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回、地下洞府入洞房 盟主府邸

“身家名誉对我来说不过浮云,我最想要的就是你。”挑起一缕蓝兔耳畔的青丝,冷翊凑上去轻嗅:“以你如今的武功,根本斗不过我,还是乖乖顺了我的意。要知道,盟主夫人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了的!”

看到冷翊戾气氤氲的双眸,蓝兔微微一愣,直觉告诉她现在的冷翊很危险,还是不要轻易惹恼他比较好。

轻轻避开冷翊探过来的手,蓝兔微微偏了偏头,脸上带上了冷翊从未见过的小女儿的娇媚:“冷翊说笑了,以我的武功,恐怕从前也未能敌得过冷盟主啊。”

软糯娇俏的声音,再加上蓝兔绝世的容颜,冷翊的眸中划过一丝惊艳,语气在不知觉间也放软了些许:“蓝兔,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不要拒绝我好吗?”

蓝兔眸光一闪,话语间有些迟疑:“我,我已经有了婚约。”

冷翊自是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婚约,不过是江湖中口头上的约定,还未到那一纸婚约的地步。更何况就算两人定了婚事又如何,只要是他想要的,便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听着蓝兔似乎不再那么抗拒,冷翊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是顺势牵过蓝兔的手,带着她朝前走去。

这一次,蓝兔并未拒绝,而是乖乖由着冷翊牵着。

趁着冷翊惊喜之际,蓝兔这才能分散出些许精力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方才她一进屋子便发现了这间与地面上相同的屋子中的异样。

青白色的石壁上,不知怎样放置了一个个水晶材质打造的小盒,这些盒子约莫巴掌大小,里面装着红红白白的东西,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而周围的四面墙壁上,都放满了这样的东西,几乎铺满了整个屋子。

看到这些,蓝兔谨记谨言慎行的道理,并未开口说话。一切都只是转念间,等她回神,冷翊已经将她牵到了房间的另一端。

原来,这已经是房屋的里端。而在地面上放置着床铺的这里,现在却摆放着一座透明的水晶石棺。

蓝兔凝眸看向石棺,里面竟然躺着两具只剩下黑色皮骨的干尸。

与此同时,蓝兔身旁的冷翊突然松开了牵着她的手,双膝跪倒在地,开口说话。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仿佛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要与人分享一般:“父亲,母亲,这是蓝兔,是儿子喜欢的女子。今天我带她来看你们,希望你们也喜欢她。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了,这盟主府很快就会有新得继承人了……”

那边,冷翊还在兴奋的对着两具干尸自言自语。蓝兔微不可见的皱眉,原来躺在这水晶石棺里的就是老盟主冷尊和他的夫人。只是观看这两具尸体的模样,纵使见过无数鲜血和尸体的蓝兔也不由从脚底生出一股凉意。

这两具干尸面部狰狞,仿佛是在挣扎呐喊什么,完全不是一种正常的死亡状态。而且尸体表面的皮肤干燥异常,却又青筋毕现,仿佛,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蓝兔脑海中掠过,白衣少年面容俊朗,神色中透着沉着睿智。

哎,要是虹猫在就好了。

只是如今的情景让她容不得多想,那厢说完话的冷翊已经侧过身来拉她,示意她一起跪拜。

若是武林前辈,这跪拜倒也无妨。蓝兔顺从地朝着冷尊和他的夫人拜了拜。

这番举动落在冷翊眼中却让他更显兴奋,眼神中异色灼灼。不知怎么,蓝兔总觉得这时候的冷翊有些怪异,和那个在武林上被称作年少英才的武林盟主实在差别甚大。

“蓝兔,既然已经拜过父母,那我们……”等到蓝兔拜过,冷翊动作温柔的将蓝兔拉起,然后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不待蓝兔有所疑问,冷翊走向棺材的后端,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房间的侧墙竟然裂开了一道石门,露出了一个新的石屋。

那石屋中灯火明亮,透出糜艳的红色光芒。

蓝兔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周围,那个跟随在冷翊身边的褐衣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眼前,便是要拉着走向前方的冷翊。

“等一下。”直觉的感到危险,蓝兔不由喊出声来。

“怎么了?”冷翊转过头,脸上有显而易见的不悦。

刚刚是情急之下喊出声的,看见冷翊转头,蓝兔心念一动,语气虚弱了几分说道:“冷翊,我有些不舒服。”

