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五章 婉容和红军
到了东郊使馆的荷兰宾馆,几位红军将领已经等在这里了,这是强霖预先安排好的。因为是在中国的关系,使馆区对于中国军官也是允许进入的,只要有人介绍就行。不过武器都留在警卫室了。
胡筠领队,现在她已经是上校了,与上校旅长是一个军衔。胡筠带着大家给强霖敬礼,整齐潇洒的英国式军礼,专为个人定制的紧身军官服,让人赏心悦目。
强霖回礼,大家规矩的坐下。这套军人动作,让皇后玛格丽特婉容羡慕不已,激起了她的雄心,一定要建立满族和蒙古正规武装力量。
随行的众人都坐下后,强霖要胡筠先介绍军人。他说:“不是军事会议,大家要随意,不用敬礼。”
胡筠说:“是。党代表。我是胡筠,湖南平江人,红军文训处长,铨叙军衔是少校,职务军衔是上校。负责红军的文化训练。”胡筠接着介绍:
“这位是刘安恭,字季良,号介眉,四川永川县人,1899年生人。出身滇军名将。刚从苏联回国,还没有上报铨叙军衔,职务军衔上校,红军总部高级参议。很多人都认识他的,一会你们叙旧。
周国淦,字伯苓,四川铜梁人,生于1892年。职务军衔上校,刚从苏联归国,红军总部高级参议,建国川军团长出身。
“孙树成上校,革命军团长出身,现在是红军预备第一旅旅长,孙树成旅长,字松年,号建吾,江苏铜陵人;
孙以悰,也叫孙一中,军衔上校,革命军团长出身,现在是红军预四旅旅长,孙旅长,字乐安,号德清,安徽寿县人。
孙天放上校,革命军团长出身,现在是红军预备第九旅旅长,孙旅长,字敛之,号正霖,安徽怀远人。
范孟生少将,革命军团长出身,现在是红军第18军团的代理军团长,节制三个孙旅,号称“一范三孙”部队。范军团长名字是范荩,以字行。号云领,江西丰城人。
余乐醒上校,总部情报参谋,湖南醴陵人,1900年生,原名余增生,是理科专家,长期留法德和苏联,1926年回国。近期调入红军。
杨林(后世改为毕士悌)上校,18军团高级参议。原名金勋,1898年生人,朝鲜族,朝鲜平安北道人,云南讲武堂毕业,刚从苏联归国。”
游曦游传玉上尉,总部特务连长,四川巴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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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霖十分称赞胡筠的记忆力。新到的8个人的籍贯和年龄都不是很容易记住。
强霖说:“这里我认识的就是刘季良刘安恭,季良老兄是我在江西的大恩人,保安团几次武器和兵员都是你给我补充的。”
张崧年说:“季良老弟在德国柏林是整整呆了7年,与我很熟悉,后来我到黄埔,他和朱德先后回国到了滇军。一个是南昌第三军军官教育团长,一个是副团长,你们俩跟朱培德,有很深的同学交情啊。”
余增生说:“我也在法国和德国呆过,见识过张教授的风采。与教授好多年不见了。”
张崧年说:“乐醒老弟啊,一言难尽。你们和任卓轩把我开除你们的少共支部,我只好回到黄埔,当中将副主任了。”
刘安恭看这个巴黎的左翼学生,提到他们与张松年当年的过节。他自己是柏林学校的正式留学生,家里自费的。不会参与巴黎的勤工俭学的人群活动。这帮子人后来被巴黎当局追究,一部分去了德国。这样他就认识朱德夫妇,伍豪还有张申府夫妇。
不过,张申府是自己不干中法大学教授了,没了工资,就与伍豪到德国游历,拜访德国数学家。德国生活便宜。
刘安恭说:“你们在巴黎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在德国,我和申府兄,玉阶兄夫妇都是很谈得来的。伍豪也与我很熟。”
刘安恭接着抱拳给张恺荫,和强霖说:“恺荫兄是更为老练了,南昌一别在没有见面了。强少爷也长这么大了,我当时见你的时候,还是一个半大少年,一年多你这么高了。我真是要老了。”
游传玉和左娜大笑起来。袁三、婉容两人不禁莞尔,也有些解恨。
强霖说:“当时应该让季良兄这个副团长帮我才好。可是朱玉阶大叔派出了陈奇涵大哥做这个参谋长。”
刘安恭说:“陈参谋长就是江西本地人。你看看,现在整个江西差不多都是他的势力。他自己到大别山躲清静了。”
张恺荫问道:“周伯苓兄,你是大才,这次回来可以有一番作为。季良老弟少年得意,你们去苏联学军事,感觉怎么样?”
