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真相大白
叶云天走到上官启伦的身前，低头看着他，问道：“以你的身份地位，按道理说没必要对付我，张家也未必能请得动你出手。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反正蒙德西也被你杀了，告诉你也无妨，”上官启伦说道，“派庾铁等人进去就是为了削弱你，好让蒙德西顺利的吸收你的火幻灵眸，进而觉醒圣魔灵眸。但此事乃是最高机密，自然不能跟庾铁明说，就利用散修联盟盟主的身份对庾铁说是为了张家的巨额悬赏要杀你。任千寻和周志成是近年来发展进‘黑统’的人，我让他们配合庾铁，以防万一。”
‘黑统’，乃是黑域派出隐藏在在圣域内间谍的组织。
黑域和圣域明争暗斗两千多年，虽然暂时没有太大的战争，但是双方渗透进入彼此的力量，也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暗斗不断。
“按照我原本的计划，就算你杀了庾铁三人，也应该将注意力转移到张家，想不到竟然顺藤摸瓜，找到了我。”上官启伦忍不住叹息一声，若是早知如此，就不如此冒险行动了。
叶云天说道：“本来我也以为庾铁是为张家的巨额赏金，但是庾铁修炼了魔族功法【吞噬】，周志成取出了镇灵魔钟，我就知道此事必定不那么简单。而且进入莲花仙府的灵阵不是谁想进就进的，其身后必定牵扯一位天品灵阵师。”
上官启伦说道：“我早就是天品灵阵师了，三个多月以前，黑域那边传来消息，说要启动莲花仙府的魔窟，让我这边配合，当时我用了三天时间，找到了灵阵的破绽之处，混入进去，接蒙德西过来。莲花仙府之行，也是黑域那边调动黑统的力量推动的，让我这边配合让一位灵眸拥有者进去，本来我还在着急，想不到孟司主主动让你进去，正好省了我的事儿。”
叶云天问道：“既然我进去了莲花仙府，你还专门派人来削弱我，岂不是对蒙德西没自信？”
上官启伦说道：“蒙德西穿过魔窟之时，受了重伤，我担心出现意外，才派出庾铁进入其中。”
叶云天略一沉吟，又道：“进入莲花仙府的灵眸拥有者不止有我，还有排名第十一的邪月灵眸，蒙德西吸收邪月灵眸后，圣魔灵眸只差一步，这一步根本不用再吸收火幻灵眸，只要他突破八纹魔种，自然就能够顺利开眼。”
上官启伦说道：“我只是八荒灵城这边的负责人，对六道灵城的情况不太知晓，对邪月灵眸进入其中的事，也是后来才知道。”
叶云天对上官启伦这话信了八九成，庾铁和聂象两拨人本来就是各自行动，为了各自的目的。既然庾铁这边是黑域给黑统下达的任务，那聂象那边，或许跟黑域关系不甚密切。
“你的上线和下线是谁？老实交代！”孟梓欣见叶云天不再发问，便一声厉喝。
上官启伦看了孟梓欣一眼，并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跑不掉，快死的时候想多说几句，加上叶云天问的问题本来是机密现在已经不是机密了，他可以顺带说说，但对孟梓欣这种审问的语气，他是不屑搭理的。
老子都要死了，还在乎你是不是司主？
他抬头看着天，湛蓝的天空，越飘越远的几朵纯净的白云，他忽然想到了多年前刚学会破空而行时的欣喜。
再也没有机会去亲身感受天空中那带着湿意的清新空气。
孟梓欣看到上官启伦如此表情，勃然大怒，正欲发飙，叶云天对她摆了摆手，走到上官启伦身前，弯下腰来问道：“你为什么要背叛圣域？”
上官启伦看着天空呆滞的眼神微微回过神来，看了叶云天一眼，脑海中的记忆追溯到了很多年前，开口说道：“有很多原因吧，我开始动摇是那年黑域和圣庭大战，圣庭六司战败，丢了南云天山，相当于丢了八荒灵区和九鼎灵区这么大的疆域，现在圣庭所称的诛魔战场不过是南云天山三分之一的疆域罢了。”
“按照那时黑域的攻势，整个圣域被攻陷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那是我在想是不是要找一条后路呢？投靠黑域，纵然圣域被攻陷，也仍旧能够生存下去，纵然是苟延残喘，不是吗？”
叶云天沉默片刻后，说道：“当年神界最后一战，弑天族的伏鸿蒙率领众多将第九圣主叶云天围了，与他谈判，只要他愿意每甲子交出六千亿生灵供弑天族修炼，那他仍旧是九重天之上的圣主。但是他拒绝了，他引爆了神格，与那些弑天族、与九重天的最高的一重天，同归于尽。”
上官启伦愣了一下，他能够想象得到当年叶云天自爆神格时的决然与果断，他也是第三灵界土生土长的人，他也很深沉的爱着这个世界，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那时，我的修为和阵法造诣都遇到了瓶颈，他们派出黑域的顶尖强者来助我，哪怕是上官家族老祖都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们做到了，于是后来一步步就走到了如今的局面。”
