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生理想

忘掉一个人，最快的方式是让自己忙碌起来。一份得不到回应的爱，一个人的一见钟情，注定无疾而终，来得快，去得也快。见一个爱一个是滥情，但小王子的故事里，小狐狸说过，只有你爱上我，与我产生了联系，我便再也离不开你。所以一份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的，并没有产生纽带的感情，怎么能算滥情了。只好在玫瑰园里继续寻找那只属于我一人的那一朵玫瑰罢了。

白姬走后几天，娄星一直待在府衙，与众人沟通处理商税相关事宜。

中街的商人商户，最好相与，心甘情愿的交了税。有官府收税，也就有官府管事，对于正经生意人来说，这是好事。麻烦的是烟花巷，经过一个月的软硬兼施，软磨硬泡，可以分期缴税，也可以打白条，只要承认商税的合法性，众官差就不为难。算上写白条立字据的，现在未缴税的只剩几家赌坊，串通一气，丝毫不给面子。

就目前情况来看，事情还算进展顺利。汤师爷果然是当官的天才，怪不得张麻子舍不得杀他。

得了银钱，最重要的是招兵买马，扩充人员。如今西城守备空虚，官府名存实亡。在实力为王的地界，大唐律法只能靠武力来维持，以暴制暴。娄星心下盘算，将那些如王雄这般品性不坏、身手不错的人，吸收了，既能增加人手，又能减少这群人到处惹是生非，治安自然就会越来越好。对于那些不能教化的地痞无赖，在其中安插眼线，收集情报，瓦解他们，然后分而治之。

好在交上来的商税，不需要上缴国库，完全能由自己支配。其实对于朝廷来说，不问朝廷要钱粮救济，户部官员已经是心里乐开花了。外号小六的刘浩，一边向娄星汇报收入，一边两眼放光的盯着箱子里的银两。娄星看在眼里，想着要不要把箱子抬回酒楼，交给唐倩保管比较安全。

对于小六这个财迷来说，只要有钱赚就喜笑颜开。

但是娄星知道，要想让大家真正的凝聚起来，现在还远远不够。纯粹靠利益聚集在一起做事的乌合之众，早晚土崩瓦解，甚至出现同室操戈的场面。二皇子十年来的穷兵黩武，以及朝廷的不管不顾，已经让众人对朝廷失去了信心。一定要让众人有共同的目标为之奋斗，有内在驱动力凝聚人心，才能成就一番事业。

“王雄，你有什么理想？”娄星环顾一周，找了为人较正派的王雄问道。邱柱可能更正派，不过他说话瓮声瓮气的，表达能力也不行，先让王雄开个好头。

“不怕大人笑话，一生所求，衣食无忧，老婆孩子热炕头罢了”，王雄道。

众人哈哈大笑，更有甚者，细数他每次去青楼的场景。

跟着众人哄闹一阵，娄星正色道：“王雄说得很对，说到了我心里。我的理想很简单，就是让你们都能过上王雄所描述的生活。”

众人停止了笑谈，静静的看着娄星。

“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过上那种日子，我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了我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我知道你们的过去，知道你们笑脸迎人背后藏起来的自卑，但我更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没有人出生就是地痞流氓，没有人甘愿四处流浪，我要把西城建得比贺州城更加坚固，没有人能再抢走我们的一切。将百姓迁移进来，将山贼流匪赶出去，将我们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的手中，让所有人都过上人该过的日子。”

众人眼睛里有了光。

“所以小六手里的这笔钱，我不会上交一分给朝廷，我也不能跟兄弟们分光它，我需要它来帮我实现我的理想。”娄星说完钱的事情，感觉众人眼中短暂亮起的光，又暗淡下去几分。

小六闭上眼睛，捏着紧锁的眉心，似乎有些痛苦。

娄星知道，积弊已久，三言两语就想收买人心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是老江湖了，不易煽动。

只是人生在世，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无愧于心。有些事情，是自己一定要去做的。

众生未渡，修什么佛？成什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