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指针
最新网址:电梯的指针一圈圈转着。亚历山大乘着电梯,一圈又一圈地往上,他突破了一层层迷局。从最底层的“底比斯”上升,他抵达了梦的大都会、大都会、自动机的新安条克,即将前往最上层的真正的新安条克。指针转了4圈。
这中间三层并非是他的设计,而是新安条克自己的症结和禀赋。实际上一开始,就只有新安条克和大都会这两层存在。这也是新安条克选址于此的原因,这里和大都会紧密相连。但二者逐渐产生了自己的影子——新安条克有了自动机,大都会里有了梦。二者本身也得益于大都会的存在。在纵向的方向上,想要叠多少层都可以。
但这一切都和亚历山大无关。他不是来解决问题的,他是来开发这无尽的宝库的。只是现在计划被商洛打乱,他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采取其他方案——因为商洛随时有可能醒来,他就追在后面。在商洛追上来算账之前,他要立刻离开阴影中,回到阳光之下。比起下层那些冷冽的日光,他还是喜欢那颗真正的太阳的阳光。
等电梯停在新安条克市那人声鼎沸的【大都会地铁站】,他这趟绿城就要结束了。
然而.
亚历山大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电梯如果要停下,必然要先减速。但这电梯的指针转到了第四圈,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当即,他按下了电梯里所有的楼层,并且反复按动了开门键。电梯上升的势头却没有停止。
“把电梯停下!我要下去了!”他向后呵斥电梯小姐,这后者却无动于衷。
电梯在转瞬之间就过了一层,继续往上冲去。
“王,电梯要冲顶了。”托勒密提醒道,“按照旁边写明的提示,我们现在应该用背部紧靠电梯的墙壁,然后弯曲膝盖来.”
“那不是写给你们看的。”亚历山大不耐烦地回答,“不用说话了,你们还没真正从历史中重生。虽然你们觉得自己是我的得力干将,但你们现在帮不上我什么忙。”
这话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实际上,无论是托勒密还是赛琉古,又或者是缪斯宫的其他贤者,他们都没有办法再获取新的“经验”了。他们就像失了智,对久远的过去记忆深刻,但对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毫无记忆能力。他们或许能够动用自己的观察力来解决一些问题,但这并不会让他们认识到这个现代社会的存在。他们中,没有一个可以通过镜子测试,他们忍不出镜子里的人物是自己。
只有亚历山大是个例外。电梯的内壁和镜面一样光滑,他看着镜面中的自己。镜面中,他和历史中的形象大相径庭。他没有穿托加长袍,也没有穿那套标志性的青铜铠甲,他只是穿着一身便装而已。他之前在车上就换好了衣服,这样可以在进入新安条克后变得不那么显眼。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保留了一些关键的特征,比如头上依旧戴了金色的月桂头冠。这是为了方便托勒密进行辨识——某种程度上,现在的他们并非在感知外界的光线、气味和声音,而是在感知模因。保留原先属于亚历山大的符号,才能让他们认出亚历山大的身份。
镜中的他偶尔也会让自己感到陌生,亚历山大有时会惧怕自己的陌生感,他生怕自己有哪次认不出镜中的自己,因为那代表他即将重新回到历史中。
不过或许是他足够完整,又或许是他的观察力足够强大,又或者单纯只是因为魔法本身的缘故,镜子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和过去的无数次一样,镜中的自己依旧轮廓清晰,身份也明明白白。
作为从贤者之石中走出的“贤者”,**的损坏并不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他并不担心自己乘坐的电梯会因为冲顶而影响自己的安全。
估摸着,电梯快要抵达顶部了。他整理了自己的衬衣和领带,双角微微分开准备迎接冲击——
然而,冲击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到来。
电梯的指针,在向上的过程中再次跨越了物理上的界限。
“???”清晰的自我认识让亚历山大几乎立刻就认识到异变正在发生。只是这次不是向下,而是向上,向上,一直向上。
电梯的表盘像风扇一般疯狂地旋转着,早已经超出了大都会地铁站的高度,甚至已经超出了帝国大厦的高度。如果这高度真的在物理上反应出来,那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起飞了。
然而完全封闭的电梯隔绝了内外的信息交流,让他看不见外面。但就算是不看也知道,这电梯真的有大问题——这一刻,他的认知比商洛更靠前。
地面以下的部分是数层棋局。这里,亚历山大和商洛的认知一致。但随着电梯的逐渐上升,亚历山大意识到在这一切之外,在他自以为已经掌控了的全局之外,在一层两层三层乃至大气层之上,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他回头问操纵电梯的自动机女郎:“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毫无反应。自动机和过去一样,陶瓷构成的白色面容像娃娃一样看着他,并没有打算做出任何有效的回答。
亚历山大就这么和她对峙着,想从她的眼中读取到更多的信息。但他从那颗水晶珠子构成的双眼里读不到任何属于生命的痕迹,那真的就只是木偶而已。
不过,他的疑惑也没有停留多久。
很快地,电梯开始减速。
亚历山大整理了自己的领结。也向后身后,从托勒密那里要来了自己的托加长袍。托加长袍以箱子的形式背在托勒密的背上。上好的丝绸面料产生了天然的垂坠感,即使是经过折叠也没有产生折痕。
他重新把托加长袍穿好。外面的不管是谁,他都要直接去面对。
终于,在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之后,向上的电梯总算停下了。电梯稳稳地停住,就像刚才的异变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