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好科学家、坏科学家（下）
深夜的夜空中出现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两架充满了科幻色彩的飞机从空中高速的飞过，留下了两条长长的痕迹。
胜利飞燕一号上，大古还在不断的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水野博士.水野博士是不可能背叛的.”
“大古冷静一点，你要注意你现在是胜利队员！”丽娜的声音从前面的驾驶舱传来，“而且，水野博士这样.有人比你更加难受啊！”
突然，飞机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导师.水野博士切断了通讯，我没有办法联系上他但是我已经通过系统，锁定了他的那架试验机，我现在把定位共享给伱们。”
是崛井的声音，只是他的嗓音似乎有点沙哑。
大古愣了一下，他反应过来，如果说水野博士突然叛逃这件事情整个胜利队的谁是最难受的，那其实不是他，而是水野博士的学生——崛井队员。
大古低下头看着崛井发过来的定位，一个红色的点正在他们的前面高速的飞行着。
水野博士到底要干什么？他能干什么？说到底这也只是一架试验机而已。就算是搭载了麦克斯动力系统，这也只是一架飞机而已。
“大古集中注意力，我要加速了！”丽娜在前面提醒道。
“好的，丽娜队员！”大古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用力的甩了甩头，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排空。
“新城、崛井你们在后面咬死他，我和大古绕到前面去堵住他！”
“交给我们吧。”新城的语气还是那么自信，他那有些牵强的笑声从通讯里传来，“啊哈哈哈哈，大古、崛井你们俩可别因为和水野博士的关系好，就给我们俩使绊子啊，我可还想要亲手把那个家伙带回来呢。”
“喂！你在说些什么呢！”崛井生气的反驳道。
“你这混蛋，看不起谁呢！我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大古笑着骂了新城一句，然后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丽娜队员，拜托了你了！”
搭载了麦克斯动力系统的试验机，即使在大气层内，极限速度也是在普通的胜利飞燕号之上，但两架飞机上的四个胜利队队员都没有怀疑过他们是否能够追得上水野博士，水野博士并不是一个专业的飞行员，只是这一点就让他不可能脱离胜利队四人的追踪。
就算试验机上能够开启自动驾驶模式，可是他的身体也根本不可能承受超负荷的重量，更别强行开启全功率的麦克斯动力系统了。
在整个胜利队内，现在能够承受试验机全力加速的，也就只有丽娜和新城两个人，而且他们两个也只能够维持很短的时间。
丽娜很快就加速跟上了水野博士，她甚至直接尝试着用电磁干扰设备瞄准了水野博士的试验机，谁知道水野博士似乎早有准备，电磁干扰根本就起不到任何效果。
大古也尝试着用火控雷达直接瞄准水野博士的试验机，据他所知，试验机上并没有搭载武器设备，一旦被火控雷达锁定，飞机就会自行进入减速状态，可他的火控雷达刚刚锁定试验机，就被一阵强烈的电磁波干扰，很快就丢失了目标。
所有人这才想起来，其实水野博士，是电磁领域的专家。
这下，丽娜和大古都明白，水野博士并不是没有准备，他在试验机上安装了不少电磁设备，有这样的设备存在，除非他们直接调成手动瞄准，不然是不可能击中对方的，可是手动瞄准的话，那就代表着只能够使用导弹这一类空空武器了。
丽娜和大古意识到，想要让水野博士停下，他们还真的只能够用最笨的办法，和新城还有崛井一起，一前一后的堵住水野博士和他驾驶的试验机。
“高度有些不对，大家注意一点。”大古看着飞机的飞行高度，他突然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儿，刚刚那两下攻击的尝试过后，三架飞机的高度，都高的有些离谱了。
“嗯。”丽娜点了点头，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如果要拉高的话，那么想要从两头围堵水野博士的难度就会大大的增加，而且她还想到了一种更加可怕的可能性，水野博士其实可以驾驶着试验机，直接飞出地球。
