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暗香
江州市是位于长江中游的一座市级城市，虽然城市规模不是很大，但极其漂亮。
有长江边上的珍珠的美誉。
若是把她周围的山峦比作手掌，那她就是一颗捧在龙国大地心腹的珍珠。
群山之中突现一块平坦的地方，平坦的地方长出楼房，就变成了城市。
当夜色降临，城市霓虹灯亮起，星光从天空洒下，光亮被群山锁住，全在城市当中，于是整个城市比其他的城市，似乎更明亮几分。
方知她为什么被称为珍珠。
整个城市都很明亮，但眼前很黑暗。
尹家小院看着似乎比昨晚更暗了。
昨晚，小院只是给了张子羽阴森感、恐怖感，现在，他感受到了敌意，来自小院的敌意。
对于他们的再次到访，院中那两位很不高兴。
张子羽打开车窗，向小院看去，与灵诗剑说道：“他们生气了。”
车子停在小院对面，那间面馆前面。
他回过头，看着灵诗剑：“我就不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给你添乱。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些。”
“没事，就一棵小树、一个老太太，掀不起什么风浪。”灵诗剑把雪雪递给张子羽，转身推开车门，“几分钟就好。”
张子羽接过猫，提醒道：“重点不是砍树……”
灵诗剑站在车边，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回道：“放心，我知道。”
“嘭！”
车门关上。
门关上时，扇过风来，那风里带着灵诗剑身上的味道，张子羽闻到了，又感觉蠢蠢欲动。
“毒还没排完！”他皱了皱眉。
灵诗剑从车头绕过，穿过马路，向小院走去。
车里，张子羽抱着小猫雪雪，视线跟着她动，看着她的背影，走进黑暗中。
黑暗笼罩着整个街区，于张子羽此时的视线来看，黑暗就笼罩了整个世界。
她走进整个世界的黑暗中，要独战那世界。她显得从容淡定，毫无畏惧。
“独断万古？”张子羽脑子里凭空出现这个词。
他想再赞一句巾帼不让须眉，说她英姿飒爽，但又忽然觉得，跟这整个世界的黑暗相比，她的身影还是太单薄了、太渺小了。
这夜晚的街道上，有微风起，卷起了地面的灰尘。
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张子羽看不清，他探出车窗，也看不见。
微风带来一股香味，似乎是灵诗剑的味道。
“唉！”
他叹了一口气，坐回位置上，将小猫抱起来，放到方向盘上。
“这样好吗？这样不好。”他对小猫说道，“我作为一个男人，却怂在后面，让一个力速双a的弱女子前去打怪。这样很不好。你要反省！”
小猫一脸懵懂地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睛里全是疑惑，小猫什么都不懂，小猫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她到底有多厉害？”张子羽又问，“真的是那种‘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四州’的剑仙吗？你说，那恶鬼打不打得过她？你说……”
小猫什么都不在乎。
“应该打不过吧？你看她整天牛气轰轰的样子……”
跟小猫细细碎碎地说着话，他又拿出肉干来喂他。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们知道大概回不去，给小猫带了一些吃的。
“沙沙……”
张子羽正喂着猫，或许是风变大了，卷起沙子来拍在车身上，传来声响。
“？”
他愣了一下，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可是被誉为长江边上的珍珠的城市街道，江州的绿化和卫生都做得极好，街道每天都有阿姨打扫好几遍，再加上，附近来往的都是大学生，素质都很高……
这样的街道，哪里来的沙子？
退一步讲，就算有沙子……沙子拍响车子的声音，有这么大吗？大到车内都能听到。
张子羽将小猫在副驾驶位上放好，丢给他几颗肉干，然后从盒子里取出灵诗剑给的那根短棍，握在手里。
……短棍被虚无吞噬发生在摄魂幻境之中，现实中的短棍没有任何损伤。
“嗒！”
他打开车门。
“喵~”
正在这时，本来在努力干饭的小猫雪雪忽然叫了一声。
