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攻寨(弱弱的求个票~)

第102章攻寨

风声呼啸,战鼓隆隆,有说话的声音在官军的帅旗下响起。

“要谨防前次事宜,你二人带兵去后面布防,若是那陈赟回来,务必要阻他一时,到时待得破了这山寨,我自会派人前去支援你等。”

马万里吩咐着身前的两个将官,那两人如何敢反对,互相看了一眼,叉手一礼,带着满脸的悲壮转身而去,吆喝两声便带着一只三四百人的队伍消失在战场上。

只他二人既不是沙场悍将,所带队伍亦不是禁军中奢遮的存在,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商议半晌,随后带着人步入大道两旁的林中。

不多时,就在密林里埋伏妥当,防备着可能到来的偷袭。

马万里骑在马上,踌躇满志的望着山寨,心中计算着这次会用多长时间攻下匪寨。

那陈赟不在,又少了二三百人马,仅剩的贼人当不会有多少抵抗力,一通战鼓应能攻下。待没了这尧山寨,那陈赟带领的人马就成了无根的浮萍……不对,尚有那陈家村,到时候杀过去应能以村民逼迫那姓陈的。

入娘的陈赟!这次你还不死?

马万里眼神阴贽,神情有些狰狞,这辈子没被人追杀的狼狈过,定要将那人给抹去。

山野间,阵阵脚步声激烈的响起,踩过山地、踏过野草,直径朝着山寨那边汹涌而去。

寨墙上的喽啰见到漫山遍野身着红衣的厢兵提着兵刃,拿着盾牌蔓延过来,不由咽了口唾沫,有人高喊“准备”,然后搭箭挽弓。

“射!”

手一松,随着“嗡”的一声弓弦颤动,箭矢刺破空气,画了一个弧线朝着下方的厢兵坠去。

嗖嗖嗖——

“举盾!”

有反应快的将官看到天空中出现的黑影,顿时声嘶力竭的叫喊出声,无数军士将盾举起护住自身。

“啊!”

有人惨嚎一声摔倒在地,却是倒霉的被弓矢插入腿中,旁边的同袍没人停下,尽是发疯一样朝前冲去。

阳光下,攻守之战陡然拉开。

“射箭!”

“射箭!”

战场上,两边同时响起呼喊的声音,随后数百“吱嘎”的弓弦拉动声响起,随着一片弓弦震颤之声,箭矢再次划破空气,骤然间形成了大小两片飞蝗,带着刺耳的尖啸射向对方。

“举盾!”

梁永站在寨墙上高声大喝,举起盾护住自己要害的一瞬间,黑压压的箭矢坠落下来,耳边厢就听到“哆哆哆”箭头钉在盾牌上的声音,有的穿过盾牌露出箭头,有的射在一旁过道上,更多的却是连寨墙都没摸到,在半空中就掉了下去插入土地里,仅剩尾羽露在外面微微颤抖。

山寨前方,同样有人倒霉中箭跌倒在地,有那运气更差的掉入陷阱,被一堆尖刺穿透身体戳死,有的补位上前,拿起掉落的梯子,飞快的继续跑动。

梁永放下盾牌,抽出刀,手臂一挥斩断扎在上面的箭矢:“这伙小赤佬仍是些没用的!弓手后退继续抛射!有盾牌的上前,莫让小赤佬抢上来!”

后方有喽啰跑过来,一个个将盾牌擎起防备箭矢,一手或拿着长枪、或拔出刀来怒视下方接近的宋军,那漫山遍野身穿红衣的人影,此刻就像是催命的恶鬼,纷纷扰扰侵袭而来。

梁永暗骂一声,抓住下摆一使劲撕下一块布条,拿起刀在手上紧紧缠了几圈,将刀柄与手绑在一起,怒喝道:“来啊!爷爷会怕伱?”

“射!”

寨墙上,有人嘶声大喊,不到百人的弓手纷纷抬臂斜举,再次拉开弓弦,随即松手,并不密集的箭矢再次朝着宋军飞扑而出。

下边宋军拎着梯子跑的飞快,随后在奔跑中单臂举盾防护,有悍勇的都头在下方大喊:“杀贼!随我冲!都监大人有令,先登者赏千金!”