大古皱着眉头，他有些不明白水野博士到底要干什么，就算是麦克斯动力系统能够在外太空高速前进，可是以水野博士的身体素质，他就算是驾驶着试验机飞出地球又能够做什么呢？
大古正想着，突然他感觉这片天空似乎有些熟悉，不对，不是这片天空熟悉，而是这片海域有些熟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东西，大古按下了通讯器大声的喊道，“野瑞队员！！！！预测一下水野博士接下来可能去的地方，是哪片海域！！快点！！！”
通讯器那边很快就传来了野瑞的声音，“水野博士的目标好像是太平洋海域上空，那个禁飞区！！！就是大古你之前观测到闪电人的地方！！”
大古调节通讯频道想通知正木哥和卡斯托，他们一个对于闪电人有着很深的了解，另外一个解析过上次飞机的黑匣子，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就发现水野博士突然加速了，而且不是普通的加速，是自下而上的突然加速。
这个速度，还有这个角度.水野博士不要命了！
丽娜和大古不得不放弃之前的前后夹击计划，也直直的朝着高空飞去。
“试验机里是不是有宇航服？！”大古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我记得对于麦克斯动力系统的测试是需要进入太空进行的，水野博士现在一定已经穿好了宇航服！”
“宇航服的钛合金框架能够抵消掉一部分的力，但是也就只是这样了。”丽娜回复到，“现在的水野博士内脏应该已经出现了损伤，如果再慢一点的话，可能就会出危险！”
两架胜利飞燕号和水野博士之间的距离确实是越来越近了，越进入高空，水野博士的飞行轨迹就越来越明显。
“准备释放箔条干扰弹，干扰水野博士的电磁设备，然后再锁定他。”宗方指挥的声音突然从通讯里传来，“已经确定过了，水野博士驾驶的试验机的自动驾驶系统，会在被攻击的一瞬间将驾驶员弹出。”
“是！”*4
随着宗方指挥的加入，新的作战计划开始了。
丽娜咬着牙将速度拉到最高，大古则立马抓住机会用火控雷达瞄准了水野博士的飞机，和原来一样，一阵电磁干扰之后，目标再次丢失，但是这一次大古已经提前发射了箔条干扰弹，无数的火花在空中炸开，抛出无数的箔条块。
箔条块释放后裂开，箔条散布成云状并飘散在空中，就像是闪亮的烟火。
“对方的电磁干扰似乎失去目标已经失效了，可以重新锁定！”新城的激动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这下可以瞄准水野博士了！用什么武器？导弹吗？”
“白痴，停手！”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你们好好看看，你们现在到底到了什么地方！”另外一个有些懒散的声音也同时传了出来。
“正木哥？卡斯托先生！”
虽然之前大古因为突然的升空而没有联系上这两个人，但是居间惠却早早的向着两个人发出了通讯命令。
卡斯托没有说废话，而是直接开口说道，“听着，你们现在已经非常靠近闪电人的巢穴了，现在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十分小心，千万不能引发剧烈的爆炸。”
“什么？”大古有些不明白正木哥说了些什么。
“你上次没有注意到吗？”正木敬吾接着卡斯托的话说道，“你靠近闪电人的巢穴的时候，闪电人就已经出现了不可逆转的变异，你以为我的飞机为什么被闪电击穿？那是远超一般雷云气象的超自然现象！”
所有人一下子被卡斯托和正木敬吾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闪电人？变异？现在不是在追捕水野博士吗？他们俩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是的！不可能是不可逆转的！”突然通讯其中出现了一个虚弱的，但是却坚定的声音，“只要在靠近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只要我能够成功的在闪电人居住的电离层上空上启动麦克斯动力系统，就能够用麦克斯动力系统那强大的光，吸引着他们前往宇宙了.”