周国淦说:“我在苏联这一年多,除了学习语言,就是疗养。苏联高级步兵学校课程还是比较有特色的,不过也就是保定军校的水平。”
刘安恭说:“能怎么样?我们就是人质!我们还在那里,你们就搞政变。那我们能好么?亏得陈绍禹王明调和两边,我们才被放回来。后来也不让我们上课了,流放到远东。最后远东军区同意我们高级步校这些人通过海参崴回到上海。伯承还有刘云、左权等伏龙之军事学院几个大腕,还是被扣在远东,我们高级步校的小兵们都被赶回来了。可怜伯承兄,刚从高级步校转到伏龙之学院,就停学被扣下。”
看几个人侃大山,没完没了。胡筠叫停,说:“令庸,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几位。”
强霖说:“抱歉。这位是婉容皇后,这是浦杰贝勒。皇后是蒙古达斡尔部郭布罗家族,1906年生人。浦杰小贝勒是溥仪皇帝陛下的同胞弟弟。这位是共和大学的校长沈嗣良先生,是我的学长。”
蒋廷黻自我介绍说:“我是清华大学的校长,正准备成立几所军事高中,很有兴趣与你们军人打交道。”
几位军人齐刷刷地起立给皇后婉容重新敬礼,皇后按照宫中的见军官的理解,点头示意礼毕。这几个人也懂,放下手但没有坐下,还是立正姿势。
婉容这次手平身,手心向下,军官们坐下。强霖看的有些发呆,这些军官们怎么知道这套礼节。
蒋廷黻说:“这里有旧军官,他们是要讲这些的。另外军校的军事历史课,是要讲清军的礼节的。
玛格丽特婉容有些泪眼朦胧,她说:“我是民国平民进宫,你们都是革命军,是反对大清军队的。后来皇朝退位,实际上大清军队除了武昌、四川、山西几个地方,都是和平交出军队的。所以我认为大清与革命军的仇恨不是很深。至于皇朝的退位,更多的是自己的原因,有些也是党人过于自信的因素。但这些与我都没有关系。”
军人们无言,听着她继续说:“我之所以激动,是因为我还是小女孩就嫁进宫来,每天都是宫中的历史和礼仪,我要做天下的女性榜样。我有责任,但无力量,所以就不怎么在意这些。但是这些责任还是压在心头,这就是皇上和我不开心的原因。”
“皇上要出国了,他放弃了责任,去寻求自己的生活。顺路看押国宝无损,并能够抵押借款。也算是给祖宗一个交代了。但我还要代表皇室在国内生活。”
“你们的礼节,让我看到了力量。大清是完了。但民国的人,还是需要一种精神,我会尽量做好我的本分。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我也不会让你们失望。”
强霖是理解婉容的悲哀的,所以总是让她放开自己。但是这种历史感觉,还是很难做到。这就是家庭教育的长期灌输。
几个军官整齐地说:“请陛下放心,我们会尽职。”
婉容点头,花容带泪,比尔李和袁三,再三劝慰。这令强霖、蒋廷黻、沈嗣良等人伤心,民国的事情,真是复杂。
大家都是悲哀民国现状,难怪国人激进啊。真正是君不君、臣不臣;殖民地也不是殖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