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解铃自然还须系铃人

　　宋道明喟然一叹，道：

　　“既然你已经下了这般决心，那么，就这般来吧。若是此次顺利，我们接下来的路也会更为顺利。”

　　我以最快的速度结束和宋道明之间的通讯，之后，我则把我用来布置计划的地址发送给了宋道明。

　　地址：上海外滩，黄浦江，船长8号游轮。

　　上海黄浦江游轮众多，除了观光旅游之外，不少游轮更是举办婚礼、生日宴会和年夜会的绝佳场所。

　　外滩黄浦江的平均宽度超过五百米，一旦游轮在江面的正中心，东西两侧的江面都将变得无比宽阔，在这种宽阔的视野之下，任何人想要悄无声息地进出游轮都是不可能的。

　　而这次我大摆鸿门宴的场所，也就是这黄浦江上的船长8号游轮。

　　欧式复古风情的大型三桅仿仿古游船，搭配上错层立体甲板，但是很适合迎接这群有着悠久东方历史的宗门出来的怪物。

　　通过操控本来就在今日举办婚礼的夫妻，我轻松地控制了整条船上的人，将这艘有几百人的游轮变成了我的私人会所，而此地，也是我和玉狐宗的决胜之地。

　　绿澜微荡的黄浦江没有江南水乡的柔气，倒是带着一点北方的浩荡之气，这条划分南北界限的入海大江，既不属南，也不属北，其气质多少有些微妙，甚至稍显尴尬。

　　在我登船花费了七个小时的时间布置好了一切后，宋道明也孤身来到了游轮之上，他的身边没有跟随狐仙，于是我询问道：

　　“那个女人呢？这次既然要在黄浦江上钓鱼，可不能少了那个女人。”

　　宋道明双手合十，双目微闭，道：

　　“大仙她说了，她来与不来，都不会影响你的布局。玉狐宗的人自会到游轮上来。等到时机适合，她自会出现。”

　　听到宋道明的回答，我不禁稍稍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搞什么？算了，宋道明，你先上来吧。一切准备就绪。”

　　宋道明的目光在宽阔微浮的江面上一扫而过，尔后又在天空中和江对岸的行人之中一扫而过。

　　“看来，你在江面上的其他游轮、天空中的无人机以及江对岸的路人里也都已安插了眼线。”

　　我微微一笑，道：

　　“不错。所有的路人和游轮都已被我操控了，包括外滩的执法队。他们都带着摄像头和监控设备，可以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地监控黄浦江周围的地区。你说玉狐仙子擅长隐身，可是，妖术从来只对人脑有效果，其本质是人脑对观察对象的选择性无视而已，如果采用物理监控的手段，就算她能够隐身，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将她发现。”

　　“不错。这是一重防备。”宋道明道，“那么，如何对付银狐仙子的读心术？”

　　我笑了笑，道：

　　“读心术是很难对付，对付这种麻烦的妖术，有时候阳谋比阴谋更有效，比起读心术这种鸡肋的妖术，我的勾魂术要实在得多。”

　　“死术又如何应付？”宋道明不经意地问道。

　　我笑了笑，道：

　　“我自有办法，你进船来就知道了。”

　　语毕，宋道明跟随着我穿过甲板和Y字型的迎宾楼梯，进入到了游轮内的二楼宴会厅内。宴会厅内摆满了婚礼专用的酒桌，但是我已经提前花费了七个小时的时间对这里进行了布置，将这里改造成了最适合我布局的地址。

　　在宴会厅内，已经布置上了各种反光镜和用来反光的银纳米镀膜墙纸，所有的墙纸都有着极强的反射效果，除非是穿透性极强的X射线等高能射线，一般的电磁波根本无法阻止被反射。

　　“利用镜子反射需要目力直视的妖术这一点早已被我用珂珂的乱情术能力所证实。”我淡淡地道，“死术虽然厉害，但是根据你之前的描述，那也是需要目视对象才能产生效果。这座宴会厅里到处都是镜子，如果金狐仙子敢进入这里，那么，她睁开眼，更高概率看到的，将会是她自己的眼睛。我倒是很好奇，她敢不敢在这里睁眼。”

　　“还算周缜。”宋道明的颈部几次扭转，目光在宴会厅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古井无波的双眼重新看着我，询问道：

　　“剩下的那些仪器又是何物？”

　　我回答道：

　　“到时候自然便会知晓，要是凡事都先知先觉，岂不就没了惊喜？”

