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京元与原始欲望
硝烟飘动,烈焰滚滚。
11只鼹鼠的尸体,散落在京元的脚边。
几乎找不到一个完整的脑袋,最惨的莫过于那只被双管猎枪射击的鼹鼠,已经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浆糊,只能稍微从那团皮毛里辨别出一些骨头和肢体残渣。
只剩下最后的鼠王了,它的体格比那些小鼹鼠差不多大了一倍。
它虽然肥硕,但身手依然敏捷迅速。
四肢伏地朝着京元冲来,速度极快。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霰弹轰击到它的身上,它的整个上半身像是爆炸的西瓜一样,四处乱溅。
腐黑色的血肉溅到了京元的脸上,缓缓朝下滑落,留下一道血痕。
再厉害的变异体,终究还是血肉之躯,难以和钢铁大炮较量。
京元很轻松把这堆鼹鼠群解决了,没受伤,只是衣服弄脏了。
丧尸群被枪的动静吸引过来,朝着这边聚集。
京元把茄木刀和猎枪收起来,菌群覆盖到双手上,徒手和这些丧尸搏斗。
这些丧尸对他来说就是纯粹的沙包,只要数量不多到一种量级,对他不会有任何的威胁。
像之前那样,有几百只,几千只丧尸围在道路上,才有可能会发生意外,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丧尸的数量一多,光是压过来,就能把人给压死。
可由于不明原因,丧尸群撤离了,现在外面只剩下零散的几十只丧尸,就算全部围攻过来,他也能解决。
当然,他也可以不和这些丧尸打,但是他现在想要发泄,把那种想撕碎什么东西,要咀嚼什么东西的欲望发泄出去。
他一拳打断了丧尸的肋骨,他抓住丧尸的手臂,硬生生将其撕扯下来。
他为此觉得兴奋,觉得爽快,甚至他想用牙齿去咬那些碎肉和骨头渣。
他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蹂躏这些丧尸,把它们当成发泄的道具,为此弄的手上和身上满是血迹。
热浪扭曲了视线,丢出去的燃烧瓶还在燃烧着,他忽然回过神,看见地面上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吓了一跳。
他越来越像一个怪物了,自从吞噬巨牛体内的菌群后,他就觉得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他经常会回味那一晚,回味鲜血流过菌群模拟血管的那种感觉。
满地疮痍,他站在那里,注视着跳动的火焰,匆忙把沾满血的上衣脱下来,扔进去燃烧,好像烧掉这些衣服,就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删除掉。
闻着呛人的化工纤维燃烧味,他回到了围墙内,打开了自家的门锁,从水缸里提了一桶冷水,独自来到浴室冲洗。
他用肥皂和洗发水搓出了泡沫,最后把水桶举起来,一口气浇灌下来。
感受着水的流动,他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不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
换了一身衣服,把头发擦干,确保自己看上去像一个人后,他才去阁楼上看一眼唐雪和小白。
只是,他的视线,止不住瞟向唐雪手指上贴着的创可贴。
“你待在家里,我再出去看看。”京元没等唐雪回话,就下楼离开了屋子。
他坐在车库里,数着那些燃烧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唐雪推开了车库的门,夕阳把她的影子照进来,昏红的光仿佛把空气挤压成了铅块,让人喘不过气。
“饭做好了。”唐雪说。
“嗯。”京元站起来:“我们去吃饭吧。”
饭桌上摆着一碗萝卜葱花汤,一盘炒土豆丝,一盘蒸茄子,都是菜园子里种的新鲜蔬菜,看着很嫩气,很新鲜。
唐雪一直以来都只吃蔬菜,不吃腊肉香肠或者肉罐头,补充蛋白质她就只吃豆类。
京元的面前单独摆着一盘大号的煎牛肋排,煎的很好看,还用翠绿的芹菜和黑胡椒酱汁做了摆盘。
京元拿着筷子,把煎牛肋排拿起来,用牙齿撕扯骨头上的肉,牙床细细摩擦,把肉磨成细小的纤维。
煎牛排闻起来很香,酱汁闻起来也很香,他用肋排去沾酱汁,慢慢地吃着。
可还是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吃不到任何的味道。
像是在嚼塑料,把塑料吞进肚子,然后把胃塞起来。
他抬头看灯光,今天的太阳能电池板照射到了足够多的阳光,因此蓄电池的电力很充足,吸顶灯照射出明亮的白色灯光,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
他低下头看,小白趴在墙边,吃着唐雪给它准备的狗饭,大理石做的地砖一尘不染,甚至倒映出了他的脸,只是他的脸照在光滑的地砖上,像是虚幻的泡影,好像一戳就破。
吃过饭,唐雪收拾碗筷洗碗,他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电视下面有一台老式的DVD机,用上太阳能之后,他就把DVD机连接到了电视上,取下一张圆形的光碟,放进DVD机,冒出蓝光的屏幕,出现了画面,音响播放着声音。
唐雪坐在了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这部很久以前的电视剧。
“你感觉还好吗?”唐雪问。
“不太好”京元抱着枕头,坐在软的几乎要把他陷进去的沙发里。
这本来是一个能让他放松的环境,正在做的本来是能让他觉得开心的事情,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你觉得我可怕吗?”京元忽然问。
“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世上少有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而且有些东西是没办法控制的,再怎么自律的人,也不可能控制住自己不睡觉,不吃饭也不喝水。”
“但是我的欲望不是吃饭喝水和睡觉。”
“嗯。”
唐雪牵住了他的手,没说话。
然而下一秒,京元把她的手甩开了
“我出去走走。”
他站起来,离开了沙发,走出了门。
唐雪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即便有创可贴遮住了伤口,他仍然闻得到那股淡淡的腥味。
他真的害怕,怕他控制不住把唐雪的手扯断,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觉得万分惊恐,因为他本该觉得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