“老师你这个白痴！你真的验证过这个计划吗！”崛井咆哮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回荡着，“你就算真的能够离开地球，以你的身体，真的能够驾驶那架飞机脱离三角洲空间站的锁定吗？”
“就算是不消灭你，可是闪电人呢？地球上有多少的闪电人？人类会怎么对待剩下的闪电人！”
“你真的还记得，你身为一个科学家的样子吗！”
罕见的，正木敬吾没有在有关科学的事情上进行吐槽。
大古则还完全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正木哥和卡斯托先生到底都在担心什么，水野博士到底是为了什么做出了这些事情，他有些歇斯底里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木哥，什么叫做不可逆的变异？”
“大古，你之前拍摄到的照片。”水野博士似乎是被自己的学生崛井那一通话给说绝望了，他的声音开始变的断断续续，“卡斯托你这个凶手！”
大古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又扯到了卡斯托先生的身上。
“卡斯托先生怎么会.博士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水野博士的飞机慢慢的减速，然后停在了空中，他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中，“我要谢谢你大古，就是因为你，我才能够发现闪电人身上出现的问题.”
“你之前觉得我是因为你记录下了闪电人的一切，所以才这么落寞的.”
“你可别小瞧我了”
“地球上有另外一个文明，不论是谁发现了他，我都会感到高兴”
“但是.但是你拍摄到的东西有问题，有问题啊，虽然很模糊，但是我也拍摄到过闪电人的画面，闪电人原本不是这样的.虽然我不能理解他们，但是他们是很善良的.”
“是卡斯托.那个种族灭绝的混蛋，他摧毁了闪电人曾经的聚集区，让剩下的闪电人文明在地球上失去了故乡，然后，然后闪电人才会出现变异.”
“你当时在空中被闪电人控制的雷云攻击了，可是原本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人类和闪电人原本不该成为敌人的”
大古张了张嘴，他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像是卡斯托之前说的那样，他好像无法评价水野博士的行为，到底是不是正义的了。
“哼，让闪电人变异的根本不是卡斯托。”正木敬吾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从一开始就在骗自己，你作为电磁相关领域的专家你比谁都明白，闪电人是因为人类的电磁波变异的。”
“不，如果我不把闪电人驱散，他们就不会逃到这里，那么他们确实不会这么快就变异，我不否认我做的每一件事，我不后悔当初对闪电人做的事情。”卡斯托的声音坚定，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内疚，“但是，变异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希望他们能够前往宇宙，这样他们就能够逃离人类对电离层的影响，在这件事情上，我的选择和你一样，水野博士。”
“是啊，我早就察觉到了，变异早就开始了，所以我才一直骗自己，放弃了对闪电人的研究.”水野博士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是啊，我能够想到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带着闪电人离开地球”
“其实我和你做的，没有什么不同。”
搭载着麦克斯动力系统的飞机开始从空中下坠，似乎和水野博士一样，这架飞机也耗尽了他的全部能量。
“救援队的人呢？！快点！救援队的人！”
崛井大喊着呼叫着救援，新城和丽娜已经调转方向朝着海面飞去了，只有大古，只有大古现在什么都不敢做。
大古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水野博士是因为发现了闪电人的变异才做了这么多事情，可是闪电人变异这件事情，却是他当初贸然前往电离层进行观测，然后才被水野博士知道的。
如果更深一步去想，是不是他不久之前对于机库的防备，才导致了水野博士在今天突然作出了这样的举动？原本水野博士应该是可以更冷静的想清楚，然后再一点点的尝试改变闪电人的。
正木哥知道闪电人变异，卡斯托先生似乎也早就知道了闪电人会变异，可是明明他才是那个驾驶着飞机冲入闪电人巢穴的，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水野博士是为了闪电人的文明，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的，为了地球上另外一个文明，而且他也只是想着要带闪电人前往宇宙，他有什么错？
那架飞机上发生的一切正木哥都清楚，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他确实不应该做什么了，要知道他现在的名声已经那么差了，正木哥有什么错？
似乎一切的事情都是从卡斯托先生驱逐闪电人开始的，可闪电人变异的源头如果是人类的电磁波，那么变异只是时间问题，那卡斯托甚至还是英雄。
大古脑海里闪过一个让他害怕的想法，他觉得错了的可能是自己。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什么地方。
不管是之前孤身一人前往闪电人的巢穴，还是之前阻拦人们靠近麦克斯动力系统的试验机，他觉得自己做的都没有问题。
大古看着已经如同流星一般坠落的试验机，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些事情不是他努力就能够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