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出尔反尔
且听剑吟第四百六十六章-出尔反尔高登亲率雁北军兵出子阳谷,下令麾下斥候尽出,去追寻金盔行踪,麾下众将瞧着宁王殿下并高登凝重面色,又望了望宁王马鞍上悬着的那柄尚方宝剑,不敢怠慢,全速行军。
随着天色渐暗,严青川终是按捺不住心中起疑,拍马上前,向领军在前的宁王殿下开口禀道:
齐韬此时心中也起了疑心,抬眸拍马,开口唤住高登,将严青川之疑直言说出。高登本就善谋,此一言,亦让高登疑心顿起,正想下令暂止行军时,却听得前方来报,直言斥候已探得金盔行踪。
眉头一展,高登立时大喜:
斥候尚未开口,身后早有一将,已是纵马上前,待众人看清,方见此人甲胄之上满是血污,不过盔中双眸,却满是兴奋之色。
来人正是高登派出拦截晋军败退两将中之袁先。
高登
大喜过望,忙翻身下马,扶起袁先,急切问道。
袁先面露愧色,如实禀道。
高登心中暗呼可惜,可转念一想,以淳于复麾下铁骑之勇,鲍、袁二将确也难抵挡,挂起些许笑来,安抚袁先道:
袁先大喜,忙行礼而拜,高登这才引他去见宁王,将淳于复再败一阵逃遁之事禀明,听得此言,齐韬同样难掩喜色,心中疑心顿去,开口问道:
单手一指,袁先禀道:
齐韬似有不解。
功劳就在眼前,立马身后的裴帅可不想功劳落于人后,稍稍思忖,当即拍马上前禀道:「殿下,末将以为,乃是袁先、鲍雷二人率军自东北出子阳谷,截断晋贼退路,淳于复慌不择路,只以为西北、
北边仍有我军伏兵,故才以西北为出路逃窜...末将请令,率一万轻骑,去截断残寇归路!殿下同高将军再率大军尽剿!」
高登心中虽喜,但心底仍对木一之言带些许顾虑,眼眸微动,亦禀齐韬道:
思忖一二,齐韬亦觉高登之计甚妥,便应允高登之策。
裴帅暗喜接令,此去若能追上淳于复,定是大功一件,自己在雁北军中将来便能更进一步。
高登将令不停:
袁先本以为自己会与裴帅一样,得令追敌,却不料自己只得了退守之令,虽从偏将升至一军主帅,但对袁先来说,率军截杀,却让别人捡了军功,心中不免失落。
似是看穿了袁先心思,高登微眯小眼,拍马近前,低声开口:「袁将军不必担心,此番首功,早有你一份...但子阳谷是我齐云军进退
之咽喉,万一此去,乃是晋军之计,只要子阳谷不失,我军尚有退路...你可知此番肩上重担!」
闻言一惊,袁先实没想到,高将军此举竟有此深意,随之而来的便是自己贪功的惭愧心思,忙正色开口:
高登止住袁先,既他已明白子阳谷的重要,便能放心去追残寇。
令已妥当,众将各依军令而行,高登抬眸望向北边天空,先前出谷之时的天际稍有异象,不过此时早已恢复如常,不由喃喃开口:
高登殊不知,自己口中的此刻与青衫少年的十招之约,已尘埃落定。
日头早过晌午,初春之阳,已带些许温度,但日光沐浴之下的两万精锐铁骑,却是冷汗浃背,只因他们在先前一刻,瞧见了毕生难忘之景,
黑焰如墨染,红焰如骄阳,相交一招,激荡而起的真气激荡,让众将瞠目,甚至忘却了去安抚坐下马儿,在他们心中,怎能想到,会有人力,能让天地色变,大地震颤。
红黑纠缠,如两只盛怒猛虎相斗,互不相让,直至红焰之中,一道银芒闪耀,直出红焰,钻入墨焰之中,将墨色火焰一招击穿,随即
墨色如泄了气的球般,骤然退却。
反观红焰,一如墨焰,倒飞而出,焰火渐退,终化人形,直至百十步外,落于两万铁骑阵前,方见其形。
淳于复上身衣衫尽裂,虽还勉力控住身形,能驾驭座下黑风,但袒露在外的结实胸膛之上,两道剑伤交错,皮肉外翻,此刻正不住涌出鲜血...手中银槊朔锋,已被拦腰斩断。
淳于复面色苍白,开口带着淡淡疲惫,从容开口后,身体一歪,终是撑不住内伤涌来,侧身摔下马去。
随淳于落马,黑风想要嘶鸣护主,开口之时,口中也不住流出鲜血,可见适才一招,不仅淳于,便是座下战马,也已受重创。
两万晋军无人能想到,他们心中如同战神一般的淳于将军,竟真在那十招之约下败北,哪还顾得许多,纷纷纵马上前,将淳于复牢牢护住。
淳于虽伤,却不致命,指间疾点,瞬间止住伤口流血,随即虚弱披上身旁士卒递来的裹身披风,目带试探,望向百步之外那渐消退的黑色焰火。
青衫浮现,终见少年身影,星眸暗淡,已彰显他力竭之象,双手无力垂下,不住颤抖,似已经快握不住两柄神兵,胸口之上,一处可怖伤口,不停涌出鲜血。
不似淳于复
胸***错的皮肉剑伤,少年胸口被槊锋洞穿,伤得更为沉重。
少年面色煞白,几与地面尚存皑皑之色相同,不过却仍在勉力支撑着身躯不倒。
少年得旗鼓相当之对手,
将杀气尽数宣泄,心智不乱,不过胸口伤势却容不得怠慢,尽管有杀气护体,但胸口的伤已让他尽显颓势。
可那晋之主帅却出人意料,在众士卒的搀扶下,勉力起身,微瞥身侧受伤的坐骑黑风,又望向鸦雀无声的麾下铁骑,冷笑一声,向少年开口。
顾萧听得淳于复开口,心中一松,可当听到淳于复接下来的话时,不由星眸微缩。
暗道不好,顾萧知淳于复不想放过自己的主意已定,可现在不仅身负重伤,便是体内真气也已耗尽,双手颤抖,快连步光、断月都快握不住了,虽那淳于复也好不到哪去,可他身后还有两万晋军铁骑...
不由苦笑应道:
淳于复瞧着少年面上从容神情,心中赞赏愈盛,这世上有多少人,在面对绝境之时,有他半分从容...可随即想到他适才以器人之境硬抗自己倾力一击时的诡异功
法,若放走了他,将来定会成为晋之心腹大患。
想到此处,淳于复也只得狠下心来,叹息道:
顾萧知道自己身处之境,只得开口与其交谈,想要多争取些许时辰,暗运转体内真气,想要多恢复些体力,突围之时,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果不其然,淳于复听得少年开口,暂止开口下令让众将士就地斩杀的心思,好奇问道。
不知是因先前被高登几次三番的恩将仇报,还是此番的赌约之斗,少年有感而发,开口之时,强忍住钻心之痛,双眸不停找寻脱身之处。
只可惜此地皆坦途,莫说可藏身之地,便是一处枯林,都不曾见得,收回目光,少年暗自苦思脱身之法,却听得那领军之将放声大笑。
将军言毕,笑声顿止,望向少年目光之中满是惋惜之色:
声落时,心神定,杀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