嗖嗖嗖——

箭矢在喊声中落下来,军士之中,零星有人中箭倒下,惨叫不止,随即后方有军士快速递补上前,眼中闪着对金钱的渴望,悍不畏死的冲锋向前。

嘭——

一架梯子终于在万难中搭上了墙头,随后更多的梯子竖起,在一片碰撞声中立在寨墙前方,红色的身影踩着梯子开始朝上攀爬。

“杀!”

有人高喊冲上梯子,前军后方弓手连忙放箭掩护,箭矢带着摩擦空气的呼啸声往上射去,却每每错过贼人落在空处。

有贼人上前防守,双方的身形、面容虽不相同,狰狞的表情却是如出一致,随后疯狂的叫喊着,山贼绰着长枪朝下刺来,同样梯子上的身影也是挥刀劈了过去。

血花在城墙上方绽放,有身影从高空坠落,随即有更多的人开始朝上攀爬。

嘭——

攻城的撞木被几个力大的军士抬着开始撞击寨门,一声声的震颤中,灰土不停地从门上震飞。

“上开水!扔石头!”

大喝声中,有山贼端着刚刚烧开的热水劈头盖脑的浇了下去,军士带着绝望的惨叫跌下梯子,随即有巨石从上方朝着寨门前砸去,惨嚎声中有人头破血流,撞击之声顿时停止,攻势为之一阻。

“射啊啊——”

山寨指挥的头领喊破了嗓子,仿佛此刻声音越大手下喽啰射出的箭矢越多,随后小片的“乌云”再次腾空,射入宋军之中。

“杀!”

无数呐喊厮杀的声音响起,在箭矢的尖啸声中逐渐占据上风,梯子上的人影举着木盾、挥舞大刀、刺出长枪,一道道血光飙射的同时,残肢断臂飞上天空,也有人从梯子上掉落摔在地上,随后有同袍往上接替他的位置同山贼厮杀成一片。

“死!”

梁永身先士卒,如今山寨危机,容不得他这个寨主躲在后方,挥刀砍中一名军头肩膀,刀卡在对方的锁骨里,耳中听不见多余的声音,全是嘈杂的嗡嗡声响。

“去你的!”

惨叫声中,刀锋被梁永蛮横的拔出,飙起的鲜血滋在脸上有些温热,梁永趁势一脚将人踢飞,退后两步疯狂大喊:“陈赟呢?入娘的陈赟,还不出击!官军快杀进来了!”

声达四周的同时,一名十将提着刀再次攻了上来,梁永来不及再次呼喊,抬起盾牌挡住对方的刀锋,随即踏步上前,一刀攮入十将的心窝,那人扔掉手中兵刃攥着刀锋死死看着梁永,随后盾牌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拍在他的头上,当即掉下梯子摔死当场,圆睁着双眼兀自看着天空。

零星的箭矢从上落下,开阔的地带有马蹄踏上。

“是汉子的随我把官军杀回去!”

洪亮的吼声中,陈赟驭马而来,但见他面容黝黑,三角眼狠瞪,两道剑眉竖起,额下短须根根直竖,头戴镔铁盔,身穿宋军牛皮札甲,手中一杆镔铁青龙戟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身后陈家村的人也是各个骑着马匹拎刀提枪,披着从宋军那缴获的皮甲,一个个神色平静,静待陈赟的动作。

几十个没上寨墙的汉子也在后面齐齐集结,有人穿着自制的竹制甲衣,也有人赤着上身,肌肉虬结的身体甚事强壮,手中绰着寒光闪闪的板斧。此时这伙人正拼命的深呼吸着,胸膛剧烈起伏,调整着状态准备和这个山寨中最奢遮的汉子一起杀出去。

咚——

山寨大门又一次剧烈颤抖,些许木片在冲击中飞出,有的地方已是裂开,露出原木的颜色,却是宋军开始占据优势,再次冲撞起了寨门。

“开门!”陈赟目视前方大门,沉声吩咐着。

当即几个喽啰快步上前,在撞击中将门闩给卸了下来。

嘭——

“门开了!”

“杀进去!”

木屑纷飞中,一众厢军士卒只觉得手中一轻,人也往前栽倒,连忙稳住身形,随即见到面前大门分两边打开,不由大喜,扔了撞锤,拔出刀剑就要冲入匪寨,做那先登之人。

“杀!”

陈赟见寨门打开,不由大喝出声,一踢马腹,催促战马奔跑上前,一杆青龙戟当成棍棒,对准最先冲入的人当头就打。

“啊!”

