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23 据点

威廉拄着拐杖吃力地行走在荒野中的小路上,拐杖使用树枝做成的。小路两旁是荒凉废弃的农田,两边的田间上稀松生长着的不高的树木,小路还算平坦并不难走行,只是他需要太多的时间和体力保证自己他不把尚未愈合的伤口抻开,而且更主要的是他得经常停下来适应这只新的眼球和新的视线。

威廉坐在路旁的石头上紧闭着眼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每次眨眼都会带有疼痛,更不要说是转动眼球了。他必须走走停停来让这只眼睛休息,不然长久的使用会产生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为了忍受他必须抱紧自己的双臂,防止自己挨不过去最终伸手把它抠出来。有的时候他必须制造出更疼的痛觉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为此他手臂和腿上已经被抓的血淋淋的。

差不多该启程了。

威廉睁开眼,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后,睁开眼睛时的疼痛他已经还能够忍受了,他仔细看看天色,似乎也不早了,这次休息的时间不长,他必须出发。这里不是久留之地,附近常有危险魔物走动,这里越晚越危险。他不仅开始咒骂起组织设立的据点为什么这么偏远。

他努力地拄着拐杖支起身体继续赶路。

不多时,一个废弃小村子出现在小路的尽头,路边不远处立着的稻草人仍然静静竖立,仿佛在感叹着村子的那场灭顶的大火。

被舍弃的村舍村庄里还剩有几栋破败的砖土房,墙壁漆黑一片,砖头也都烧的龟裂了,屋子的房顶都已经烧塌掉了,马厩里面堆着马匹黑色的骸骨,齐膝的野草长的到处都是,死寂沉沉的。

威廉来到村边一个只剩下围墙的房子里,他数着地砖来到墙角后稳住身体后用拐杖有节奏地砸着地板,很快被烧黑的地板上发出一个响动,威廉伸手拉打开盖子露出下面的暗道,暗道口很小只容一人通过,里面是向下延伸的楼梯,漆黑无比没有一丝光亮。

楼梯很陡,他不得不一瘸一拐小心地顺着楼梯向下,避免自己踏空滚下去。很快他来到最下面,他推动尽头的墙壁。这是一面是伪装成墙壁的转门,墙壁旋转里面的光亮让他眼睛异常疼痛,他赶忙把脸别过去然后慢慢适应这光亮。

这面是个尘泥隐藏的据点,一个很小窝点,工会底层成员们在这里休息、暗地交易、交换情报、拉拢帮凶或是躲避风头。

这里的地下的空间不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休息的房间、提供酒食的吧台、打架的空场,除了舞妓外这里应有竟有。

中央的厅堂里摆放着四张桌子,桌前坐满了人正开怀畅饮着,他们看着威廉来了到脸上不约而同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呦喉~!这不是我们伟大的威廉队长么?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一个男人不怀好意的高叫道,语调中含着讽刺,其他人则强忍着笑。

“您完成任务回来啦?”话音一落引发了整个厅堂里所有人的哄堂大笑,然后就是大声的嘲讽。

威廉没有理会这些,这一切在他意料之中,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吧台跟前的空椅子坐下。

酒保拿出杯子倒了一杯琥珀色的酒放在他面前,威廉抓起一饮而尽,然后示意再来一杯。

“你很糟糕啊,需要我联系个牧师么?”酒保脸上一副严肃,他假装关心的问,但他心里早已换上了一副与其他人一样的幸灾乐祸的嘴脸。

“不用了,给我一个房间和一瓶烈酒。”威廉苦笑着抓起酒再次喝干,自己他并不胜酒力,酒精的麻醉效果很快就显示出来了,眼球和身体已经不是疼的那么难以忍受了,手臂的抓痕更不用说了。

“需要我帮你解脱吗?啊?”一个粗壮的男的高举着酒杯跳在桌子上趁着酒劲耍起酒疯,“我来我来!”他旁边幸灾乐祸地站起来把对方推下桌子着。“你不行!你这笨蛋!”另一个起身准备把他拉下来,气氛迅速被推向另一个**。

“我会好好招待你的,哈哈哈!死的不是那么痛苦,哈哈哈哈!”

“真希望上面的把这个光荣给我!哈哈哈!”另一个人狂笑起来。

“我希望那封信能寄给我!!”另一个大笑道。

听到这威廉接过酒瓶转过身注视着吵闹的人群,他冷冷的注视着他们。在他的目光下人群的炙热气氛也削弱了一些。

“我也是蛮希望那个时候是你们这帮家伙们出现呢。”他低声说完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

这一句话如同一针强力的镇静剂一样。众人瞬间停止了笑声,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威廉只是带着他那麻木的微笑静静地看着他们而已,但是在座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他的微笑很诡异,看上去轻松的笑容却让在场的所有人觉得是那么的毛骨悚然。

“想杀我的人来我门前排队吧。”威廉说完接过酒瓶摇晃着身体站起身,他继续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向另一侧的门。门推开里面是条长长的走廊,光良术很幽暗,威廉推开最里面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空间很小,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墙壁上钉着衣挂,空间小的只容一个人休息,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这个空间已经足够了。

威廉一屁股坐在床上,他用力拔开酒塞厚把整瓶的烈酒给自己灌了下去,然后扬手把空瓶子扔到墙角,酒瓶摔的粉碎。

“希望能有个带种的。”威廉整理了下枕头,脱掉鞋子后轻轻地平躺在上面,外衣已经沾满了血污,但他已经不想费力去脱了,他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后沉沉的睡过去了。

屋外面的人仍在喝酒,只是气氛已经从高峰跌到了谷底。

“不是说要去杀了他么?走啊,说不定可以晋级的啊!”一个人向另一个提议道。

“你他妈的疯了还是想让我死?”回应的人一拳打在对方头上,“他两眼都失明宰了咱俩也只不过花个动动手指的功夫。而且你他妈的看见过公会里有任务失败还活着的么?”

周围的气氛已经低至谷底了,但因这一句话气氛又降到了谷底还需往下挖几百米的程度。

在这里公会里,失败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今天一个特例出现在这里,没人清楚究竟该怎么做。不过唯一个清楚传达出来的是:这个男人是工会让活下来的,绝对不可以碰。

他活着自然有工会的道理,下层的成员没必要也没权利和资格去询问或者打听,而且威廉是队长,比他们的地位要高很多,胆敢拧着上头的意思只能是自寻死路。

威廉在这里休息了十天后离开了,据点里死气沉沉无人欢笑的气氛也持续了十天,这气氛在他离开后花了两周才云消雾散。

“他真的走了么?”一个人打听着。

“放心吧!他走了好久了!你他妈的是不是吓出毛病了?”另一个骂道。

“他可算走了,他在连酒都难喝了,那酒就像卡在嗓子眼一样,想起来我就难受。”

“他可算滚了!”

屋子里面的人狂笑了起来,开始推杯换盏。

当-当当-当----当,一串暗号响过酒保确认无误后拉动开关,不一会一个身披斗篷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

“新人么?”桌旁的人打量了下这个陌生人。

来人抬起手摘下兜帽露出他的容貌,他抬起手让手腕上的饰物顺链子垂下,在座的众人猛的汗毛直竖,本应缓和了的气氛像掉进冰窖一样。这一瞬间他们就立刻意识到他们的末日到了。

教廷的标志上架着两把弯刀。

“我以教廷的名义宣布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罪!。”

“妈的,杀了他!”厅堂里的众人迅速抄起武器呼啸着向维克多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