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后果
皎洁的月光下，清平这座偏远小县城静谧地陷入了梦乡。清水河从城市正中缓缓流淌而过。城中河上鲤鱼桥，鲤鱼桥边飞羽饭店，一道光如流星一般从远处飞来，落到店门前。
光亮退去，从中显露出一对青年男女来。
张子羽向前看，借着月色，看到原本温馨的小饭店冷清、破落了许多。能感受到这些时日以来，明依集团的压迫。
他绕过正面，来到饭店后边，运气一跃，跃上二楼阳台。透过窗，能看到爸爸妈妈正在房间里安睡。
现在的他，视力极好，看得清朝着外面的、妈妈的脸。
他看着，眼里满是留念、不舍，他在心里不断地道歉，却又说着再见。
黄英最近总是睡不好，心里欠欠的。当这晚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她看到月色入户，窗外，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莫名的，她轻声唤道：“子羽？”
没有人回应。
她起身，光脚走到窗边，看到夜空中有一道流星划过。
“你怎么了？”丈夫在身后问。
她回道：“我好像看到了子羽。”
未几，又一道流星落到了清平县、马坝镇，镇中灵伟文家的院子里。
当灵诗剑和张子羽回到江州工业区幸福小区时，月亮已经从西边落下了。
天地之间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两人沉默着，坐了电梯上楼，又快步穿过了走廊。
“嘭！”
灵诗剑将门重重关上，把张子羽关在了门外。
张子羽看着关上的房门，看了好一会，还是转过身，取出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
他在玄关换拖鞋，一夜没睡的燕层走过来，看着他问道：“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已经搞定了。”张子羽面无表情地说道。
“已经搞定了？”燕层先是欣喜，但见张子羽的样子不对劲，又问，“你怎么搞定的？”
张子羽换了拖鞋，抬头看了他一眼，往屋内走去：“这你就不要管了。”
“什么意思？”燕层十分不解，跟在他的身后往厨房走去，说道，“这次事件我全程参与，事情怎么解决的我不配知道？”
张子羽在冰箱里拿了瓶冰汽水，“呲”的一声拧开，喝了一口，然后才说道：“这次事件到这里就结束了。”
他一边说，一边出厨房往书房走去，“天一亮，你就回清平去，继续去修你的车，好好经营你的修车店。你就当是来江州玩了几天，然后回去，歌照唱、舞照跳，生活从此回到正轨。这次的事情，你什么也不知道，在你的世界里没发生过。”
“不是……”燕层听不懂张子羽在说什么，但他感觉很不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子羽打开房门，走进书房，到桌边，将桌子上面的功法翻译版都拿起来，回身递给燕层，
“我修行两个月，得到的修行功法都在这里了，都给你。你如果对修仙感兴趣，那每天下班了没事做的时候，就拿出来翻翻看，研究研究。如果你有那个机缘、有那个天赋，能进入修行之门，那最好不过了，你可以多活几年，在清平小小的装几个逼。但就在清平，别到其他地方去。如果没法修行，那也不要气馁，因为是正常的，修行天赋比学霸天赋、运动员天赋罕见多了。”
燕层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尼玛是告别的节奏啊，不对，简直有点交代遗言的感觉。
他接过书，眼睛盯着张子羽，问道：“几个意思？”
张子羽不答，眼神淡淡地与燕层对视着，沉声道：“如果有人找你问起这次的事，你就咬紧牙，一口表示，你就是个凡人，你什么都不知道！”
燕层心里一沉，隐隐意识到什么，再问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你……”张子羽一字一句强调道，“什么，都，不知道！！”
见燕层还要问，他突然爆发，大声喝道，“你听清楚了没有！”
突然的声势吓得燕层浑身一抖，但他看着张子羽的严肃表情，沉默少许，还是点了点头。
张子羽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压下声音，说道：
“明依集团将按我们的计划、由柳儒文接手，以后都不会再为难你们。或许还会对你的修车厂有所帮助。兄弟我不求你别的，只希望你以后下班没事做的时候，去我家的餐馆看看我爸妈。”
燕层很聪明，他已经大致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他沉默与张子羽对视良久，又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能修行，那在修行上遇到问题了，可以找诗剑，她是蜀山门人，很厉害。”张子羽继续交代着，“如果遇到了什么超自然的事，妖啊鬼啊仙啊，也可以想办法找她……”
在张子羽跟燕层交代后事的时候，灵诗剑的房间里，她正跪在地上，面前就是紫云剑仙的蜃影符虚影。在她身边，是江瑾瑜的虚影，同样跪在地上。
