样的人有不少，所以也不算奇怪就是了。

她的不承认有些出乎沈皓峰的预料，在沈皓峰想来，以她性格，应该会出手扼杀他这个可能存在的麻烦才对。

沈皓峰淡淡道：“有没有找错人，你心里清楚。”

说着，沈皓峰又朝她比划了一个，我会盯着你的动作。

这让屠灵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先前选择隐忍，是因为这件事，她必须得向李沐汇报，需要由李沐定夺该怎么做。

沈皓峰说完就走了，没有因为他说的会一直盯着她，就留在原地。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接触，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世界。

“姐，我们追上他们，看他们要去哪。”看着疾驰离开的红甲士兵，空文朝磐若说了一句。

按照磐若的想法，到了云中城，他们应该小心行事，但见沈皓峰点头，她还是点头道：“好。”

三人追着红甲士兵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先前还和空文说话的黑甲，这会儿却一点声音没有，也不知道他在打算主意。

不过空文想追上红甲兵的脚步已经够吃力了，也顾不上和黑甲说话。

在一处路口，追的精疲力竭的空文大口喘气，只能任凭红甲兵消失在眼前。

他想和磐若他们说点什么，奈何实在太累了，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猜到他想说什么，大概就是跟不上了那些，磐若朝他摇摇头，示意没事。

空文还想说话，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急忙转身看了过去。

他一转过头，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半大孩子，正在拖拽另一个孩子。从那孩子的动作来看，被他拖拽的人，应该受了伤。

无疑是在两坊战斗中受伤的。

好奇心颇重，想弄清楚到底什么情况的空文刚往那边走了两步，就被那孩子发现。令空文没想到的是，对方的防备心竟然这么重，转身的同时，还朝他亮出了手里的匕首。

那架势，分明是空文敢再往前，她就要动手。

没错，等她转过来，空文才发现他原本以为是個小男孩，没想到是个小女孩。

拿着匕首防备的盯着空文的小女孩，在看到他身后还站着磐若和沈皓峰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些慌乱。

很明显，她对付空文一个人尚且费劲，更不要说是三个成年人了。

“走开！”小女孩再次朝空文发出警告。

走近了几步，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腹部中箭，空文没有说话，指了指地上稍大一点的男孩。

他指完之后，就朝“昏迷”不醒的男孩走了过去，小女孩虽然做出防御的姿态，却没有真的动手。

主要，她见空文盯着地上的人，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恶意。

走到男孩面前蹲下，空文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又伸手探了探其鼻息，“没气了，人都凉了。埋了吧。”

小女孩在拖拽的过程中，早已察觉对方一点反应没有，只是还抱着一丝希望而已，现在听了空文的话，她放下了手里的匕首，沉默良久后，轻轻点头。

看着空文帮着小女孩一起搬尸体，磐若的神色复杂。

她倒不是觉得不吉利，是想到了，她当年带着空文四处躲避追杀的时候，空文也就比小女孩大一点而已。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感受到她的沉默，沈皓峰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给她一些温暖。

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磐若真想扑到他的怀里，让他帮她暂时忘记这些不开心的事。让她失忆沈皓峰做不到…嗯，其实也可以，但让她短暂的不去想这些，沈皓峰起码有三条路可以走，可以做到。

几人一路来到城外的荒野。

这里算是云中城的乱葬岗。

帮人帮到底的空文连挖坟的活也干了，指望小女孩一个人，还不知道得挖到什么时候。

“这是你哥？”空文之所以这么帮她，也是有感而发，不光是磐若想到了他们这么多年的经历，空文也想到了。

小女孩点头，“算是吧。”

算是？

坟不是空文一个人挖的，沈皓峰也搭了把手，不过趁手的工具只有一个，即便有沈皓峰的帮忙，挖坟的速度，也快的有限就是了。

已经看出他们不是恶人，坐在一边的小女孩，正在擦拭自己这一趟的战利品，见磐若和空文的目光看向她，小女孩开口解释，“从死人嘴里撬的，拿去换吃的。”

等她将手里东西上的血迹擦干净，空文才看出那是一颗金牙。

从小四处逃窜的空文，理解她的不易，点了点头，“那些穿红甲的，是什么人，怎么他们一吹号子，街上人都走光了？”

听到他的话，小女孩愣了一下，又看向磐若，疑惑问道：“你们不是云中城人？”

空文点头。

“难怪，那些都是赤发鬼亲兵，不打仗的时候要宵禁。过了酉时，他们就会跑出来吹号子。”小女孩解释着，“天一黑，街上不准有人。”

那些红甲兵手里的旗帜，就让空文有所猜测，现在听了她的话，这些人果然都是赤发鬼的人。

只是之前的老丈等人，都喊赤发鬼赤发上人，没想到从小女孩口中，听到赤发鬼这样的称呼。

空文追问，“哪有人会怎么样？”

“会没命呗。”小女孩的语气有些伤感，伸手摸了摸坟头的沙土，“要不是他，我早没命十回了。”

说完，小女孩从地上站了起来，拿出身上的笛子，就开始吹奏。

如果关宁在这里，一定会觉得这曲子无比熟悉…不对，关宁是在的，只是他现在的身份，是个戴着面具，什么都看不到的红甲兵。

曲子有些悲伤。

靠在沈皓峰肩头，看着夕阳下的空文和小女孩的两道身影，磐若一时百感交集。

这世上若是没有赤发鬼，世人就不必活的如此辛苦了吧？

沉浸其间的他们，谁也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距离赤发鬼规定的宵禁，已经越来越近了。沈皓峰知道，但没有在意。

