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再次回溯

说是有三种选择,对叶楚萧而言实际上就只有一种。

刹那之间,叶楚萧命数减十,身体猛然下坠,穿过了大道之河,闯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以道韵为船票,乘坐造化之船穿越,实际上属于真身穿越,只是被编辑了身份。

即便是交换身份也属于相同原理。

理所当然,如果在异世界死亡,也完全真实。

眼前的光幕上,出现了‘身份已登录’的字样。

随后一段陌生的记忆,就像播放幻灯片一样,在叶楚萧的思维中快速闪过。

这种记忆插入,又与叶楚萧初穿越此身之时的感觉不同。

简单来说,就是没有代入感,无法感同身受。

仅仅只是方便叶楚萧掌握此时的身份讯息,对所处的世界,也有一个比较快捷的了解。

陈福生,男,十七岁,状态:瘸腿、自力更生。

蹲在墙角乞讨的叶楚萧,双眼从一阵迷茫之后,又快速的恢复清明。

只在他眼前出现的光幕上,出现了一个倒计时。

倒计时一旁,还有一些简单的提示文字,时而跳动一下。

一个月后,他就需要为当前身份‘续费’,也就是说他必须在一个月内,挣到十点命点,否则的话就会被带走,重新打回原本的世界。

“乞丐开局不算什么,但是腿还瘸了一条,并且身体也十分孱弱,这就很有问题了。”

“不说获取这个世界的修行资源,寻找其它的道韵,就连是否能安稳活着,都是个问题。”

“难道是因为命数余额只有三点,所以影响到了身份的随机?”叶楚萧不由感觉有些紧迫。

命数倘若真的是与个人的命运走向息息相关,那么他就绝不能在这个世界空手而归。

否则的话,以区区三点命数回归大恒,他之前处理邪教妖人,留下的那些破绽、隐患,只怕就会全都引爆,将他炸的尸骨无存。

冷风穿过巷道,如同鞭子一般鞭挞在他单薄的身体上时,那种急迫感就更甚了。

真身穿越,按理说以叶楚萧已经愚境三重的实力,不该如此不堪。

但没有获得此世界修行讯息,所以过往修为‘已封锁’的提示,偶尔也会从眼前的光幕上闪过,充分解释了,他此刻为何会如此狼狈。

“食物、衣服还有火,这才是我所急需的,如果可以最好还能找到一个暂时栖身的庇护所。”叶楚萧整理着记忆,逐渐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以乞丐的见识,自然不知道,此为何世,当朝为何,天下局势,修行相关等等,对乞丐而言,更都是无稽之谈。

此时叶楚萧从记忆里,能够提取出来的有用讯息便是,临州城,城西天威武馆灭门。

半个月前,位于临州城城西的天威武馆,被人在一夜之间灭了门,武馆上下一共一百三十九口,无一幸免。

因为灭门屠杀的惨烈,鲜血洒满了庭院、墙壁还有石板,留下了凄厉的血渍干涸痕迹,以至于天威武馆内值钱的东西,被人搬运抢夺一空后,便再也无人敢进入那空荡荡的院落。

叶楚萧打算先去天威武馆暂住下来,食物的问题,看看能不能在那里顺便解决一下。

或许···还有没被搬运空的储备粮也说不定。

瘸着一条腿,花费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叶楚萧才找到缺了一扇大门的天威武馆。

此时天威武馆原本所在的街道,已经搬空。

能搬走的,都已经搬走了,即便是暂时没有搬的,也都将门窗钉死。

好似这样就能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半扇倒塌的木门上,还残留着血手印。

地板上乌黑的血渍,仿佛拘禁着厉鬼幽魂,即便是在大白天看着,也令人感觉阴寒。

叶楚萧瘸着腿走进去,并没有多少名为‘惧怕’‘敬畏’的情绪。

修行正在剥夺他的一些情感,而他却只将之,当做了自己的‘镇定自若’。

厨房的米缸,早就被搬空了,难以搬走的大米缸,也不知是被谁砸了一个大洞。

拿不走就毁掉,这很人性。

且人们惧怕死亡,恐惧厉鬼,却并不妨碍他们占便宜。

幸运的是,后院里还有半亩地薯,或许是半个月前还未长好,侥幸存活下来几根苗,便被叶楚萧扯了出来,归拢归拢也能凑出一顿。

宣威堂,原本天威武馆最威严之地,此时叶楚萧却用拆下来的破窗户生起了一堆火,火里还烤着刚刚挖出来的地薯。

看着跳动的火光,叶楚萧由衷的舒了一口气。

紧接着却又暗骂自己的不争气。

仅仅只是弄到了一顿饭,竟然就这样生出了满足感。

整个宣威厅内空荡荡的,原本应该摆满的座椅,早已经被搬空。

只有两个大石柱上,残留着的刀剑划过的痕迹,以及同样干涸的血渍,斑斑点点的洒在上面,显得丑陋且狰狞。

叶楚萧的目光,逐渐被一道剑痕所吸引。

那道剑痕,骤然一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寻常。

只是再细看时,又能察觉到它的利落与克制。

怎么说叶楚萧也算是个练家子,还是能从痕迹里,看出几分端倪。

并不觉得忌讳,叶楚萧走上前去,用手去触摸那剑痕。

却不想,金色的时钟又动了。

指针逆转,时间也仿佛在紧跟着逆流。

“获得道韵残余气息,开启时光回溯,请尽快截取道韵。”

同样的讯息,机械的传来。

叶楚萧也仿佛跟随着时光的逆流,开始回溯过去。

这一次,时钟不再只是转动一圈,而是整整转动了十六圈。

“看来道韵气息影响的时间回溯,不是只有二十四小时,而是根据具体的气息残余时的状况,判定具体的回溯时长,就是不知道上限在哪了。”叶楚萧心想。

只在须臾间,原本残破、萧瑟,甚至有几分阴森恐怖的宣威堂,变得堂皇、富丽起来。

一个少年正跪在大堂中央,神情中带着茫然与惶恐。

而左右还站定着一群男女,全都面朝着一个方向。

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半敞着健硕的胸膛,手杵着一把朴刀,神情凝重。

“师父!小九误杀清溪剑派掌门之子,追根溯源这件事过错本不在他,我们将小九直接废了,送上清溪剑派,是不是太过于···。”一名青年对那魁梧中年男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