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陈长生的梦
好像所有人都在长大,都在变老。不知什么时起,死后的一切化作了一场大梦,没有修行,没有炼心,而是成为了走马灯一般,观花走马,走马观花。在岁月之中所丢失的一切好似都能在梦里补齐。有许多许多的故友,再现眼前。秋月坊酒肆里的张老头,流云山中的老观主,还有玄黄道人,还有许许多多,从始至终他都一直惦记着的人。沉浸于梦中,无法自拔。陈长生好似看开了一切,但实际上,也不过是将这一切都藏进了心中而已,但在梦中,却又重新出现了。梦中的酒肆里很是热闹。“先生来了啊。”张老头备好了酒水,早已等候多时。陈长生坐了下来,如往日一般,与张老头闲聊。桌上摆着的是秋月酿。与当初喝的一般模样。“你这日子真是过的越发快活了。”张老头听后笑了起来,说道:“先生说的哪里话,还不是托先生的福。”陈长生笑了笑,低头喝酒。喝了一整壶后,他才说了一句:“难为你了,老伙计。”张老头笑的慈和,却没有去接话。陈长生清楚的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心中遗憾所化成的一场大梦罢了。他照例要了一壶酒,又去街上买了几斤桃子,随后去了那流云观中。梦中的三才道人才过百岁,膝下有三个徒弟,各自取了个不得了的名字,玄天,玄地,玄黄。洪三才笑着说道:“陈先生怎么每次来都带东西,老道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陈长生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二人与观后凉亭之中坐下。摆了一盘棋。陈长生的棋臭,赢不了洪三才。多的也是因为他从不去学,不懂什么是棋,单纯的不懂棋罢了。“老道略胜半子,陈先生承让了。”洪三才大笑道。陈长生则是道了一句:“陈某让你的。”洪三才笑着,打趣道:“陈先生的脸皮厚了不少啊。”陈长生笑了笑,说道:“脸皮厚才看得开事。”洪三才听后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后道:“倒是好事,想来是外界的事治好了先生。”陈长生顿了顿,片刻后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一些人一些事的确在治愈着他。“你那三个徒弟呢?”陈长生问了一句。洪三才将那三个徒弟叫了过来。梦中的三个徒弟正值少年时期。三个徒弟瞧着随和,都且心境,正是道心稳固之年。“见过陈先生。”“见过陈先生……”三位弟子行礼。陈长生笑了一声,随即从衣兜里取出了买来的桃子。“一人一个,不能抢。”玄黄瞧着眼前亮了,但见师兄两个人没动,他便也不好往前。师兄弟三人都是犹豫不决。直到洪三才说了一句:“愣着做什么,陈先生请的,可不能不要。”“谢谢先生!谢谢师父。”玄天玄地一一领了桃子。玄黄这才走了过来。陈长生将桃子递给了他,另外在他耳边小声吩咐了一句:“好生拿着,可别被师兄们抢去了。”玄黄眨了眨眼,连连点头。陈长生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三位弟子领了桃子之后就退下了。洪三才见此一幕道:“先生似乎很看好我这小徒弟。”陈长生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小徒弟最没本事。”他顿了一下,却又说道:“但又是最有本事的那一个。”洪三才听的有些不解,他沉思了片刻,却叹了口气,说道:“看样子是命不好。”陈长生道:“不分好坏吧。”梦中的岁月无穷尽。转眼到了那山清水秀的青山之中。梦中走了许多路。再临这座青山之城。城里有位摆摊卖茶水的老头儿,早间还有白粥喝。“你这家伙,又来蹭吃蹭喝,没了,一点半点都没有你的了。”燕黄楼不待见陈长生。极不待见。因为这人总是喝茶吃粥不给钱。陈长生笑道:“一杯茶水钱你都舍不得。”“那你怎么不付钱?”“陈某没钱。”“自己去讨去。”陈长生想了想,却道:“也成。”说一出是一出,索性就在城中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摆上个小碗就呼呼大睡了。燕黄楼见此哭笑不得,上前去踹了他一脚,说道:“行了,一盏茶而已。”陈长生抬起头,又道:“还有白粥。”“你别得寸进尺。”“那不成,你那粥最好喝,比茶好。”“诶诶诶,服了你了,起来吧,穿的这般干净,摆个破碗谁给你赏钱啊。”就这不要脸的功夫,便讨了一盏茶,一碗白粥。喝着吃着,心中舒畅了不少。陈长生舒了口气,说道:“舒服……”燕黄楼呸了一声,骂道:“死不要脸。”陈长生笑了笑,却不在意。爱骂便骂呗,反正他脸皮厚。燕黄楼看着他,问道:“你就不能找点事做?不聋不哑又不残的,几个钱还挣不到?”陈长生道:“陈某有钱啊。”“那你还谋我茶和粥?”陈长生笑道:“不要钱的才香嘛。”“呸,滚,快滚快滚!”燕黄楼将他给赶走了。陈长生索性拍了拍屁股,道了一句:“明早再来啊,记得煮陈某的粥。”“滚!”燕黄楼骂了一句,瞧着陈长生慢悠悠的走了。他无奈一笑,却又觉得有趣,长舒了一口气,莫名觉得这岁月有趣的多。但他到底不是真正的人,不过是一场梦里的人罢了。陈长生去了那茶楼里。掌柜是那位庄掌柜,伙计是那位曹伙计,还有大牛……“陈先生来了,陈先生快请!”“酒茶先生!”陈长生连连拱手,随后才上了台。台下众人喝着茶水,吃着小食,都竖起了耳朵。“今日讲些什么呢。”陈长生抿了口茶水,踱步一二,这才道:“有了。”“有道是龙困于野不得出,落于世俗反成劫,今日便讲一位小道士的故事吧,若是讲的不好,还望诸位见谅,见谅……”说的是那位一心向道,下山后不过一年便名中榜眼的小道士。这梦里的岁月,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