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科学界的诚意
德国,哥廷根大学。
即便有着战乱的影响,哥廷根依然保留着学校最精彩的节目,即数学俱乐部每周定期举行的会议。
数学俱乐部是数学活动的自由天地。俱乐部不拘组织形式,没有负责人.没有会员,也不收费。由于俱乐部在哥廷根,而哥廷根的名望使俱乐部演讲变成非常高级的活动。外国科学家经常来到这里报告自己最近的工作,但更经常的是哥廷根自己的人,他们在这里自由地发表演说,报告自己的新成果、新思想。
像往常一样,希尔伯特拉低帽檐,随便找了个座位翘着二郎腿,一边品尝着咖啡,一边听着台上的演讲。
一个已年过七旬的老教授,颤颤巍巍地走到黑板前,脱帽行礼后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板书还没写完,希尔伯特就看不下去了,把咖啡放下,轻蔑道:
老教授气得发抖:
希尔伯特笑笑,自信地走到台前,拿着教鞭指着其中一行说道:
本来只是想把这一行给擦了,可擦完觉得后面的一行也不合适,数学就是这样,环环相扣,最后直接将后面的板书全给擦了,进而书写为正确的论文。
希尔伯特拍拍手上的灰尘,笑道:
老教授见状,当即眼前一黑,被挤兑的差点昏过去,还是旁边的助手眼疾手快,给扶住了他,颓然挥挥手。狼狈地离开会场。
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一个莫须有的路障给绊倒在地。
事件的另一个主人公希尔伯特则重新坐回椅子上,再次品尝起咖啡,示意下一个演讲者上台。
旁边的同事有些不满:….
希伯特满不在乎,对着老教授离开的地方挑挑眉:
同事无奈,知道对方就是这么一个风格的人,只好作罢。
看到这阵仗,接下来上场的年轻演讲人就有些战战兢兢,颤抖着声音鞠了一躬。
尽管有刚才的前车之鉴,能亲自得到希尔伯特的评论,哪怕只是批评,也是一种荣誉,所以尽管做好了最坏的预期,世界各地的年轻数学家们还是愿意到哥廷根数学俱乐部发表演说。
即便如此,年轻人讲起话来还是磕磕绊绊,甚至几次不小心掌握不住力道,直接把粉笔给摁断了,台下的人不停地看向希尔伯特,脸上充满了戏谑,希望给予这个年轻人迎头痛击。
这时,一个年轻人直接掏出一沓马克放到桌子上。
说完话,维纳便不再与这些人进行无效的争执,连今年数学界名气最大的天才都不知道,可见这些人与刚才的那位老教授相比,也都是半斤八两。
可出乎意料的是,希尔伯特一开始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花在咖啡上的时间比看演讲的时间还要久,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爱的咖啡居然被他放在一边,直接换到第一排座位,脸上竟然凝重起来。
看到板书完成,直接忍不住站起来,鼓起掌,带着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
后面的过程就相对简单多了,一群人在希尔伯特的带领下,开始紧锣密鼓的对程诺的研究进行论文进行剖析,越深入越能领会其中思维的缜密,甚至将所有可能引起争议的地方,都提前做好了补丁,让人找不到可以纠错的地方。
教授甲感叹道:
教授乙笑道:
教授丙好奇道:
教授乙解释道:
希尔伯特听到这话,脸色一沉:
不过两国处于交战国的政治背景,希尔伯特在会后除了公开表示对《国民》杂志的高度认可外,对远在东方的汤姆程教授也是丝毫不吝啬夸奖,直接把他关
于类域论的猜想重新命名为,以半官方的身份,代表欧洲哥廷根学派,承认了程诺的地位。
看着眼前有些颓废的教授赌徒二人组,维纳兴奋地从他们手中把马克拿走,仔细数了数,确认数目正确,笑道:
两人不服气,表示没将论文联系到那位教授是他们的失误,可也没必要这么嘲讽,再说了区区一千马克,他们也完全看不在眼里,神秘东方的汤姆程教授还没炫耀,哪里轮得着维纳在这里趾高气扬。
维纳将钱拿在手里,拍了拍说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美国普林斯顿那边是又喜又忧。
普林斯顿数学系主任范因喜的是,他果然没看错人,这个汤姆程不声不响居然又做出这么大的成就,在他看来甚至将这门学科简化到不能简化的程度,本科生入学便可体会到其中的魅力,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几个教授围在一起啃论文,还不一定能脱稿二次证明的程度。….
忧的是这个汤姆程中间除了回答过几次共性问题外,再也没回复过其他的问题,甚至连他亲自邀请的普林斯顿大学教授聘请书,都给搁置了下来,弄得他一直以为是德国哥廷根给半道截胡了,后来多方打听知道是他自己给误会了。
这心里好不容易放下心来,结果人家的新论文直接把他们的《数学年鉴》给抛在了一边,自己发表在他自己的杂志上,莫名让范因生了一种小怨妇的感觉。
「想发论文,上我们这来啊,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改动,全场有责编自动进行校对语法错误的那种,稿费全程拉满。「
维布伦抬起头来,笑道:
范因叼着一个烟斗,吸了一口拿在手上:
维布伦笑着开玩笑道:
不料范因竟然真的认为这主意还不错,沉思片刻点点头:
维布伦瞠目结舌,带着酸酸的语气说道:
范因不屑道:
维布伦本来还想继续争辩几句,但到最后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这些都是白费口舌,要知道以汤姆程的年龄来看,还远没有到达学术巅峰的年龄,未来能继续再做出些什么学术成果,谁都不好说,但只要中途不夭折,那他所在的地方势必会慢慢成为新的数学中心。
在这一行业,人与人之间智力的差距,比人与狗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犹豫了一下,维布伦重新摆正心态,问道:「可是院
长,眼下汤姆程连我们教授聘书都没接受,后面再谈别的,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范因成竹在胸:
就这样,类似的剧情同样发生在英国、法国、意大利等地,人们再次将目光投向东方这块现代科学贫瘠的土壤上,难以想象居然在石缝中开出了别样的花,这其中所提到的于1917年年底举办的首届科学院国际交流年会,也开始引起国际学术界的注意。
顺带着,虽然《国民》杂志还比不上他的前辈《科学》和《自然》,但已经有稳稳占据第二梯队的样子,对科学院来说,也是个不错的成果。
坐三望二争一,日子还长,慢慢来就是了。.
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