“师傅……”灵诗剑匍匐在地上，沉声说道，“此次事件为我一人所为，瑾瑜在蜀山之上，张子羽一介凡人，他们都没有那个能力。一切责罚，都由我承担。”
紫云剑仙冷笑一声：“你承担？你有几条命可以承担？”
她又冷喝道，“一百多条人命！你凭什么？
“人间多少年没有出过这等惊世骇俗的惨案了？就算是众妙门的大魔头出世，也不过如此！”
她猛地挥袖，“哼！本座早就看出那小子狼子野心、不是好人，但未曾想到他竟如此凶狠残暴、灭绝人性！”
“师傅！”灵诗剑再说道，“张子羽不过是个凡人……”
“凡人？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教他修行吗？！”紫云剑仙冷声道，“你杀的人？你身为本座的亲传弟子，杀人会用那等不入流的虫子？
“你莫要再替他开解！”
“师傅！”灵诗剑直起身来，急声解释，“我使用那蛊虫是为了斩草除根……”
“住嘴！”紫云剑仙直接打断她的话，“在我来你这里时，执法长老已经组织了执法队，即刻便来人间调查。
“一百多条人命，那张子羽虽死而不能弥补他的罪大恶极，他将会被关入锁妖塔，生生世世折磨！”
锁妖塔？
灵诗剑吓了一惊，连忙说道：“师傅！我是蜀山弟子，见心境修为，那张子羽一介凡夫，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所为，要进锁妖塔，也是我进！我是主谋！！”
“休要多言！”
紫云剑冷声道，“你明天就给我回蜀山来。你还年轻，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要是你执迷不悟，本座将亲手为你斩断情丝！”
“师傅！”
灵诗剑闻言，站起来身来，看着紫云剑仙说道，“我已经找到了我的见心之路。我的路是接受，而不是放下！
“我为了守护而拔剑！如果有人想要子羽的命，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哪怕是执法队！！”
“师姐！”江瑾瑜连忙拉灵诗剑的衣角，但因为是虚影，拉了个空，又悄声提醒道，“那是执法队，对抗执法队，就是叛宗……”
紫云剑仙闻言，出离了愤怒，她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挥下，但手从灵诗剑脸上穿了过去。
她怒喝道：“孽障！怎可由得你胡来……”
只是她话没有说完，就忽然停下了。
不是嘴巴停下了，而是整个人都停下了，像是机器人没了电、变得呆滞了。一看就知道，是本体那边遇到了什么事，不得不下线去处理。
见紫云剑仙下线了，江瑾瑜趁机向灵诗剑劝道：“师姐啊！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那家伙一言不合就杀了一百多个人啊！这典型的是反社会、反人类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她见灵诗剑无动于衷，又悄声道，“诗剑，你看不出师伯在有意撇清你的关系吗？这个事跟你没关系，千万不能认！
“一旦认下，必死无疑啊，蜀山都不敢保你！你指定要进锁妖塔！”
灵诗剑闻言，看向她，说道：“你不要跟师伯说你来过，这事跟你没关系。”
“师姐！我就一个蜃影，提供点信息，跟我有关系又怎样？倒是你啊……”
她正说着，忽然看到紫云剑仙灵动了起来，连忙闭嘴，低头，成跪姿抱头。
紫云剑仙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她皱了皱眉，原本冷冰冰的脸带上了几分疑惑。
她看向灵诗剑，疑问道：“不是你教的张子羽修行吗？”
灵诗剑不懂紫云剑仙为什么忽然这么问，点头道：“是我。”
“那他为什么修炼的是《上清修身法》？”紫云剑仙又问。
灵诗剑一愣，忽然反应过来，想起江州大学那个猥琐的老头，连忙说道：“是的，他修炼的是《上清修身养心法》。”
“你们去过江州大学了？”紫云剑仙问。
“去过……去过！”灵诗剑连连说道，“子羽在江州大学得一个叫李伯阳的老头传功。那个老头很喜欢他！”
紫云剑仙闻言，沉吟许久。
灵诗剑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眼里止不住的出现了笑意。
边上的江瑾瑜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疑惑的挠了挠头。
紫云剑仙回神，深深地看了灵诗剑一眼，然后背过身去，看着远空中出现的鱼肚白，若有所指的发出疑问：
“你说是蜀山弟子，他是那位的传人，你们为什么要用蛊来杀人呢？”
灵诗剑已然领悟，一听这话，脸上出现呆滞的表情来，她反问道：“什么蛊？我不懂蛊术。”
那蛊虫早已经被她毁了……
“这样……”紫云剑仙了然，点点头，“看来人不是你们杀的，此事另有隐情。”
灵诗剑羞愧地低下了头。
江瑾瑜虽然什么都没听懂，但她感觉自己还是太年轻了，默默地扣出了一个“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