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雨后的阳光倾洒着。
人群之中的这两个男孩却在小声讨论着杀人……
“那……”沈轩河犹豫了一下问，“那你有没有感到愧疚？”
十七看了看他忸怩不安的侧脸，仿佛明白了什么。
“为死在我手中的人愧疚？”
沈轩河点点头。
“那你觉得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十七反问。
以什么标准去评判一个生命的生死？法律？道德？……
“不知道。”想不清楚的沈轩河认真地摇摇头。
有法律惩治不了的恶行恶语，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道德……
十七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叹了口气，“有些时候我们总归是要糊涂些，这些问题的答案是深受其害的我们终其一生也无法解出的。”
听完他的话，沈轩河无奈地叹道，“这时候我倒希望真的有神灵的存在……”
“真正的神灵不会在乎任何人或者种族。”
“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轩河犹豫着问。
“会……”十七终于打破了自己在组织中的一直以来保持的假象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那…当你再次面临抉择……”
“依然会动手。”十七没有丝毫犹豫。
看到沈轩河脸上的惊讶和不理解。
十七苦笑道，“有些时候，我们退却只会造成更大的遗憾甚至灾难。当那个选择成为我们前进或者最优选择的时候，为什么要放弃？”
“如果那是错误的呢？”沈轩河低头。
“对错之分，每个人心中不是早就有了答案吗？”
十七这时显得格外洒脱，眼睛里既有从容自信也有着一份稚嫩和坚持。
“你我的选择，也许在旁人看来不是最优选择，可谁又能保证自己可以做对人生中每一次抉择呢？每一次选择后，也许我们会后悔懊恼，若是因此而选择放弃以后的选择权，难道不是在造成更大的遗憾吗？”
“我觉得那是一次罪恶……”沈轩河内心动摇了，但他还有一丝顾虑。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恶概念。我相信所有的选择都会因各自的立场而有其缘由。”
“不会堕落吗？”沈轩河最后的顾虑显露出来。
“有些错误，可能会一步步成为深渊……”十七语重心长地说道，“可，只要你明白你自己的心，不让你的信念成为纵容你犯错的借口，就足够了。”
“不让信念成为纵容犯错的借口……”
沈轩河重复了一下，想通了这个问题。
“沈七。”
沈轩河抓住他的手臂，压抑着内心的喜悦诚恳地说道，“谢谢你。”
十七呆呆地看着沈轩河的面庞点点头。
沈轩河笑了笑，没在意他的神情。
是躲不开吗？当然不是。即使躲不开，以自己的身手也绝对可以反制甚至击杀沈轩河……
十七默默地感受着手臂上的余温。
“怎么这么慢？”车里的赤泽早已下了车，见他们过来不由埋怨起来。
一旁的林潇和沈明轩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却明显感觉沈轩河的情绪似乎正常了起来。
“她是赤泽，我们刚认识的。”沈轩河向十七说道。
“沈七，我的朋友。”沈轩河笑道。
“你好。”赤泽冲着十七招招手笑道。
十七点点头。
晚上将十七和赤泽和林梓安等人打了个照面过后，给他们安排到了客房。
沈轩河对林潇歉意地说道，“麻烦你了。”
林潇摇摇头笑道，“我早就准备好有新人住入这里了，我和梓安姐还打算再多建几栋别墅呢。”
“为什么？”兄弟俩同时问道。
“因为我们需要更多人，或者说是玩家来帮助我们在后续的游戏中占据优势。”林梓安解释。
“你已经准备全身心投入了？”沈轩河有些不理解。
“家族的事，我又管不了。若是提前过上养老生活，我还是感觉太无趣，不如在这“诸神的游戏”里好好拼一拼呢。”林梓安笑道。
“如果你们要扩建庄园，扩招人手，我想联邦肯定要管制的。何况还是在如今的联邦第二首都S市。”凌梓云突然泼了盆冷水。
“这不需要担心。”林梓安看向他。
“呵……”凌梓云看着她的眼神明白了。
他的哥哥去军医院不仅仅是为了看望沈轩河，他在走他自己的棋局……
“你白天又被人暗杀的事，的确与杀手组织鬼影有关。具体原因还没查到。”凌梓云转移了话题。
“那两个人真的可以信任吗？”沈明轩疑惑地看向哥哥。