　　宋道明双手合十，双目微微瞑合，道：

　　“既然如此，贫道便不多问不该问之事了。只是贫道方才特地测算了你今日的三才，你今日的人格和地格皆有凶数，这凶数在于水土金之间，游轮属金，黄浦江属水，江底淤泥属土，你今日的凶数，怕是自水中来。你在江畔与江上都已安插了眼线，可是，你在江底又是否安插了眼线？”

　　听到宋道明的提醒，我的表情微微一变。

　　而就在下一刻，船长8号游轮突然轰然一阵，而随即，甲板上也是传来了瞭望员的警告声：

　　“船只受到不明物体撞击！船侧腹有影子在向上逼近！”

　　宋道明冷眼看向了我，道：

　　“看来你的预设依然有所不足啊。”

　　我淡淡一笑，然后抓过了TheOne面具罩到了脸上，反问道：

　　“不特地留个口子，她们怎么会特地跑来成为瓮中之鳖呢？”

　　我抬起头望向了盘旋双台阶的方向，轻轻地用手指敲了敲宴会桌的桌面，道：

　　“既然她们从水下来，那么能够携带的武器量就非常有限。玉狐宗的人最大的屏障，将会是她们的妖术，这也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我缓缓地将宴会桌上国际象棋棋盘上白方的马吃去了e2的兵，这是重演了天才棋手卡斯帕罗夫1981年和苏联4团队对弈的第一局第三十五步的局面。

　　同时，这也是我和尉文龙以及其他下属进行暗号通讯的方式，通过不同的棋局排布，我可以直接将一系列已经按照序号编排好的指令以最快的方式告诉其他人，此外，这也是用来确认其他成员真假身份的最好方式，就算有人想要假冒尉文龙，我想要确认也很简单，只要跟他走一步国际象棋就可以了，以一般人的智力是水平，是计算不到尉文龙的程度的。

　　“左侧腹，所以……作战方案，是三十五号。”

　　没有什么枪声，但是甲板上传来了一片又一片的惨叫声和重物落地声，我缓缓眯起了眼睛，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道：

　　“甲板上巡逻的卫兵的间距是三米直径内一人，从惨叫声的密集度和间隔时间可以判断其移动速度，玉狐宗的人用的并不是一击致命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的枪械类武器，而更像是刺杀类的刀具。使用者应该是会障目术的玉狐仙子，她是在利用她的隐身能力刺杀甲板上的人，动作倒是挺犀利，呵，看来平日里没有少杀人，还是个老刽子手。这玉狐宗，显然不上什么善堂。”

　　“好一个心藏祘盘的小娃娃，你已经狂妄到连摄像头也不要了么？”

　　就在我话音落下之际，一道戏谑幽柔的女声突然在我的脑海内响了起来。我缓缓抬起了头，却看到一道窈窕如扶柳般的纤细女影以背光的姿态在台阶最高处的大门外缓缓浮现而出。

　　因为背后的强光过于强烈，女子的身影在正常的肉眼感光度下无法迅速辨认，但是其大体形态我可以在看到她的阴影轮廓的第一眼就构建而出。

　　我轻轻地端起了桌上的一杯红酒，对向了在台阶最高处浮现而出的身影，微微一笑，道：

　　“看来倒是比预想的还要更年轻呢。真不敢相信是年近花甲的老前辈。成熟女人最配红酒，要来点吗？”

　　宋道明在一旁双手交托，叹息道：

　　“玉狐宗人大多有驻颜术，她们不仅寿命比常人多一甲子，常人能活八十岁，她们便可活一百四十有余。而且即便是年过期頣之年，她们依然有一副花容月貌的皮囊，直至死前的一天，方才瞬间衰老，百年的光阴一朝流逝。”

　　“道明，多年不见，不想我容颜未改，你倒已是一副风烛残年的凋零之姿了，呵。看你这枯藤老杈般的骨头，还挪得动么？”

　　“无量寿福。”宋道明轻轻吟诵道，“万物终有衰老病死大运，不怕玉狐仙子笑话，贫道的确已经是一副雪鬓霜毛的龙钟老态了。”

　　玉狐仙子哼笑了一声，而我则是缓缓上前了一步，道：

　　“从行为主义的观点看，一个的身体结构才是其心灵的构成，一个身体没有成长的人，心灵也只会停留在幼稚阶段，不知道玉狐仙子这些年来内心的童子气又减了几分呢？”

