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渡边少年不会在教室摸女孩子的腿

“我先走了。”

和两人说了一声,渡边澈朝社团大楼走去。

中途把草莓牛奶的盒子,隔着三米的距离扔进垃圾桶,被正好看到的女风纪委员说了两句。

这位表情严肃如灭绝师太的风纪委员,似乎对他很有意见。

渡边澈猜测大概是因为人类观察部“淫乱”的赌约。

连下两天的雨之后,天又晴了,前几天的燥热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气温不热不冷得刚刚好。

就连在四谷站和神川私塾之间的行道树,也变得翠绿翠绿,生机勃勃的样子。

渡边澈突然想看看天空,于是难得的从五楼架空廊道去社团大楼。

校舍上方的广阔天空,像昨天在书店看的旅游杂志上的天空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有白白的飞机云把它一分为二。

渡边澈一边看着飞机云,一边走过架空廊道,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其中一缕白云。

话虽如此,这终究只是比喻,毕竟渡边澈甚至不了解白云的构成,更别说白云的心境了。

于是他开始猜测这道飞机云的起点、终点。

‘也许是从北海道去上海?嗯......说不定起点是冲绳,目的地是夏威夷?莫斯科也行。’

说起莫斯科,渡边澈想到俄罗斯,想到俄罗斯又联想到‘北方四岛之争’。

历史老师的声音仿佛在脑海中响起。

‘苏联是几几年占领四岛的?’

‘1945年9月3日占领。1947年1月,被正式并入苏联版图。’

完美。

‘四岛的具体名字是?’

‘国后、齿舞、色丹......’

完了。

还有一个怎么都想不起来。

「博闻强记」终究不是过目不忘。

“咦?”

这声音很熟悉,使渡边澈回过神,看向架空廊道中间的一群女孩子。

她们坐在社团大楼才有的标志性钢管椅上,手里拿着便当,一旁是各种乐器。

渡边澈孤陋寡闻——指对乐器的了解,只认识大提琴和上低音号,一旁看起来像笛子但又不是笛子的乐器,他想不起学名来。

身材娇小得和小学生没两样的花田朝子也是其中一员。

花田朝子吓了一跳,以为渡边澈是来找她的,拿着便当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渡边澈有一种闯入别人家客厅的感觉,原本想假装没看见,但花田朝子直愣愣地看着他,只好打招呼。

他笑着招手:“花田学姐,中午好。”

那些人没一个理睬他的,全都看傻了眼。

花田朝子更是把通红的脸,埋在领口大大的蝴蝶结里,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我真是想历史题想昏了头,居然忘记不要随便笑了!’

渡边澈赶紧收起表情,加快脚步溜走。

充满神奇色彩、让人愉悦、让人着迷的笑容,在这架空廊道上昙花一现。

到了人类观察部的活动教室,除了美貌和智慧一无是处的文学少女清野凛,正坐在窗边看书。

渡边澈拿了三个看起来五彩缤纷的甜甜圈,临走前想起似的问了一句。

“清野同学,考验你一下,你知道‘北方四岛之争’四岛的具体名字吗?”

“国后、齿舞、色丹、择捉。”清野凛做出回应,同时目光继续注视着手里的书。

‘我承认上一秒是你比较强,但现在我也一样。’

用得逞的目光瞅了眼清野凛,渡边澈在心里把‘择捉’这个生涩的词牢牢记住。

留意到渡边澈不友善眼神的清野凛抬起头。

她把被窗外夏风吹起的长发挽在耳后,露出圣女般的微笑:“渡边同学,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我只是考验你一下,谁说我不懂。”

“谎言。出去记得关门。”

渡边澈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女人不管是笑容,还是语气,都带点傲慢。

果然,清野凛除了智慧和美貌外,一无是处。

他渡边澈才不是性格这么糟糕的人呢!

回教学楼的时候,渡边澈刻意避开五楼,直接从三楼回去。

二班教室,结城美姬正被几个女生簇拥着聊天。

说聊天不太合适,更像是其余几个女孩小心翼翼的贡献话题,每当结城美姬对其中某个话题感兴趣,她们才会开始聊天。

‘活得不累吗?要不是被威胁,我才不会和这样的大小姐来往呢。’

渡边澈不能理解这些围着结城美姬的人的追求。

他的到来,引起二班学生的瞩目,毕竟是风云人物——不说成绩和测验的赌约事件,渡边澈本身就是一个俊秀到让几乎所有女孩子都想跟他结婚的少年。

为什么说‘几乎’,诸位应该清楚,就不多解释了。

从‘雨天奔跑,被清野凛嘲讽事件’之后,渡边澈对他人的视线已经逐渐不太在意,至少表面是如此。

他平静地走到结城美姬的桌边,其中一个围着她的女孩让开位置,他说了声谢谢。

“美姬,给你拿吃的来了,甜甜圈。”

周围传来唆啰唆啰的议论声。

“美姬?他叫结城同学的名字!”

“他们在交往了吗?”

“肯定吧,没看渡边同学都送吃的来了吗?”

