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思虑愈杂,所洞明者亦繁
集体无意识……西湖苏堤春晓……诺伯特维纳——《控制论——关于在动物和机器中控制和通讯的科学》……齐威王……维佛尔自然语言维护……注意力转移……头脑风暴……记忆宫殿……地球沙文主义……萨拉赫丁省首府提克里特武装冲突……承兑汇票小额贷款山林补贴……纳斯达克指数医疗股……欧拉数e约为2.7182818284590452353602874……意大利语ORO宝藏……前意识浅意识潜意识显意识无意识深层意识……自我暗示,什么都不想……
我的脑海里瞬间以头脑风暴的形式浮现出了数十个不同的抽象或者具象概念作为思维墙以此来作为迷障阻止眼前的女子读取我的思想,这些概念之中有些是相互关联的,有些则是互相不相关因果混乱,逻辑构词之间缺乏必要的思维月台,有些模糊化的概念纯粹只有语意上的类比与近似,事实上却存在着语义重复概念指向自我循环论证等矛盾因素,我试图以混乱以及大量的思维栅栏守护我的思想,避免被窃取更多的情报。
但是,即便我已经尽力对我的大脑记忆和思维逻辑用发散式思维进行守护,做足了被入侵的准备,当眼前的女子唇角缓缓化开那一丝夜昙般的笑容时,我就知道,我的思维防火墙失败了。
“呵,精骛八极,心游万仞。王一生,你倒是根有趣儿的嫩笋呢……”女子缓缓嗫嚅道,那漆黑如点墨的眼眸之中盈溢出一刹那的星汉光辉,“只是,殊不知,你思虑愈杂,为人所洞明者亦繁……”
听到女子那细如银簪抚发般的轻音,我却是心头巨震,不禁微微眯起了眼。
没想到,我不但没能够瞒住自己的信息,却连我自己的身份都暴露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妖孽?
看来唯有出手一试了。
“御镜堂,子弹和手枪。”我目不斜视,朝着御镜堂斜伸出了右手,意思已然很明白。
“怎么?想试试这女人是不是真是弹打不死的妖孽?”御镜堂笑眯眯地露出一口黄牙,然后从衣袋中分别挖出了他的左轮手枪和一发未填装子弹给我,当然,在同时,御镜堂还把另外一把填装上了子弹的左轮手枪握在了手里,这当然是为了避免我对他突下杀手。
我无视了御镜堂的举动,平静地道:
“不错,从这个女子的容貌来判断约莫十六七岁,至多也不过二十来岁,而从这个洞穴和她身上的衣着来看,怎么着也不止她的年纪了,这么多年她却没有衰老,而且刚才她还读取了我的思想,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轻易死亡的寻常女人,更何况,如果她真的是可以被简简单单杀死的女人,也不会被道士囚禁封印在这里这么多年了,”我淡淡地笑着,然后把御镜堂递给我的子弹和手枪,接过,迅速填装完毕后右手平平举起,枪口贴在了眼前这名有着六条狐尾的女子的额头。
“抱歉了,我想做什么,你应该已经用你的读心术清楚了吧?”我淡淡地笑着,缓缓地道,我看到眼前女子清明而晶亮的眸子里露出了一丝视死如归的嗤笑,就像是在笑我的举动不自量一般。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一旁的御镜堂,淡淡地道:
“现在,御镜堂,我王一生,以《妖魔世界》团队队长的身份,开除你的七人小队的队员身份,而眼前这名女子,成为我的新队员。”
然后,我重新收回了视线,在御镜堂惊愕的注视下,我目视着眼前这名姿容绝世的女子,而后,我微微闭上了眼,毫不犹豫地缓缓扣下了手里的扳机。
“抱歉了,女人。”我平静地道。
“施主,虽然贫道大约知道你的心思,但望施主原谅贫道不许你对大仙出手。”便在这时,一旁的老道士目光一定,看似枯瘦但是却异常稳定的右手探出,似乎想要阻止我。
“那可由不得你,老道士。”在老道士伸出一只脚的那一刹,御镜堂笑着把左轮手枪的枪口对准了老道士,笑道。
“御施主,你真以为贫道躲不开你的枪口?”老道士目光沉凝,声音嘶哑地问道。
“是吗,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奈何你这个老练家子的……不过,这样如何?”说着,御镜堂笑着,把枪口一转,对准了我。
“老道士,你要是敢阻止我和这小子,我就杀了这小子,你是练家子,躲得开子弹,那这小子呢?呵呵,这小子要是一死,咱们一起玩完?”御镜堂放肆地大笑着,而老道士的目光却是变得无比阴仄。