　　听到我的话，女子的声音顿时变得森冷而厉杀了几分：

　　“真是生得一副伶牙俐齿，小娃娃，你犯了口忌了。不过，看你这份笑傲风月的姿态，你那娘亲倒是没把她那堆叠如山的陈孽旧债传给你。”

　　听到女子的话，我的手指微微一颤，一滴冷汗从我的脸颊上流淌了下来。而我手中的红酒杯也是铿然滑落，最终哗然碎裂。

　　鲜红的酒液，洒了一地。

　　“什么意思？”我的语气变得冷了下来。

　　背光的纤巧身影缓缓地顺着双龙台阶柔步而下，一边掩嘴媚笑道：

　　“当年你娘可是咱们宗里的‘七宝’弟子首席，也是我最看好的弟子，没想到却跟你爹那个天煞孤星和杀破狼两大绝命命会照的杀胚走到了一块儿，结果落了个身残气短的结局，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当年你娘逃出玉狐宗的时候，还怀着你这个孽种，我呢，当时还冲着肚子里的你来了一脚，把你的脑袋给踢出了内淤，阻爱了你后天慧根的发展，没想到如今你倒是靠着体内的金丹自行化了那淤血，这菩提树般的罕世慧根竟成长到了今日的模样，也真是让我不得不称一下奇。”

　　玉狐仙子的话在我的心中投下了一方万吨巨石，掀起了滔天大浪。我终于明白了我小时候每当用脑过度时就会隐隐发作的偏头痛的来源了，原来是这个女人在我未出生的时候就对着我娘的肚子来了一脚，把我的大脑踢成了重伤，导致我从小大脑发育受阻，这个女人，真可以说是作孽至极。

　　……

　　我缓缓捏紧了双拳，而走得近了，我可算是看清楚了这玉狐仙子的容颜。让我略赶讶异的是，这玉狐仙子的容貌竟然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一头仿若白化病般的苍白色长发如同雪瀑般冲刷而下，带着些许水珠洒落在脑后。玉狐仙子身上穿着沙皮潜水服，那灰黑色的紧身潜水服将她那曼妙的S型曲线勾勒地凹凸毕现，身体表面的重峦叠嶂和幽壑深沟都毫无遮挡。显然，对于这个年龄的女人的心境来说，身体上被别人沾点便宜已然无所谓了。

　　比起狐仙那不该留于人间的惊艳姿容，玉狐仙子的容颜虽是倾国倾城，却终究少了几分的超凡入境，早就听说玉狐宗都是足以在历史留名的绝世女子，这玉狐仙子的容颜自然也是非寻常女子所能及。但就面向来说，这玉狐仙子倒真是一只玉面狐狸精，凤眉桃目、轻佻慢敛之间无不带着点风情与雍容，若狐仙是七分仙，两分艳，留下一分让人始终捉摸不透的诡秘，那么眼前这个玉狐仙子，就是七分艳，两点媚，剩下的一分半灵不仙了。

　　玉狐仙子轻轻晃了晃她的右手，一柄鹰嘴刃的*顿时灵巧地在她的指节之间跳闪起来，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火焰精灵。

　　“好了，话不多说了，要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人是谁。你们很清楚我今儿个来涉这趟水是为了谁。赶紧把那个连名字都不肯提的女人给我交出来吧。这次就算是拆了这个数典忘本的女人的骨头，我也会把她带回宗门塞进腌缸里去的。”

　　我缓缓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一握拳，直白地道：

　　“那可抱歉了，玉狐仙子，这事，怕是不能遂了你们的愿。因为……那个女人，是我的。”

　　听到我给出的回答，玉狐仙子竟是忍俊不禁地哂笑起来：

　　“小娃娃，可真是会说大话，你可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么？你对她一无所知，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真是好不害臊。算了，反正我也对你这愣头楞脑的小娃娃毫无兴趣，既然你摆下了这龙门阵，便是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跟姐姐我玩到底了。那姐姐我也就陪你玩玩。”

　　话音落下间，玉狐仙子那背光而来的身影突然在宴会厅之中消失了，就仿佛一阵烟雾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很显然，这是障目术的作用。但是障目术的缺陷我早已发现。就在下一刻，我轻轻地一弹手指，我身后的婚礼舞台上垂垂落下的红色帷幕就被拉开了，下一瞬间，二十名戴着特制钢盔面具、穿着防弹背心的武警便浮现而出，每一个手持着97式*的武警都戴着拥有视频播放功能的数码眼镜，这相当于他们的脸上都安装了一个大型号的平板手机，他们视野里呈现的相不再是肉眼直接看到，而是通过摄像头捕捉之后再进行二次呈现。障目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利用干扰的视觉罢了，但是却不可能骗过没有血肉之躯的电子仪器。