张子羽回头看去，小猫雪雪不再干饭，黑黝黝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那眼睛里有害怕，他似乎在说，不要出去。
你的小猫很关心你。
但是……
“小猫懂什么？”张子羽心想。
他没有在意，推开车门，下了车。
“呼……”
一股夜风吹来，夜色如烟，在他眼前飘散。
他向前看，看到对面小院，黑暗笼罩着小院，俨然化作一只张牙舞爪的恐怖怪兽，在向他无声咆哮。
“我什么时候能看见对面了？”
刚才灵诗剑过去时，他还看不到对面那么远。
似乎很多东西都不对劲了。
他又往周围打量，才发现周围也都是黑暗的，黑暗将他包围了，整个世界唯有车和他，这小小的一块是明亮的。
“难道我被摄魂了？”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飘，努力思索着，“那恶鬼的施法距离这么远？”
空气中尤有余香，似乎是灵诗剑身上的，又似乎不是。
他努力分辨着，感觉脑子更晕了。
“不对……”
“这香味不对。”
风，更大了。
“沙沙沙……”
黑暗中，似乎有东西。
这是刚才沙子吹在车子上的声音，但现在听起来，是黑暗中有东西，黑暗中的东西在磨爪子。
张子羽用力甩头，想让自己的脑子清晰一点。
“恶鬼？枇杷精？”他下意识捏紧短棍，短棍能带给他一丝心理安慰，“或者是恶魔？怪物？”
“喵~”
这时，身后的车里，小猫雪雪又叫了一声。
张子羽回头去看，隔着车窗，看到小猫在害怕，小猫人立起来，向他招爪子。似乎在唤他回车里去。
但他感觉，小猫离他很远，有点飘，有点假，不真实，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确实该回去……”不过他觉得小猫是对的，他想，“要是真有怪物袭击，可以开着车逃跑。”
他想着，回身去开车门……
“嗒……”
“吼！”
忽然，身后黑暗中，传来一声嘶吼！
吓得张子羽一惊，思维似乎清醒了。
他回过头，看向黑暗中，真切地感知到黑暗中有东西。
怪物……
张子羽握紧手中短棍，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后腰发热，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整个人都很激动。
他回过身，想要会一会怪兽。
“嗷！”
一阵腥风先袭来！
紧跟着一个东西从黑暗中扑了出来。
张子羽心里一激，侧身闪开。
“嘭！”
那东西一头撞在车身上。
张子羽后退两步，站稳身形，双脚一前一后，膝盖微曲，右手持棍在前，左手辅助在边。
拿了棍架，他才仔细去打量撞在车上的东西。
那东西四肢着地，比狗大，但不如虎，大约是一头亚成年虎的个头。
但它既不是虎，也不是狗。它没有毛，浑身光秃秃的，发着黑色的油光。一个脑袋，百分之八十是嘴巴，嘴里是一根根犬牙交错的牙齿。头顶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什么东西？”
张子羽感觉这东西像《生化危机》里面的舔食者。
凭空出现的怪物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脑袋，四肢一曲，跑两步，借力扑来。
张子羽连连退步，拉开身位，怪物再扑不中，落在地上。
张子羽趁机上前，拧腰挥棍，拉开膀子，一棍抽在怪物脑袋上。
“嘭！”
这一棍竟打得瓷实，将怪物打飞半米，摔在了马路牙子上。
“呼……”张子羽抖了抖棍子，感觉自己也会了武术。
最近得诗剑以法力温养肉身，自己的身体素质较以前确实强太多了。
怪物还没死，在马路牙子上挣扎，还想爬起来。
见状，张子羽连忙跑过去，“邦邦”两棍，都砸在怪物头上，砸得鲜血四溅，怪物挣扎两下，终于从马路牙子滑下，落在了街道上。
“就这？”
他伸出棍子，捅开怪物，怪物的脑袋已经被他打得开花了。
“不过如此……”
但他话音未落，那如烟的黑暗中，又有大风吹来。
“吼！”
“嚎！”
随着风，莫名奇怪的嘶吼声接连响起。
张子羽站起身，向黑暗中看去。
风吹开黑暗，淡淡黑暗中，走出来一只又一只怪物。怪物不断绝，铺满他面前的街道，直到无限远处，有成千上万只。
“咚咚！咚咚！”
地面又颤动！
张子羽抬起头，在夜空的云中，看到一个硕大的头颅，像房子那么大，云雾散开，头颅之下，是一只几百丈高大的巨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