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日神
最新网址:“所以,你的口味还真是挑剔啊,比起酒你好像更容易能接受鲜血。这就是天人的口味吗?”
“.差不多吧。”
两人面色如常地说着,但商洛回应的速度已经慢了半拍,他在和阿波罗尼娅对答案。
“不知道怎么的,我喝之前似乎真的觉得,喝血比喝酒更合理。我是受了什么影响吗?”
【血食。神灵大抵都是如此。你会产生血食的】
“喂,这不要紧吧?喝都喝下去了。”
【我看他无论如何都是要你喝了才肯开始下一步。这时候喝酒与喝血都没什么关系了,酒和血是同源的,都一样,只是感官上有些许区别而已。而且那酒红得和樱桃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酒。所以是什么味道?我还没喝过安布罗西亚,虽然说这是众神的神酒。】
“是葡萄酒的味道,我一直不太喝得懂这玩意儿。但一定要评价的话,好像有股野草的味道”
【你见过?什么?】
“烤乳猪啊。烤乳猪要多刷油,要刷得均匀,这样外皮才会酥脆可口。但是外皮烤得再酥脆,插钎子的地方始终是個洞,烤不出好吃的酥皮来。因为你得插根钎子,才能把烤乳猪给插住,要不然掉火里去了。伱阿喀琉斯之踵,是不是就是烤乳猪的时候插的钎子。再比如说挂烤鸭的钩子也可以嘛。”
“等下.”嘴角的酒味消散,商洛忽然想到,“如果他们要登神,那最终目的是”
【但我们都知道,那就是死了。他浸泡了大冥河,浑身上下都与死者无异,只有被她母亲握住的‘阿喀琉斯之踵’属于活人。这部分被阿波罗之箭摧毁后,他就彻底死透了。】
【倒也不是马上就死,要不然我也不能让你喝。因为毕竟是仙界的密酒——密仪之酒,总体来说是好东西。当年阿喀琉斯的母亲预见到她会战死,于是就用安布罗西亚均匀涂抹阿喀琉斯的全身。但这只是仪式的一半,另一半你已经知道了,她把阿喀琉斯浸泡到大冥河的水里,‘金刚不坏’才得以成立。
【我说.我现在可以确定亚历山大肯定听不到我们说话了。这换了谁都忍不住要上手,更不用说亚历山大。他的性子,古往今来的人都是知晓的,他可是一口气都咽不下去。别忘了他在弗吉尼亚碰到“所罗门王的绳结”而解不开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只一到把绳结给斩了。】
“这好像,还挺吉利?”
“哈?”商洛从刚才开始就觉得这家人厉害过头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这还没完。酒神密教最重要的仪式就是手撕公牛,因为酒神会从血中新生。拜火教也认为世界从公牛的血肉中诞生,而亚历山大之妻来自的巴克特里亚,奉持的就是波斯拜火教——在亚历山大的时代,这条登神之路是确确实实地在被他们践行着。在奥林匹亚丝的计划中,她希望亚历山大成为普世的神王,她的计划在埃及已经成功了,在别的地方复制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是说字面意思,他妈。他母亲奥林匹亚丝,是酒神密教的女祭祀。效仿阿喀琉斯的传奇为自己的儿子镀上神性的光环,这是她身为祭祀的本行。亚历山大显然也受到了影响,他锁定的披甲目标就是阿喀琉斯——宙斯与忒提斯之子,天神与宁芙之子,东征的冠军勇士。现在看来连死法都效仿得很彻底: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候溘然卒逝。】
【他有他妈的逻辑。】
“我倒是很奇怪,为什么亚历山大会主动去披甲?他行为的逻辑在哪里?”
【吉利,但是这玩意儿非常霸道,搁在阿卡迪亚之外的地方就是入侵物种。因为安布罗西亚草不分时节地生长繁殖,很快就会霸占当地的生态系统。山上也好,地里也好,全部都是安布罗西亚草。只是因为自然条件所限,安布罗西亚草其实很难在地中海气候之外的地方疯长。这玩意儿在某种程度上象征着‘天界的食物’,只要接触就会变得‘不属于尘世’——就死了。】
【是安布罗西亚草,生长斯巴达附近的在阿卡迪亚群山里的一种野草。不只是种子可以生长,就算切成段也能从每一段分别发芽,长出全新的安布罗西亚草出来。而且整个种群的生长周期交错重叠,在地中海的温暖湿润气候里一年12月都能持续不断的发芽,无论刀砍、火烧还是雷击,整个种群都会源源不断地从原来的区域重新萌芽出来。看起来就像永生不死一样——所以宙斯的飨宴上,安布罗西亚就是拿来招待众神的‘仙馔密酒’。】
“那如果,他们成功了的话”
“哈?”
“哈?那我喝了也会死?”
【必然是通过酒神之道途而登神为神王。酒神的密教,必然会走这条路,而且奥林匹亚丝穷尽一生都在为亚历山大凑齐仪式要素——因为酒神神系的特征就是双角。双角象征丰饶和**,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养父就是双角的山神,酒神狂女的艺术形象也是双角,亚历山大特地去求取的阿蒙神也是双角。】
“所以这个仪式,分成两个部分?先使用【安布罗西亚密酒】,然后再浸泡大冥河,就能维持不生不死、不增不减、不净不垢的状态,达成金刚不坏。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你可以看到这些要素。酒神与日神在此合一——奥林匹亚丝的大计划,兼具仪式与现实意义。因为这就是普世的神王,是大地的王,是人类文明一切概念的总和,已经接近了人类的文明之神:谷神。实际上你从希腊神系中就能看出来,神与神的亲属关系就是相对位置的隐喻。宙斯这天神一系的直系祖先,就是地母神,或者说谷神。届时只有猎神尚未进入这个领域而已——亚历山大终究没有做成荒野的神。】
“我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亚历山大想要开出的条件,是否就包括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释法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