“诶?为什么?我感觉清野同学更好啊!他们两个看起来都很有文学气息,站在一起很般配。”

“你这样说好像也是,不过渡边同学万一就喜欢大小姐性格的呢?”

“我猜他是喜欢钱。”

......

‘抱歉,你们全部猜错了。我没和结城美姬交往,跟文学少女清野凛也不搭,更不喜欢钱!’

结城美姬没有接过精美盒子装的甜甜圈,她余光看了眼说‘清野同学更好’的那人,嘴角笑起来。

渡边澈心里一抖,这个女人不会在学校杀人吧?!

结城美姬漫不经心浅笑着说:“我不想吃这玩意,去给我重拿。”

“重拿?”原来是把气撒在他身上。

“你要我说第二遍?”

“......”

渡边澈心里默念「温柔、体谅人、专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催眠着自己。

他温柔体贴地笑着说:“是我不好,美姬,我应该猜到你不想吃甜甜圈的。为了表示歉意,你想吃什么?我再去帮你拿。蛋奶酥?沙哈蛋糕?水果?还是其他?”

其他女孩在这声音和笑容中如沐春风,只有结城美姬毫不在乎。

她表情高高在上,嘴角的笑意似乎在说:我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结城美姬不说话,氛围就显得尴尬起来。

“美姬,你生气的时候也很好看呢。”

“哪里好看?”

渡边澈敢保证,此时笑吟吟的结城美姬绝对不是对这个话题兴趣,一旦他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肯定会以此为借口惩罚他。

什么脱光衣服跳广播体操等等。

“明明也是校服,但看起来和其他学生就是不一样,无论包裹着双腿的黑色长筒袜,还是白色的棉袜,亦或者这刚刚合脚的室内鞋。”

“你眼睛在看哪里?”

“你的腿。”

结城美姬对准渡边澈,毫不客气且出其不意地踹了过来。

自由搏击大师渡边澈轻松接住。

“美姬,这种事我们还是私下偷偷做吧,在这里...”渡边澈环视一圈看傻了的二班学生,“...会不会不太好?”

“渡边,”结城美姬指着自己的右脚,“脱了。”

这个女人......渡边澈恨不得扭断手里的脚,然后把她从三楼窗户口像草莓牛奶盒一样扔出去。

“羡慕!好羡慕!”

“这个叫渡边的家伙去死吧!”

“结城的腿——”

只是周围男学生的声音有些诡异。

这个时候,谴责结城美姬过分才是正确的背景音啊!

你们这些家伙没救了!

渡边澈感觉自己简直是神川私塾男性中唯一的正常人。

渡边澈把结城美姬的腿放下。

“美姬的腿是我一个人的,不允许给别人看。”

结城美姬愣了下,微眯着眼睛:“你在命令我?”

“只是吃醋。”

“吃醋?”

“是,美姬的腿不能给其他男人看。”

结城美姬笑了:“好,我只给你一个人看。今天晚上,我去你那里。”

这一刻,渡边澈心里的凝重,与周围男学生的嫉妒,从强度上来说是一样的。

“那个,美姬,你看,明天就是测验了,养好身体最重要。”

结城美姬愉悦地说出了她最喜欢对渡边澈说的一个词:

“不行。”

男学生A提议:“我们去杀了他!”

男学生B附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无耻渡边今天活着离开学校!”

‘这位朋友,我不计较你骂我无耻,能做到的话请尽快来吧,我也不想离开学校!’

气氛十分诡异焦灼时,一声训斥声宛如天降甘霖。

“渡边澈,又是你!”灭绝师太风纪委员龙行虎步地走进二班教室。

“对不起,我有罪,我没克制对美姬双腿欲望,在众目睽睽之下干了这种事。”

风纪委员愣了下:“这、这种事?你做了什么!”

“男孩子对女孩子的腿想做的事。”

“你、你居然!”风纪委员看向结城美姬的腿,又看看了四周,小鼻子使劲嗅了嗅空气。

“......你在干什么?!我只是摸了一下而已!”

面对渡边澈难以置信、看变态的目光,女风纪委员清秀的脸染上怒色和羞恼。

“你......渡边澈!跟我来!”

“摸自己女友也有错?美姬,快帮我说几句。”渡边澈巴不得立马被带走,别说风纪委员,警察都行!

“我不认识这家伙,请好好惩罚他。”

“嗯?”渡边澈惊讶地回过头,正好看到结城美姬恶作剧般的笑容。

结城美姬这个女人真是难以猜测。

他愿意以为已经摸透她的性子,认为对方不会轻易地放自己离开。

难道说是想让他背处分?然后除了用父母,还要用学籍威胁他?

在全校师生加起来一共五个人的乡下学校,自学考上东京名门私立私塾,目前为止他付出了多少努力!

绝不能让她如愿。

“风纪委员,你听我解释,刚才其实是结城同学她主动踢我,我才......”

“闭嘴!跟我去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不至于吧?我可是初犯!”

一旁,结城美姬露出开心的笑容,甚至拿起刚才说了不吃的甜甜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