　　但是，在玉狐仙子消失的下一刻，这些武警却并没有立刻扣动*的扳机，反而是发出了惊疑之声。

　　“目标在视频里消失了……”一名武警惊讶地说，“这怎么可能？”

　　就在武警讶异之时，他的左侧颈总动脉却是突然裂开了，一束玫瑰般的鲜血瞬间狂喷而出！

　　“一个。”玉狐仙子那洋洋得意戏弄声音在宴会厅里传荡了出来。

　　“小娃娃，真以为靠这点过家家的小计俩能应付得了姐姐我？要是姐姐心情一个不好，把这里的人全都给处理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个……三个……四个……”随着玉狐仙子懒散随性的声音响起，一名又一名被切断了颈动脉的武警倒了下去，瘫软在地上捂着伤口不住地抽搐。

　　我淡淡一笑，道：

　　“刀子是很快，可是……你以为他们为什么都戴着头盔？”

　　下一刻，宋道明也是抓过了一旁桌上的头盔戴到了脸上，而下一刻，宴会厅内的武警缓缓地挪开了他们的身影，露出了他们身后的一台类似风扇般的机器，在这台机器前，摆放着一个装着工业用的高浓度一氧化氮冷却剂凝装桶，在巨大的风力吹动之下，具有强大神经麻痹能力的无色无味的毒气迅速地在宴会厅内扩散开来。对于一剪梅来说，用毒可是她的专长，作为地下世界的女皇，弄到这点工业毒气也不算什么难事。

　　“果不其然，障目术在短距离的范围内可以直接作用于人脑。”我笑着道，“所以就算采用可携带式电子摄像头也无法捕捉到你的身影，不过没关系。有些东西，同样也是看不见，却无处不在的。别人看不见你，你也看不到无色无味的一氧化氮。玉狐仙子，该说再见了。”

　　“呵呵呵呵……”就在我话音落下间，玉狐仙子那银瓶震颤般的冷冽笑声却在宴会厅里传荡了起来，“还真是会玩呢。可是呢，就这点本事，可不能取悦姐姐我。”

　　玉狐仙子在宴会厅上方的吊灯处传来，下一刻，宴会厅的吊灯骤然一摇，而下方的宋道明则是警觉地伸出了双手，重重地向着我正前方的空气拍击而去。

　　虽然在外人眼中，宋道明双手拍到的是一片空气，但是宋道明的身体却还是如同撞到了实物一般骤然一震，整个人都是踉跄了半步。

　　宋道明收回了右手，他轻轻一翻手掌，手掌上却是一抹浓烈的血痕，显然，刚才在和玉狐仙子对掌的一瞬间，玉狐仙子以电光火石之速在宋道明的身上留下了一刀。

　　“脑筋还是转的很快，可惜手脚跟不上了。”玉狐仙子那嘲弄的声音在暗中响起，但是在宴会厅里，却依然没有她的身影。

　　“毕竟还是岁月不饶人哦。”

　　不过这种状况可持续不了多久，宴会厅的各个角落都早已安装了监控摄像头，而这些监控摄像头是从远处进行实时监控的，因此，就算玉狐仙子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干扰武警的大脑让他们发现不了她的身影，却不可能控制连位置都不清楚的数百公里之外的人的大脑，因此只要利用秘密安装的红外线监控摄像头，玉狐仙子的身影，终究还是无所遁形。

　　“boss，小心，她的脸上似乎戴了潜水用的呼吸罩，屏蔽了毒气对她的影响，她在右侧第二张桌子下方，正在伺机想你接近。”

　　“知道。那么，六点钟方向，移动速度中等，跟踪扫射。”我淡淡地对众多武警下达指令道。

　　得到了我的指令，所有武警的枪口瞬间调转，纷纷朝向了一个方向，就要集中火力射击！

　　高浓度的一氧化氮毒气在封闭环境内大量填充并且被呼吸后虽然能够对人脑产生毒性，但是这种毒气毕竟还是需要时间来渗透的，而当玉狐仙子采用了潜水用的呼吸罩之后，这种毒性暂时就被过滤了，因此毒气战术对她的效果已经甚是微小，我也立刻改变了作战方式，开始再次切换回火力覆盖。