“是旧疾又犯了吗?”好在冷翊并没有再强行拉她,而是颇为担心的询问。

“嗯,冷翊,逗逗……血菩提……”蓝兔说着,连脸色似乎都苍白了几分。

只是冷翊这一次却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整个石屋都变得极为安静,一股莫名的氛围在这不大的空间中涌动着。

蓝兔低着头,仿佛十分痛苦的样子。这时的她没办法看到冷翊的表情,更不可能冒冒失失的抬头或者出声。若她此时抬头,便会看到冷翊那越发幽暗的双眸正死死地盯着她,眼神中涌动的情感,仿佛是在凝视着自己最为挚爱的东西,又仿佛盯着自己最厌恶的事物,让人越发的毛骨悚然。

直到一只手拿着朱红色的锦盒递到蓝兔面前,冷翊的声音带了三分讥笑在她头顶响起:“不舒服?哼,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说完,冷翊大力一扯,准备将蓝兔拉入怀中。只是蓝兔又岂会轻易便受制于人,右手手腕翻转,甩开冷翊抓着的手,左手拍向冷翊左肩。随后身子一拧,脚步连动,与冷翊拉开距离。

“呵呵,不愧是冰魄剑主蓝兔。”看了看抓空的手,被击退半步的冷翊不怒反笑。只是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便又极快的伸手朝蓝兔抓去。

因为寒症的缘故,这短时间,蓝兔并未随身携带冰魄剑。好在蓝兔轻功向来不弱,虽然失了内力,但身法依旧灵活。两人在这石屋内奔走,冷翊倒也奈何不了她。

打断了好几次蓝兔想要奔向石屋前门的脚步,冷翊自然知道她的心思。

嘴角划出一丝弧度,两人腾挪之间,冷翊的双手不知何时多出了两点寒光。蓝兔定睛看去,竟然是两柄锋利的短剑。

手持断剑的冷翊一改前状,仿佛之前的追逐都是在和蓝兔打闹一般。不仅脚下的速度快了几分,凌空划过来的寒光更是道道紧逼。

蓝兔心下一横,不再躲避。身子一转,迎向冷翊,同时从左右袖中甩出两条碧绿的绸带,如同流星一般飞快的袭向冷翊。

“哼哼,不过雕虫小技。”眼见绸带袭来,冷翊并不惊慌,而是将双手护在身前。锋利的剑刃迎向绸带,在上下飞舞的绸带中,依稀见到短剑的寒光若隐若现。不一会,石屋内便落满了绿色的绸带碎片。

绸带断裂,蓝兔手中再无抵御之物,不禁倒退了两步,想要寻找其他自保的方法。

原本是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冷翊此时却并未再逼近。突然他将双剑一收,双掌交错袭向地面。真气与地面撞击的那一霎那,绸缎的碎片漫天飞舞。

“蓝兔,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趁着漫天碎绸的间隙,冷翊抽出一柄短剑朝蓝兔掷去。

眼见寒光将至面门,蓝兔下意识的避让。

只是避过短剑的同时,蓝兔的后背也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就在蓝兔还在惊讶于冷翊的速度时,冷翊便用结实有力的双手将她牢牢锁死自己胸前,一只大掌将其两只纤细的手腕握在掌心。

蓝兔还想再挣脱,冷翊空出的左手将锦盒再次拿到蓝兔面前,不知按了哪里,锦盒一下子打开了。

黑色的绒布上躺着一颗血红色的果实,泛出浅浅的血红色光芒。整个果实呈现血滴状,不过拇指大小。果皮薄而透,透过果皮能够清楚的看到其中的果肉和汁液。那是宛如血液般在果实中流动的汁液,这就是传说中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圣果“血菩提”。

眼看着能够救治自己的“血菩提”就在眼前,蓝兔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拿。

说来也怪,冷翊竟然放开了控制蓝兔的手,蓝兔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拿到了“血菩提”。

看着手中的“血菩提”,蓝兔微愣,眉头下意识的轻皱,正准备转头朝冷翊说什么。

只觉脖颈上一震一麻,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冷翊快速的伸手将蓝兔抱入怀中,而那颗“血菩提”自然也被他再次收入囊中。