林梓安等人闻言也看向他。
沈轩河犹豫了一会，点点头。“从我的了解上，我愿意相信沈七。而那个女孩赤泽，白天也是她的警告才帮我们逃过一劫。”
“辨别福祸的能力……”林梓安摇摇头，“这能力未免太虚无缥缈了吧。”
“也许她隐藏了自己的一些能力吧。”林潇推测。
第二天早上。
“好可爱的猫咪啊~”赤泽看到白猫就跑过去抚摸它的毛发，眼里满是喜悦。
“喵~”白猫见到她便毛发竖立，可面对她却是不敢有任何动作，不敢动爪挠，也不敢跑开。
见到赤泽顺利地摸着白猫的毛发将它抱起，其他人都有些诧异。
“这只猫没有名字吗？”赤泽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目光狡黠。
这让白猫认命般地伏在她手上。
“没有。”沈轩河摇摇头。
“那不如叫它昱吧。”赤泽笑道。
“昱？白昱？”沈轩河恍惚间想起了之前经历的那只白虎。
“白昱也不错。”女孩仿佛没想到一样认同地点点头，“有姓有名的。”
“可是……”沈轩河想让女孩换个名字。
“你也喜欢这个名字。对不对？”女孩见状屈手弹了一下白猫的额头。
白猫无奈地直起身子，“喵~”
……
十二月。
树上早已光秃秃地，显得落寞凄凉。
“死神的篇章第三关，死神之约。”
“云…霞…浅淡……”
“染…上心扉……”
两句曲调悠远地歌声中，沈轩河意识回归。
一个看上去相貌清秀的少年，与他自身的年纪倒是差不多。
“你醒了？喝水么？”一个女生关心地问道。
“嗯？”沈轩河看向女生。
留着马尾，相貌柔美。
“楚寻，十四岁，初二学生。青梅竹马齐雨，十四岁。”
一道机械音在沈轩河脑海中响起。
“你怎么了？不舒服？”齐雨担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脸色通红，沈轩河摇摇头。“不是，只是有点热。”
女孩便弯腰跨过沈轩河去开窗。
凉风让沈轩河镇定下来。
才十四岁就青梅竹马……
沈轩河心里又不由想到自己那“情场高手”的弟弟，只好接受了这次的身份。
楚寻的记忆也浮现在沈轩河脑海中。
这是一次由学校组织的游玩活动，但他们的落脚地则是一个山上的长寿村。
据说里面的老人大多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多岁，向来吸引了社会的注意，但即使有富豪拿出天价来购买方法也难以得到……
车里坐着的少年们早已昏昏欲睡，只剩下那曲调悠远的歌声。
“好了。到地儿了，孩子们。”一个女老师在司机喊醒后开始拍手。
车外是来迎接的村民，只是青壮年很少，只见一些老人和瘦弱的孩子们站在那。
“好奇怪……”齐雨隔着玻璃边看边疑惑地说道。
又仔细地看了看那些人，沈轩河看向女孩，“哪里奇怪？”
“皮肤啊……”齐雨转过头指着自己柔嫩的脸颊，煞是可爱。
“这些老人脸上的皮肤看起来很好的样子，根本不像老年人的样子……反正不像我奶奶的样子……”齐雨说到最后有些不确定，赌气般地嘟着嘴说道。
什么提示都没有的关卡，难道谜底就在这里吗？……
沈轩河看着玻璃外的平房。
“你们两个孩子，该下车了。”女老师走过来看着两个孩子催促道。
“一共二十个学生。”司机对老师们说道。
为了此行的方便，校方选了三个男老师和三个女老师负责照顾孩子们的生活和安危。
“那我就回去了，等一周后我再过来接你们。”司机说完便开车离开。
孩子们看着不远处的森林都有些跃跃欲试，有的还在讨论山里有没有河流，小动物之类的……
“这段时间就打扰你们了。”一个年长些的女老师对站在首位的老人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这些孩子也正好能帮我们去去这村子里的暮气。”老人笑道，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啊，对了，我们村子呢，也没有什么大型住宿旅馆什么的……所以可能还要麻烦这些孩子分开住在村民家……”
几个老师闻言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山林之间，这些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分开。
“不要走的太远，随时联系。”
为了避免走失，每个孩子戴的都有定位通话手表。
老师喊道。
看着散开的孩子们，几个老师还是无奈地跟上去。
“还真是精力充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