上官启伦顿了顿，又说道：“若是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走到这一步。”
叶云天说道：“你还有机会，只要说出你知道黑统隐藏在圣域中的人，我会将他们找出来杀死，这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上官启伦再次陷入沉默中。
叶云天站起身来，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没多久，崔志鸿带着城主府的人马过来，将上官启伦押回了城主府灵监司分部的大牢。叶云天则回了八荒学院，为接下来的六司选拔赛做准备。
两天后，孟梓欣派人将叶云天请到了她在城主府的临时会议室。
“你让我向身后之人传达的话，我已经传达了，他写了一封信给你。”
孟梓欣取出一封尚未启封的信递给叶云天，有些不悦地说道，“这封信我都没看过！”
叶云天笑笑，接过信，打开，很快就浏览完了。
信上说，除魔司司主赵俊辉并非魔族黑统的人，他推动莲花仙府之行，也不是为了帮助魔族，而是为了培养邪月灵眸。邪月灵眸修炼了魔族的功法【吞噬】，也是为了后续让他混入黑域做间谍。
在信的末尾说：“叶昊，既然赵俊辉没有勾结魔族犯下原则性的错误，那就不能因为你的个人恩怨去对付他，如果你仍然想要报仇，那就在六司选拔赛中获得第一，我会让你成为除魔司少司主，等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我自然扶你上位。羽翼未丰之前，希望你该忍还是要忍。”
叶云天看完信，陷入沉思之中。
坐在一旁的孟梓欣急得抓耳挠腮，忍不住问道：“这信我能不能看？”
叶云天将信递给了孟梓欣。
孟梓欣小心翼翼地接过信，很是认真地从头看到尾，这才说道：“你若是能够得第一，定然可以成为除魔司和灵监司的双司少主！”
叶云天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赵俊辉纵然没有勾结魔族，但是为了让聂象对付他，让周阳三人掌控莲花仙府的灵阵，如此卑劣，导致齐凝夏身亡，这口恶气，他是绝对忍不下去的！
既然孟梓欣身后之人不报，那他迟早要亲自报仇！
他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无论是为了调查张雨瑶的下落，还是杀回张家，亦或是找赵俊辉报仇，他都要得到六司选拔赛的第一。
“我一定会成为六司选拔赛的第一名！”
叶云天坚定的说道。
“我相信你，不过这封信，就送给我了哈~”孟梓欣笑着说道，小心翼翼地将信折叠起来，准备珍藏。
“明日齐凝夏下葬，我要将这封信烧给她。”叶云天说道，同时伸出了手。
孟梓欣见叶云天双眸坚定，轻叹一声，恋恋不舍的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叶云天。
翌日一早，叶云天换上一身白色的丧服，与许星武和上官幽一同，来到了齐家。
齐家众人都身穿白色丧服，站在院子中，最中心处放着一个棺椁。
棺椁旁站着一个身材略显丰腴的女子，正是孙梧桐。她低头看着那个棺椁，有些出神。
孙梧桐身旁站着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他低头看着那个棺椁，满脸的不舍。他是齐家的家主齐艺博。
齐家在八荒灵城算是一个小型家族，齐艺博也不过是低位炼灵境的修为，齐凝夏是最优秀的弟子，也是齐家的骄傲，齐家因她而逐渐繁荣。
“家主，孙大人，叶火、许星武和上官幽三人到了。”
管家从门口快速而来，小声对齐艺博和孙梧桐说道。
齐艺博听到这三人名字，有些诧异，急忙迎了出去。
孙梧桐也回过神来，略显诧异。
随着叶云天在司院考核中一招斩杀贺飞跃，已经声名鹊起，成为了八荒灵城炙手可热的天才，再加上他与孟司主的关系，他的身份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隐隐凌驾于六司分部的主司奉之上。
在加上许星武和上官幽本就声名在外，三人联袂而至，这才让齐艺博和孙梧桐感觉到如此惊讶。
齐艺博跟三人打个招呼，然后就宣布抬棺，唢呐声响起，四个壮汉抬起棺椁，来到城外，将齐凝夏安葬。
叶云天看着棺椁被土渐渐掩埋，他又想起了在城主府初见齐凝夏的场景，“我叫齐凝夏，你叫我师姐就行，这一趟莲花仙府之行，不必担心，师姐罩着你！”
他还记得，她说这话时，神采飞扬，绑着的高高的马尾有节奏地律动着，跟她脸色一样的飞扬着。
过了良久，太阳下山了，众人散了大半，他才回过神来，跪在新坟前，磕了三个头，然后取出那张信给烧了，心道：“师姐，真凶已经伏诛，还有除魔司赵俊辉这个幕后策划者，我会带着他的人头来祭拜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