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010 山姆-1
M010山姆-1
屋子后院的地下储窖。山姆懒洋洋地倚靠在一堆卷心菜上,地窖里的气温很低,但这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大碍,只要他想,瞬间就可以把这里储藏的食物蒸熟,当然他不会那么做,毕竟一桶开盖的酒桶摆在他旁边,他更喜欢喝冷酒,这样多少能够缓解身体里的炙热。
山姆抬手从酒桶里舀出一杯酒。杯子上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冰碴,山姆皱眉瞥了一眼开盖的酒桶。他低头猛喝了一口,打了一个酒嗝。随手从棚顶挂着的食物中拽下一条香肠。香肠冻的硬邦邦的,山姆用牙试了试,显然他没有有力的下颚,他把香肠攥在手里,香肠立刻发出呲呲的响声,瞬间热气伴着烧烤的味道填满了狭小的地窖。
酒很一般,不过香肠的手艺还是很不错,山姆不免点头赞许香肠味道,蒜香中带着一点胡椒的味道。山姆自认不是美食家,不过他确实想赞赏下这美味。山姆又喝了一口酒,心中不仅抱怨这酒配香肠有些暴殄天物。或许这酒也需要热着喝么?他不仅转念想到,毕竟这里是寒天冻雪的北地,在这里生活的人不适合喝冷酒。
山姆瞅了瞅酒桶,他打定主意重新舀起一杯,将一根手指搭进酒里。袅袅的白气从杯口升起,冰块开始渐渐消融。酒温逐渐升高,山姆喝了一口,绵纯的味道立刻让山姆彻底的改观了。果真这酒就是应该热着喝。山姆咬下一半香肠把目光再次移到身旁的酒桶上。山姆把手深入酒桶,显然他认为这么热的更彻底一些。
冰冷的液体在他指缝间流动,山姆从未觉得自己的能力会如此的方便,即便他可以融化冰原上被冻结千年的寒冰,但他从未认为这是一种天赋或财富。他抬起空闲的手端详起来,它看上去就跟其他人的手一样平凡无奇,但山姆知道如果没有护腕和皮肤上的符文掩饰,他的双手将完全是另一幅模样。
山姆在记事起就拥有一双与众不同的双手,而他的世界也因此变的充满了敌意和冰冷的目光,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会这样,他无法从周围的人身上得到答案,也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为何把他生的这幅模样,但他没法抱怨什么,谁让那是个战火纷飞、遍地尸骸的年景呢。能够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只不过他自己的这份幸运里掺杂了点别的东西,而这个也是让谢尔娜异常的感兴趣。
活着已经不错了。这是山姆经常用这聊以**。他好像在懂事起就一个人生活,你猜测可能之前有人抚养他,但是可能因为他恶魔一样的双手而将他抛弃了。肯定是这样的。山姆心中想到。棚顶的水滴落在他头上,山姆抬起头忽然发现这个地窖竟然跟他曾经住的地方有些相似。
那是一个被废弃的小篷车,低矮、漏雨、漏风…稍微用力就会散架子,总之除了能够勉强栖身外它什么都很糟。山姆并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他仍然记得狂风吹摇篷车,将那残破的雨布吹飞,害得他花了好几天在森林里寻找。最后他找到了他的雨布,只不过它变成了一个帘子,挂在一个破损严重的树屋的门口。
地窖的门打开了,汹涌的蒸汽把要进来的人逼的直接扑到在雪地上,接着一串骂声后,他走了进来。
山姆瞥了眼进来的兰奇不免乐了起来,他浑身满是积雪,脸被热气蒸的满脸通红的,看上去似乎还有点烫伤。
“我就知道!我的天!你在这里搞什么呢?蒸鸡蛋么?”兰奇见了躺在蔬菜堆上的山姆。“你把手放进桶干嘛?”他立刻找到了引起蒸汽的原因。
“我在热酒。”山姆回答。
“热酒?”兰奇俯着身穿过散落在地上的圆头菜来到跟前,他来到跟前低头看了看散发着热气的酒桶,“热酒有你这么热的么?都煮的开锅冒泡了!”
山姆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缩回手像酒桶里扫了一眼,然后无奈的耸耸肩,“来一杯?”他提议道。
兰奇皱起眉头拿起一个空杯子舀了一杯吹了半天,“啊!都烫舌头了!你喝的是酒还是熔岩?”他把酒塞给山姆。
山姆接过来喝个精光,这热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要吃点什么么?”
兰奇叹了口气看看周围,储藏的食物大多已经解冻,一些蔬菜的叶子已经被烤的发蔫了,“你这笨蛋!”兰奇骂道,他拽下一根香肠咬了一口,热乎乎的口感。“这地窖都被你搞的解冻了!”他拽下一提直滴答水的冻肉,“这些都得吃了。天!哦,这个也不行了。”兰奇检查着地窖的各种藏货。
山姆没说什么,继续喝酒,看着兰奇把各种食物装进一个盆子。“你确定?”看着推成小山一样的食物他不仅诧异道。
“这些都是要付钱的,总不能让它们都坏掉吧。”
“让维克多付钱不好么?”山姆说。
“图斯大人不管超额的伙食费。”
“图斯大人不管超额的伙食费~切!什么是超额的伙食。”山姆阴阳怪调的重复兰奇的话,“那你上》《姑娘的开销呢?以前不管,这次他总该多掏一些,来一笔大的吧。我们可是完成了一个大任务,砍了沉泥工会的一个脑袋,而且还有了一个不小的收获。怎么也得翻几倍吧。”山姆抱怨道。
“是啊,是啊。”兰奇不耐烦地拽下山姆头上所有的香肠。“那也得是咱们提前垫付。”
“嘿!给我留点啊!”山姆赶紧抗议道,他喜欢这个口味。兰奇撕扯下一半丢还给山姆。
“你能都吃完?”
“我自己当然不能。卢卡斯不喜欢他的新邻居,正在他的房间里闹腾呢,这家伙把我搞的七荤八素的。”说完兰奇简单的清点了一下地窖里剩余的食物,简单估算价格后他捧起盆子小心地往外走。
“辛苦了你了。”山姆举杯笑道。
兰奇叹了口气迈着脚步沉重的出去了,没过一会他又探下头来说:“对了,出去前把不能再储藏的都搬出来,把这里弄干净,我可不想再掏一笔地窖的赔偿费,听见了么?”
“恩,听见了,但不一定能做到。”
“你个混蛋!记住喽!”兰奇喊道。
“好!如果那时我还清醒的话。”山姆低语着笑道。
“哎!你这家伙就不能让我省点心。还嫌咱们的麻烦不够多么?我都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说完兰奇关上地窖的门离开了。
山姆笑了笑,他看了看稍微空旷了一点的地窖,他觉的更像他那糟糕的篷车了。回忆再次把他拽回到过去。他费力地爬上树木去拆他的雨布,但是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住手!”
山姆转回头看到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孩从森林跑了过来,他长的较高但很瘦弱,手里抓着一根粗树枝。他三下两下便爬上树来到他跟前,他大声地呵斥道:“你要干什么?你这个小贼?”
回忆定格在这一刻。男孩那气鼓鼓的表情让山姆笑出声音,说实话,很少有这样回忆能让他觉的如此快乐。
男孩的脸那么好笑。山姆舀起一杯酒,眼睛不仅瞥了一眼地窖的入口,他不仅再次呵呵乐了起来。
现在,那个男孩正在外面喂他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