“做的不错,御镜堂。”我斜视了御镜堂一眼,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在老道士踌躇犹豫未曾采取下一举动之前,扣下了扳机。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洞穴内响起,我的手臂和耳膜同时一阵发麻,而当我轻轻放下没有了子弹的枪,重新睁开眼时,眼前的女子头已经无力地垂落,殷红色的鲜血正顺着女子白皙秀美的额头不住地涌出。
很显然,子弹从这个女子的额头正中穿过,如果没有超出常理的意外,这个女子是必然死定了。
“死了么……”我呢喃着,从怀中取出了《妖魔世界》之书,然后翻到了第二页。
果不其然,之前我曾经迅速浏览过一遍这本书,原本这本书就只有那名叫蒋永强的男子的经历,而此刻,在《妖魔世界》之书的空白页上,显现出了眼前这个女子的所有所思所想乃至人生经历。
没错,这就是我所预料到的世界之书的第二个用途。
也正是这本书真正的用途。
任何被杀死的团队成员,其所思所想与一部分经历都会以小说一般的形式呈现在书的空白页上,从之前蒋永强的死后书页的变化以及美夜子所描述的规则我就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一点。
而那死去的蒋永强,很显然就是美夜子一开始就准备杀鸡儆猴的人。
美夜子说过上帝游戏需要七个团队,每个团队七名成员,如此一来,当时在无限制自由空间的五十人中必定有一人会被淘汰出局或者作特殊处理。美夜子又说过死后的人的经历会以小说形式出现在这本书里,如此一来,那名叫蒋永强的男子,应该是被默认为同时属于七个团队,是一名特殊的“共有”成员,而其用处,就是让我们确认书有着把我们死前的部分经历记录的功能。
“呵呵,原来如此,活了四百多岁么,果然是个老妖女啊……万历十年出生,还真是个特殊的出生年份,呵呵,出生那年,人类历史上可是少了十天啊……”我的目光迅速地在《妖魔世界》上略过,肆意浏览着眼前这名女子的一切情报,包括她的出生,她的身份,乃至……她内心最最深处的秘密。
她有读心术不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有。
世界之书,只要使用得当,其另外一个用途,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用途,那便是它可以通过更改队伍成员和杀死队伍成员,获得队伍成员的信息,这其实也是一种另外形式的读心术。
就在我收起左轮手枪时,我的双目却是细细地觑起,因为就在我的眼前,原本已经垂首死去毫无动静的女子的身体,居然渐渐起了变化。
我看到一丝飘渺的白烟缓缓自女子的头部飘逸而出,那白色的烟雾朦胧而轻渺,沿着女子玉润光滑毫无瑕疵的脸颊缓缓地流动铺动开来。白气擦过了女子的面颊,穿过了如流苏一般的鬓发,从细细散开的鬓发中间的缝隙渗透出来,缓缓地在空中打着旋。
须臾之后,那丝丝飘荡在空中的白烟,连同那自女子额头涌出坠落于地的一滩鲜血一起,居然缓缓沿着相反的轨迹,万分鬼魅地倒流回了女子的额头之中!
“这是……”眼前的场景已经完全超出了现有人类的物理定律所能够描述的范围,血液反重力的倒流现象让我几乎难以保持一贯的冷静,我略微后退开了一步,
伴随着发丝拂动的细微声音,眼前本该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女子,却是以极其悠缓的速度抬起了臻首,当我重新看清她那绝世无双的面容时,却发现她的额头已经重新变得光洁而平滑,兼具娥眉之简约与柳叶眉之纤巧的淡淡眉毛之上,只有些许白烟微微飘绕着,而额头本身却已恢复如初,丝毫未曾留下一点子弹穿过的痕迹。
“呵,果然没法用物理手段杀死么,妖女。”我笑了笑,很快平复了略微惊讶的情绪。“想来也是,要是能轻易死在枪口底下,也不会被囚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呵,不也如你所料么……王一生……”女子那乌亮清定的眸子直视着我,唇瓣泛起一层浅浅的笑窝。
“呵,也是。”我闭上眼,嗤笑了一下。
因为眼前的女子有读心术,所以她自然也知道了所有关于上帝游戏和美夜子的事,因此在开枪之前,我就在心里把我的计划和想法传递给了她,告诉她,我要开枪射杀她,如果她真的是不老不死的妖女,就配合我挨我一枪,而如果她没有那个能力,只需要躲开我的枪口我自然不会射杀她,而这一切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测试上帝游戏的规则,以及确认她的身份。