或者说，他是期待那个红甲兵出现的。

只有破开红甲兵脸上的面具，才能让其看到外面的世界，认出小女孩是他的女儿。也会让现实世界的关宁，代入进这个角色，在击败赤发鬼的同时，又救出小女孩。

也因此，找到了现实世界里的女儿。

曲子还没吹奏完，小女孩突然停了下来，空文关心道：“怎么了？”

“不好，太阳…我忘了时辰了。”小女孩语气满是紧张。

太阳要落山了。

她之前说过，天一黑，街上不准有人。

空文的脸色也变了，他转头看向落日的方向，就看到一个手持斧头的红甲兵，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下，被无限的拉长。

看着十分恐怖。

“快跑。”眼看红甲兵要追过来，空文拉着小女孩就跑。

磐若转头看向沈皓峰，被她看着的沈皓峰淡淡一笑，“你保护空文他们先走，我引开他，在城中汇合。”

不知道红甲兵的实力，磐若满眼担心，没有立马点头。

沈皓峰飞快道：“他要是只有那些小队首领的实力，完全不用担心。如果他比他们要强，分头跑是最保险的办法，就算打不过，我独自一个人逃跑，把握更大。”

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磐若咬牙点头，“那你小心，我和空文在城里等伱。”

“放心，不会有事的，快走。”

催促她离开的沈皓峰，跨一步，挡在了红甲兵企图追击空文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注意到他的存在，红甲兵一斧头劈了下来。

脚踏五行幻化迷踪步的沈皓峰朝后退了一步，红甲兵连他的影子都没劈到。就这个实力，沈皓峰用出排云掌，能一掌掌将他拍到死。

避开斧头的沈皓峰，手里瞬间多了把长剑，他可以以指作剑，但还是喜欢拿剑的感觉。

红甲兵的斧头还没举起来，朝沈皓峰发出第二次攻击，长剑已经划过他的面罩，将面罩划出一道口子，露出红甲兵的一只眼睛。

透过面罩破口看到外面世界的红甲兵明显怔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再次举起了手里的斧子。

这在沈皓峰的预料之中，他又不是小橘子，没办法让停止攻击。

施展五行幻化迷踪步的沈皓峰，开始溜红甲兵玩，斧斧毙命，但斧斧劈不到。红甲兵斧子都快抡冒烟了，沈皓峰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又不能真的杀了他，还不能彻底把他甩了，不然他没准儿转头又去找空文他们了。只能拖时间，这些红甲兵，晚上是不会动的。

这也是赤发鬼规定宵禁，晚上街上不准有人的原因。一旦出现混乱，他无人可用。

太阳彻底沉了下去，前一刻还拼命朝沈皓峰抡斧子的红甲兵，后一刻突然跪坐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好吧，时间一到，就进入休眠状态了。

是真的准时。

先前都没有为难他，让他砍了个痛快，这会儿他不动了，沈皓峰就更没有为难他的心思了。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坟都被劈了，希望他今晚在这里这一夜，能平安无事吧。

告别了，沈皓峰不在逗留，去城中和磐若他们汇合了。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磐若估计该着急了。

现实世界。

看着路空文旁若无人的奋笔疾书，想着自己之前说的，六年了，没希望了，关宁再次坚定了决心。

他必须要动手，要是错过了屠灵他们给的线索，他想要找女儿，比登天还难。

这么想着的关宁，悄悄离开了路空文身边，到了斜坡的上面，躲在了石头后面。

在他手里，还拿了很多的石头。

就是在走到石头后面的过程中，关宁眼前不经意出现一些画面，像是路空文在拉着一个孩子逃跑。

他忙摇了摇头，把这些画面甩到一边。

从这里看，他确实是世界里的红甲兵，和沈皓峰一样，和有关的事，他都如同切身体会。

只是关宁看的，是李沐给他的删减版，他的手机也被黑了，没办法看到完整版。就是怕他看到里的小孩子也叫小橘子，和他的女儿重名。

那可能会让他脱离李沐的控制。

不过也正是因为里有个叫小橘子的小女孩，这才是李沐选中关宁的原因。

“啊！”

站起身的路空文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膝盖被石头砸中了。

“关宁，关宁！”

突然被袭击，还不知道对方是谁，路空文只能大声呼喊关宁的名字，像他求救。

但不仅没换来关宁的回应，胳膊又挨了一石头。

路空文急中生智趴在了地上，但嘴里还在呼喊关宁的名字，但不论他再怎么躲，只要一喊出声，就暴露了位置。

听他大喊救命，不敢再拖的关宁咬了咬牙，手里的石头瞄准他的头，一把砸了出去。

石头精准命中路空文的头，只听砰的一声，路空文就倒了下去，不再动弹了。

关宁急忙从上面跑了下去，将趴在地上的关宁翻了过来。

只见他头上留着血，被翻了个身也没有丝毫反应，关宁看到路空文手里抱着的笔记本，那是自己的。

关宁急忙伸手去拿。

这要是被警察发现，立马就能查到他身上。

可路空文握的太紧了，关宁用力去拽，却发现路空文动了。

人还没死。

瞥了眼四周没人，关宁立马拿起了旁边的大石头，像是准备给路空文致命一击。

将石头举起来的关宁，嘴里还唱着小时候给女儿唱的歌，用来给自己打气。不然他是真的下不了手。

只是他刚唱了两句，猛的听到周围有人也在唱这首歌，他立马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