那最先闯入的乃是名将虞候,刚一抬头,陈赟那杆青龙戟就映入眼帘,不由大吃一惊,当下双手握刀向上迎去。

呛的一声巨响,刀戟相交,碎了刀身,那精铁铸造的戟头狠狠敲在人头上,只闻一声骨骼破裂的声响,那将虞侯仰天就倒,已是没了进气儿。

“陈赟在此,挡我者死!”

陈赟三角眼瞪大,大喝一声,声震四野,左刺右扫,顿时杀死打伤无数,前面的宋军为之一清,视野顿时开阔。

“冲!跟着赟哥儿,杀啊!”

陈家村的人一看陈赟冲出打开局面,纷纷打马跟上,以陈赟为箭头,刀枪齐举,顺势碾压过去,血浪翻滚间,一路戳死厢兵无数。

陈赟在前死死盯着帅旗,抬手刺死拦路之人,随即一声大喝,撞入战场人群中,冲着远处的宋军阵地就杀了过去。

在他们身后跟着的几十条汉子也趁机跟着冲出,手中板斧左砍右杀,杀散一堆宋兵,将一架梯子砍倒在地,然后马不停蹄地冲向下一处。

“挡住他们!”

有将官高声呼喝,随后杀声震天,一伙厢兵当先拦了上去,金属撞击声,刀斧入肉声频繁响起,随后持着板斧的身影杀破阻截,猛冲向前。

……

青空下,人类的厮杀仍在继续,帅旗下的人除了兵马都监马万里都是一副坐等胜利的姿态。

“怎生这般长时间还没攻进去。”

嘈杂的战场,人影在晃,马万里烦躁的盯着厮杀的战场,左手紧紧的捏着缰绳,右手握着马鞭正一下一下拍着大腿。

“都监莫急,弟兄们用命,已经竖起梯子攻上去了,遮莫就快要拿下了。”左右有心腹之人上来挂着笑脸说。

马万里皱着眉头,语气焦躁:“事情有些不对,胡有为说那陈赟带走两三百人,这寨中当已是没了那许多贼人,如何这伙贼子还能抵抗恁地久?”

“约莫是知晓抵抗不了,因是拼命吧?这种血气之勇撑不了多长时间。”心腹摸着下巴宽慰着自家都监。

“但愿如此。”马万里敲着腿,眼见着尧山寨开始扔石头,厢军攻势为之一缓,不由的愈发焦躁,心头一股不详的感觉挥之不去。

“不对!不对!”口中呢喃不断,马万里脸色变得难看,转头吩咐着身边众人:“去两个人到后面问下,看看是否发现陈赟的身影。”

“是。”当即有两骑勒转马头,得得的蹄声中,打马朝着后方而去。

“都监快看。”有人一指城墙道:“贼子此时已无箭矢射出,我军前锋应是已经攻上城墙,攻城拔寨就在当下。”

马万里呼了口气,将马鞭竖起顶了下头盔,嘴角咧出笑容:“这群惫懒腌臜厮,这般长时间才攻上去,害的我胡思乱想。”

“寨门也破了。”有人兴奋的指着洞开的山寨大门道。

“好!”马万里哈哈大笑:“诸君,建功立业就在当下。”

拿着鞭梢一指尧山寨:“随我向前,覆灭这尧山寨!”

其余人都是脸有喜色,刚要开口应和上官,就听远远一声大吼传来:“陈赟在此,挡我者死!”

马万里勃然变色,连忙拽着缰绳,转头似是吃人一般瞪着身后之人问:“何人?你等适才听真没有?”

“这……”众人面面相觑,有人不自信地喃喃的说道:“似乎是……陈……陈赟?”

“当是陈赟,我听的真灼。”

“我也听的陈赟。”

众人七嘴八舌间,马万里的脸色愈加难看,一双手气的不断发抖,眉眼狰狞的大吼:“胡有为这个腌臜蠢货!回去我扒了他的皮!!!”

天光明媚,阵阵清风吹起帅气,猎猎作响。

……

“阿嚏!阿嚏!啊……啊……嚏!嚯~”

胡有为在床上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半起身子,将头伸出床外,拿手堵住鼻孔狠狠擤了两把鼻涕,旋即往床板底部一擦,躺回床上拉紧被子,嘴里嘟囔着:“遮莫是外邪入体了,今后再不冒雨出……阿嚏!嘶……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