从这一次射杀里,我至少摸清楚了四条关于上帝游戏的规则的信息:
其一,队长的确有改变队员名额的权限。
其二,七人团队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可以通过踢出已有队员来加入其他队员。
其三,死去的队员的记忆会呈现在世界之书上,即便死去的队员复活。
其四,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从以上三条规则来看,美夜子说的话可以基本证明为真,美夜子所说的上帝游戏的其他规则,基本也不会为假。因此,其他规则,可以作为我的筹码。
“好了,实验结束,谢谢你的配合。作为交换的筹码,我会把你从这里救出去……”说着,我伸出了手,给了御镜堂一个眼色,示意他开枪打断束缚着眼前女子的条条铁链。
便在我话音落下时,站在一旁,之前举动甚少的青袍女子却是突然有了举动,只见她忽然轻轻伸出手,撩拔下了头上盘发处的一枝粉梅发簪,接着她的筒靴微微侧移了两寸,朝着我靠近了过来,而她那深黑色的眼眸之中,居然也露出冰寒的杀意。
“想用梅花簪子里的毒针是吧?不过,似乎,我不能让你这么轻易如愿呢,这位女士。”便在青袍女子接近我,想将手中的梅花簪子刺向我时,一只粗壮结实的手凌空抓来,握住了青袍女子的手腕骨,而那只凌空抓来的手的主人,正是面带微笑的司伏见。
“哟,你怎么看出来的,大侦探?”犯案当场被抓,青袍女子不禁露出了一丝既讶异却又玩味的笑。
“很简单,你手腕上坠着的两个青梅饰物,里面一个装着的是液体毒药,一个装着的是则是解药吧。你左右两颗青梅晃动频率不同,左边的青梅不容易受力剧烈晃动,总是球心向下,这说明里面有液体,而另外一个没有。而你的梅花簪子构造也很奇特,是端口可分离的螺旋嵌套式的,尾部的空心柄还是可按压的塑胶材质,最关键的另外两点,是连王一生都没有发现的,你的拇指上还佩戴着内部戒圈非常宽阔和粗厚的金戒指,戒圈内部的雕纹内部明显比戒面有光泽,内部的污渍也更少,这是因为你用毒针时需要用把戒指当做扳指,让戒圈抵在毒针的尾部方便使力插入吧?一般女子可没有人把解释佩戴在拇指之上的。更重要的是,你的双手食指和中指中央的皮肤表面都有较深的横线,这一点王一生也没有发现,这两条线是你平时训练用较粗硬的丝线缠绕重物时才会留下的,根据我的侦查经验,手指会留下这种丝线痕迹的人,大多数是训练有素的国际杀手,他们用大力勒死人时手指往往也会被割伤,导致手指皮肤略有破碎,所以后长出的皮肤会比其他部位更鲜嫩。”司伏见紧紧握住了青袍女子的手腕,然后猛然反手一扣,青袍女子瞳眸中闪烁着银光,她右脚一收,猩红的嘴角扬起浓烈的笑意,然后她的靴底猛然冲着司伏见的腰部刺去,那里居然也有一枚突出的毒针。
司伏见的脸色一沉,他迅速地微扭腰部,让他的腰带中央的皮带扣抵在了青袍女子靴底的尖刺上,堪堪挡住了青袍女子的突然一击。一击未得逞,青袍女子举重若轻地一笑,然后迅速一个后滑,拉开了和司伏见的距离,然后站好位,和司伏见遥遥相对。
“再加上你的身手,看来你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无疑了。”司伏见笑道。
“确认了上帝游戏规则,所以想对王一生把他弄昏迷禁锢他,顺便夺取他的书是吧?可惜你莫过于太把我们当做空气了。”
“不愧是当过法医的人呢,眼力不错。”青袍女子微微抹了抹她那猩红色的嘴唇含笑道。
“不错,你看出我有过当手术医生的经历了?”司伏见略微惊异道。
“刚刚在你出手时看出来了,但是想来时间不长,你的双手食指指尖合拢时有八字形的痕迹,这是手术医生使用手术刀进行手术时为了防止手术刀偏离而又线将手术刀固定在手指上留下的印痕吧?有这般身手的人,不会是寻常手术医生,是法医或者军医的可能性倒是很高呢。”青袍女子双眼细细眯起,如同两弯弦月。“这一点,这个自恃聪明的小鬼也没有看出来哦。”说着,青袍女子斜目看了我一眼。
司伏见与青袍女子四目相对一阵,两人都同时展露了一见如故的笑容。
“好了,内战游戏可以结束了,赶紧救了这个女人离开吧。”就在司伏见和青袍女子对视时,尉文龙那平静而又沙哑的声音却是缓缓响起,他那带着兜帽的身影缓缓自黑暗中浮现而出,只见他平举着他的手机,而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通话状态。