　　在远程传回的指令之中，玉狐仙子的身影切切实实是在画面右下方的宴会桌之中，以桌面作为掩体躲避武警们那极具穿透力的火力覆盖。

　　宴会厅内，大片大片的镜子和金属反光板被武警那密集的火力网打成了漫天的碎块，胡乱飞溅。

　　可是就在下一刻，就像是突然间被抽去了全身的神经，所有前一秒正调转枪口对准宴会桌的武警却是陆陆续续地原地摊倒了下去！每一个武警的身体都是一阵抽搐，但是就在下一秒，却再也没有了动作。

　　“小心，是死术。”宋道明突然眼目一凌，提醒道。“金狐仙子也在此地！”

　　“看来这障目术不但能够对自己使用，也能够帮助别人隐身啊，呵……不只是金狐仙子，银狐仙子也在附近了。”我一边后退，一边平淡地说道，“玉狐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呼吸器，这是银狐仙子利用了读心术读取了船上人的心思和布局之后才采取的策略。刚才玉狐仙子特地在宴会厅内四处游走，就是为了利用武警的*把我布置的镜子打碎，好让金狐仙子露脸。不过……那也没关系。一氧化氮和空气混合后很快就会成为红棕色的二氧化氮气体，这会阻碍金狐仙子的视线。”

　　就在我的话音落下间，宴会厅之中已经弥漫起了一层红色的雾气，从各个方向同时释放而出的一氧化氮气体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化为了二氧化氮气体，但是我这边，因为有远程的红外线感应操控辅助，想要捕捉玉狐仙子和金狐仙子的身影却并不是问题。

　　“玩够了吗？”一道冰冷深寒的声音突然在宴会厅内响了起来，下一刻，一道纤曼的身影缓缓从起起伏伏的红雾之中浮现而出，伴随其后浮现而出的，是一道如同炽焰般的金色长发。这是一个长相与玉狐仙子极其相似的女子，只不过，她却有着日耳曼人式的样貌特征，一头焰金色的长发，这和一头白发的玉狐仙子在样貌上存在着巨大的反差。

　　比起玉狐仙子的风情万种和雍容艳媚，这金狐仙子更多的却是华贵之气。

　　只不过，自始至终，金狐仙子都是闭着双目的。

　　自玉狐仙子进入宴会厅之后，就没有其他身影进入宴会厅，因此，这只能说明金狐仙子也隐身了。

　　而这样的情况，也只能证明两点：要么金狐仙子也拥有障目术，再不然，就是……玉狐仙子的障目术，不但可以屏蔽他人对自己的感知，还能同时屏蔽自己身边的其他人。但是既然金狐仙子一直闭着眼睛，那么，她会障目术的概率，倒也降低了。

　　障目术，更可能是一个范围感知干扰能力。

　　面对从红雾之中缓缓走出的金狐仙子，宋道明以最快的速度闪身到了我的面前，将我护住。

　　但是事实上，这个举动能多有成效我也难以揣测。因为那些倒下的武警都是戴着面具的，金狐仙子的死术，除了直视发挥左右之外，显然还可以直接对大脑进行影响。

　　“姐姐。”随着金狐仙子现身，玉狐仙子的身影也在一旁显现了出来，她一甩她的那一头白发，道，“我倒是还想陪这个小家伙玩玩，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金狐仙子双目紧闭，用一种毫无情绪波动的苍古声音道：

　　“游戏，就到此为止。”

　　语毕，金狐仙子缓缓转身朝向了我，道：

　　“王一生，到此为止了。你也意识到了自己和我们的差距。就算有个六重境界的宋道明在旁辅你，你今天也逃不了这一劫。他毕竟是老了，不是我们玉狐宗的对手。你的所有布局，我们也早已了如指掌，我们所知道的，比你能想到的还要更多，包括上帝游戏，我们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也是我们没有炸了这船，留着你一条小命的原因。把大仙交出来吧。你身体里流着两代帝王的血液，在用你的慧根治好那个生养了你的傻徒弟的脑疾之前，你还死不了。”

　　这一次，听到金狐仙子的话，我的身体轰然一震！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妈……她还有救？”

　　“是啊。她的脑瘤，本就是因为生了你，为了孕你这残存的慧根，损耗了自己的慧根才落下的病根子，解铃自然还须系铃人啊。”一旁的玉狐仙子冷笑道，“不过，代价嘛……是你的这条小命。你愿意用你的小命换你娘的这条命吗？不然，她可活不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