看着蓝兔沉睡的绝美侧颜,冷翊勾唇一笑,低低地说了声:“这样你就乖多了。”

说罢,抱着蓝兔直接迈入了开启的那道石门。

等到蓝兔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感觉便是后颈处传来的一阵阵钝痛。睁开眼,入目的都是艳艳的红色。红色的床幔,红色的锦被,红色烛火,红色的灯台,连自己的衣服也被换成了红色的喜服……

蓝兔动了动手脚,却发现手脚都被四条红色的绸缎束缚在了身下的床榻上。蓝兔试图挣开手脚间的束缚,只是她重伤未愈,仅剩的一点力气也在方才与冷翊的交手中透支的一干而进。可以说,现下的她与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并无二异,甚至,更为虚弱。

喘了两声,蓝兔慢慢镇定下来。心想,看来这里又是地下石屋中的一处。眼前布置的模样,看起来倒是处新房。不过哪有人将新房安置在密不透风的石屋之中,更何况,还是深埋在地底数十米的石屋之中。

不得不说这盟主府里藏的秘密,还真是不少。

密闭的空间里,一道灼灼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让她不得不转头去看。

一身深红色锦袍冷翊端坐在离她不远处的茶桌旁看似悠闲地饮茶,只是他的目光却一直牢牢的锁在她的身上。

“冷翊,你放开我。”眼下这光景,恐怕是再与之虚与委蛇也是无用,蓝兔想到方才冷翊的偷袭,不由怒火中烧。

看到蓝兔醒来,冷翊从茶桌旁起身,踱着步子朝她走来。

“放开你,呵呵,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美人,我又怎么会轻易把你放了。”看到蓝兔恼怒的样子,冷翊却显得心情大好的露出笑容:“果然,现在的你,可比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好看多了。”

说着,走到床榻旁的冷翊伸手去抚摸蓝兔的面颊,那温柔的模样如同一个新婚的丈夫对待自己的妻子。

“混蛋,别碰我。”冷翊的举动让被束缚的蓝兔一下子精神紧张起来,被束缚的身体又开始挣扎,但这些都是徒劳。

蓝兔的骂声让冷翊有些不悦,他伸手扼住蓝兔的下颚,让她面对着自己,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混蛋?你就这么对你刚拜过堂的夫君说话的?还是说,在你心里,只有虹猫才不是混蛋?”

“你无耻,我从未和你拜堂成亲,你怎么会是我夫君。”蓝兔又羞又恼,朝着冷翊怒道。

“你已经和我一起拜过我的父母,如今又入了我为我夫人准备的新房,我怎么算不了是你的夫君?”冷翊冷冷地笑了一声,不想再听美人的辩解,指尖已经落在蓝兔的哑穴之上。

这下蓝兔再也无法开口说话,只能用一双美眸,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人,表达她心中的愤怒。

只是这一次,冷翊的不悦似乎得到了缓解,缓缓说道:“别这么看我。”

他的手落在蓝兔的眼角处,眼眸中的复杂情感越发浓重。虽然目光落在蓝兔的脸上,却又似乎再透过她的脸,看到了别的东西。

他喃喃道:“这双眼,真像她。”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蓝兔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从她的眼中流露出来,落在冷翊的眼中。

“呵呵,既然你想知道为什么,倒也无妨,毕竟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而且,就算你知道,恐怕以后也没法对别人说了”说着,冷翊离开床榻,走向房间另一侧的一处墙壁。

蓝兔仰躺在床上,视线受缚,只能从冷翊行动时发出的声音推测出他此时在做什么。

脚步声过后,是一阵细微的纸面轻擦的声音。

等冷翊再度出现在蓝兔视线中时,果然手中拿着一副卷轴。

“你看,是不是像极了?”随着冷翊的话音落下,蓝兔的目光也落在了冷翊打开的卷轴之上。

这副画卷有些发黄,但依旧干净整洁,没有丝毫破损之处,可以看出画卷主人对画卷的珍爱之情。卷中,画着一位身负药篓手拿药锄的青衣女子,这女子体态婀娜,顾盼流转,容貌秀丽,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只是天下美人何其多,相似之处定然是有的。却不知冷翊为何独独要对她说这样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