“从进入洞口开始,我的手机就已经拨通了警方的电话,他们的电话录音已经把你们所有人的对话,包括两道枪声,全都录下来了,国内通用的‘报警通’会在通话成功后十五秒内锁定通话者的位置,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警方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们都给我结束无谓的内耗,带上这个女人离开吧。不然,你们都等着被一网打尽吧。”
尉文龙铜棕色的眼睛在我们所有人的脸上扫过,他左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则是缓缓地提起他装着红枣的包装袋,漫不经心地把包装袋里的最后一枚红枣倒入了嘴里,缓缓咀嚼着。
“嘿嘿,很不错的精打细算呢,不过,人在撒谎的时候,总是会在某些想要强调的词汇上加重音量,而且,男性鼻子下方有海绵体,正常人说真话很平静,血流缓慢,人一旦说谎话,鼻子里血流加快,鼻腔血压会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会让鼻孔短时间扩大一些,男性摸鼻子表示想要掩饰一些东西,不过你刚才用吃红枣的动作很巧妙地掩饰了你这个本来会很明显的漏洞。最后,人脑的前额叶背外侧皮层,这个区域既是人自我意识的产生根源,也是控制诚实度的区域,人类在撒谎时该区域会充血加速工作,自我意识和危机意识都会加强,这会导致你避开别人的视线,额头和视线以及眉头都会微微上扬,好让该区域血液能够充分回流到颞叶区和枕叶区为那些区域供血。”就在尉文龙宣布他报警的消息后不到两秒钟,穿着黑色西装的教授就笑着指出了他的破绽。“所以呢,综合来说,你想撒谎,还需要勤加练习。”
但是即便如此,尉文龙依然面不改色,只是默默地与西装男子直视着。
“出色的Coldreading能力。”尉文龙缓缓地道。“但至少,你们之前的对话都已经录下来了。”
“只可惜这毫无用处啊小子。如果不是现场直播警方也不会相信你那无法作证的录音记录。”御镜堂遗憾地笑着,甩了甩手里的枪,对准了尉文龙道。“而且,这里能从你手里夺走手机的人也不在少数啊。”
“他没报警,但是共享了报警通,所以……我报了。”看到御镜堂举起枪,我轻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举起了我手中的手机,展示在了众人面前。“所以尉文龙只需要重新播放录音,效果和现场直播是一样的,警方随时可以到。”
看到我,尉文龙也拉出了一丝笑容。
之前早在美夜子的闵可夫斯基空间的时候,我就打开了蓝牙,而尉文龙也是通过蓝牙把报警通软件共享给我的。
“Shiti!配合倒是挺默契啊?”御镜堂突然啐骂了一声,上前两步,接着他突然掏出了手枪,快速利索地填装上子弹后,直接对着缠绕着狐仙手腕的链条开了两枪,准确无误地崩断了狐仙身上的铁链,铁链应声断裂,狐仙那轻柔纤巧的身子便顿时无力地坠向地面,我眼神微凛,即刻上前了一步,右臂探出,堪堪托住了狐仙的腰身,狐仙的身躯在我的臂上微微一转,她那细长柔软的发丝也随之飘转舞动,轻轻擦过了我的脸颊,借着手机微弱光芒流,一刹那间,我的视线穿过了扇状的发丝缝隙,看到了狐仙那绝白胜雪的面上,一双乌黑清亮的眸子浅浅地扫过了我的面颊,而当我稳定身躯间,却看到御镜堂居然又把他那粗短的右手伸入了内衣之中,再次取出了一把左轮手枪。
这是御镜堂的第三把手枪。
“好了,都别给老子磨磨蹭蹭玩什么推理比拼游戏了,都给我找出口!!”
“果然还藏了一把手枪啊,难怪刚才敢随意防抢打光一把手枪里的子弹,果然还是留有后手……”我笑着眯起眼,看着御镜堂,“刚才还说看我顺眼合作一把呢,现在就反骨了?”
“别磨蹭啊,姓王的小子,”御镜堂吹了吹冒着青烟的枪口,斜看着我,道,“你不是不知道兵不厌诈的短眼鼠,庙算多者胜这话你不会不懂吧?老子呢,从来都喜欢做事留后手,不打没后路的仗,懂?”
“孙武之言,自然知晓。”我扶着狐仙重心略微不稳的身,缓缓地道,“这个阴逼潮闷的地,我也是呆厌了呢,正好,那就走吧。”
“不可。”便在我话音落下时,我的后颈突然一紧,一只略显枯老干瘦的手突然掐住了我的脖颈。“王施主,还望见谅,贫道虽不喜杀生伤人,但贫道却决计不会让诸位携大仙离开此地。”
我咬着牙,迟缓回头,对上了身后青袍道士的灼灼目光,那苍蝇般耀目的眼神之中,居然隐隐有几分壮士断腕的破竹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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