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不配与我谈剑
陈长生目光望去,看向那逐渐蜕变的青蛇,他顿了一下,随即却是抬起手来,招来听雨。恰在此刻,却见一道身影走来。“先生。”芸香望向陈长生,欲言又止。陈长生回过神来,说道:“陈某没事。”他顿了一下,说道:“先将宋饱给带回去,我去去就回。”说罢,他御剑而去,追着那一抹金光而去。赵玉清御剑而去,片刻后却忽的发觉有道气息紧跟身后,他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停了下来。陈长生脚踏听雨剑,来到了赵玉清的面前。赵玉清看了他一眼,问道:“何事?”“做事,总是要有个理由的,其实说来,是陈某不解,所以想前来问问。”“我赵玉清做事,何须理由?”陈长生听到这话微微点头,说道:“这倒也是个理由。”他是赵玉清嘛。那个无论修仙界还是人间都要避让三舍的魔头。赵玉清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不发片语,随即就要离去。陈长生忽的开口道:“早年,陈某在念珠所存的记忆之中看到一条蛟龙,其名阿蛮。”赵玉清的步子停顿了一下,他只是淡漠的道了一句:“猜到还问?”他便是他,话语之间,也从不吝啬一些事情。“你与阿蛮有交情?”陈长生问道。赵玉清思索了片刻,答了一句,说道:“曾是山主。”“山主?”“云浮山主。”那云浮山,早在许久之前,其实并不是他赵玉清的,此地乃是蛟龙盘踞之地,曾也不称云府,而是蛟云倒山,是老山主,也就是阿蛮离世过后,叫此地交予赵玉清,才有了这么个名字。陈长生点头以示知晓。他顿了一下,却又说道:“此事却是有些难以处理。”赵玉清笑了一下,说道:“她是什么,她自己决定,魔一定就是恶吗?这点,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陈长生道:“陈某自然是知晓,只是如今她这般,倒是让陈某有些纠结。”赵玉清沉默片刻,开口道了一句:“你杀她,我杀你。”陈长生并不怀疑赵玉清的真实性。他顿了顿,随即却似豁然开朗一般笑了起来。“好。”赵玉清自然也看的出来陈长生如今是怎样的情况。他甚至有十足的把握能杀了陈长生。但他会不会再活过来,却是说不定。陈长生抬起手来,身下听雨剑握于手中。赵玉清神色微顿。却见陈长生抬手挑起一抹剑光,轻启道:“那陈某便杀她!”赵玉清面色一滞,他见陈长生不带丝毫犹豫,连忙应出一道剑气前去阻拦。剑气也于半途破碎。赵玉清的目光冷了下来,看着陈长生道:“你想死?”陈长生着赵玉清,说道:“陈某死过千百回了,却不曾怕过。”他横剑于身侧,面向赵玉清,说道:“我留你,是想让你看着她死!免得后面再节外生枝。”赵玉清怒从心起,说道:“你陈长生就非要这般?这般将世间的事情分的一清二楚不可吗?”“她该死。”陈长生摇头道:“于公于私,她都不该活。”“早年所行恶事,便已足够她死千百回了,身为水神却又圈养河鬼供养神魂,此是于公,于私,她胆子倒是大,算计陈某,不顾百姓,甚至不惜引一凡间女子入局。”“她此生悲惨,但却不是她能活命的理由。”陈长生上前一步,继而说道:“她前世如何,亦与她此生毫无关联。”赵玉清冷言道:“你不必说这么多,我赵玉清从不认什么善恶,自懂事开始,我便只认自己的本事,谁惹我,谁便是恶,我便杀谁!从不是你这些冠冕堂皇的道理。”陈长生微微点头,说道:“你说的对,那她算计陈某,陈某杀她,有错?”赵玉清顿了顿,说道:“自然无错,不过你也要看她是谁罩着的!你要杀她,也需过了我这一关,你陈长生莫不是欺软怕硬?只敢与我讲道理,不敢动刀子?”陈长生面色平静,上前一步,说道:“早年试剑,却是不分伯仲,如今虽不如从前,但也愿意一试,也应当一试。”“出剑吧。”赵玉清似乎也没料到陈长生会这样果断。他甚至也没想过,陈长生竟然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赵玉清好似在一瞬间明白了过来,他摇头一笑,说道:“也对,你本就是这样,从来只认道理。”他抬起了手中的木剑,面向陈长生。陈长生举剑,二者于那天上相对。剑势波动,将那云雾退散,好似要将这头顶的天给捅处一个窟窿。二者各立两方。剑意惧出,却见两道剑气而成的虚影于眼前浮现,随之而来的,又有无数个。好似化身无数个自我,成了千军万马,于其相战斗。“叮!”半空之中剑气却是传来金戈之声,叮当不止。仅是剑意,却好似成了千军万马一般,相斗于此。每一道身影都有着二人的影子,一招一式,也皆是出自自身,有胜有败,有败有胜,在那剑意之声,却又好似不分伯仲一般。赵玉清有些意外,他发觉陈长生的剑意不止厉害了一点,比起当年在云浮山时,还要强上许多许多。陈长生的脸色却是显得有些虚弱。虽说如今只是剑意之间的对决,与法力无关,但那消耗却是实实在在的,他赵玉清乃是仙人之资,而他陈长生缺少法力,却是什么都不是。陈长生抬起双指,神魂探出。数百丈的神魂显露于身后,稳住了他的情势,至少不至于承受不了这般消耗。“寒山雪。”陈长生轻道一声,手中之剑挥出。凌空飘雪,雪絮如针尖一般刺去。赵玉清只是微微抬手,一道剑光斩来,便将这一切斩灭。赵玉清淡淡道:“我赵玉清乃是天下第一魔头,亦是天下第一仙剑,纵使你是陈长生,也不配与我谈剑!”说罢,木剑一震,传出一阵剑鸣之声。不过眨眼之间,眼前剑气所化身影尽数被荡灭,陈长生周身的剑意也在这一刻支离破碎。陈长生口中一甜,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