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挥金

二琳当然要维护我了，她说：“成哥说姐姐是大美女，容易被色狼纠缠，所以才撒谎说你已经结婚生孩子了，免得被居心不良的人惦记。”

田小梦扑哧一声笑了。

刘立涛大脸憋得通红：“不是……谁是色狼啊？谁居心不良啊？这，这话是成子说的？这不埋汰人呢么……田姐，天地良心……”

田小梦快言快语：“没关系，我澄清一下，我既没结婚，也没生孩子，我连对象还没有呢！”

刘立涛仍然装出气呼呼的样子，不依不饶地要找我算账，但是他眼里明明泛着一丝喜悦。所以当我回到座位上，面对他的兴师问罪，我毫无惧色，一脸正气振振有词：“别装了啊，你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呢！但你乐也白乐，追求田姐的人乌央乌央的，每天排队给她送花的帅哥后脚跟都踩爆了……”

刘立涛羞愤交加，脖粗脸红干瞪眼儿说不出话来。

“行啦，别闹了，”田小梦冲我一皱眉，然后端起饮料转向刘立涛，“来，刘主席，我敬你一杯！”

“叫，叫我小涛就行……”刘立涛碰了下杯一饮而尽，“田姐，我看你刚才填表时写着1981年出生，几月份的呀？说不定没我大呢！”

我瞪了他一眼：“拉倒吧，你十一月份的，有资格比吗？”

刘立涛还挺执着：“万一田姐是十二月份的呢！”

“别猜了，我是七月份的。”田小梦揭破谜底。

我惊呼：“哎呀，原来你比我小啊，我是五月份的，叫了这么长时间姐姐，亏大发了！”

田小梦笑道：“不亏，我都参加工作两年了，经验上也可以当你师姐了！”

“这可不行！长幼有序，必须改口！”我得把握住优势。

“好吧好吧，那我也叫你成哥，行了吧？”田小梦爽快的个性实在讨人喜欢。

我向她竖起大指，然后斜眼瞟着刘立涛：“我说有些同志咋就那么不自觉呢，十一月份生的还不来参见大哥！”

刘立涛摆手道：“得了吧，我比你重五十多斤呢，用秤说话我才是老大……”

二琳双手支着下巴叹道：“我就不跟你们争了。”

“还有，”刘立涛接着问，“小梦……”

“咋变成小梦了？”我和二琳同时叫道。

“才差四个月，叫姐不合适……”刘立涛铁了心改口了，“小梦，你真是警察么？”

“那还有假！”田小梦提起她的职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自豪。

刘立涛又好奇地问：“你带着枪吗？”

“没有。”

“你会武术吗？”

“要不要试试？”田小梦直视他的眼睛。

“不敢……”刘立涛一缩脖，憨笑道，“我……我做梦都想有个当警察的朋友，神圣……并且神秘……”

“有什么神秘的，为人民服务嘛！”田小梦嘴上这么说，脸上却难掩得意之情。

接下来刘立涛像查户口一样，向田小梦问了许多问题，但大多被巧妙地回避。

我调侃道：“小梦，刘主席文笔不赖，啥时候你想出本个人传记，交给他肯定没错！”

田小梦说：“我打算八十岁以后出本回忆录，到时候就麻烦小涛代笔了！”

我摸了摸刘立涛的脑袋：“还有六十来年，漫漫人生路，你可得坚持住啊！”

大家齐笑。

这顿愉快的午餐因为田小梦时间有限而意犹未尽便告结束，我说我是大哥所以应该由我买单，刘立涛说他是主席应该他结账，田小梦说她请客这是提前定好的，谁要是再抢就是与人民警察为敌。最后她瞪起了眼睛，我们只好依她了。

告别了田小梦，我们三个人一起打车回白泉。

刘立涛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如痴如醉地欣赏田小梦填写的那几张纸，啧啧赞道：“你看人家小字写的，多秀气！再看看成子的，跟狗扒拉似的。”

“你的字好，横看竖看都是糖葫芦！”

刘立涛没理会，回过头来说：“今天我表现得咋样，你们说我在小梦心中，是个什么印象？”

我说：“挺热情的，就是话太多，菜都没吃上几口，光顾说了。”

“哎呀可不是么！失策……”刘立涛后悔不迭。

二琳安慰道：“还好啦，我看田姐挺感兴趣的。”

“嘿嘿，那就好……对了，那什么……”刘立涛忽然又腼腆起来，“你们说，假如我追小梦，有戏吗？”

“你怎么见一个爱一个呀？”我装出鄙夷之色。

刘立涛忿忿不平道：“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敢情你有二琳了，我可是打了二十多年光棍儿了！”

“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那些女生一群一群地围着你转，现在怎么还‘守寡’了呢？”

“靠，小学时那些丫头片子都是冲着我的玩具来的，孩子长大了，就不好糊弄了……”刘立涛感慨地说，“人心不古啊！现在像我这种正直善良、霸气内敛的进步青年上哪儿找去！哎，别转移话题，你们说我追小梦有戏没？”

二琳轻轻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养不起田姐那样的大美女。”

“不是吧……爱情非要跟金钱挂钩吗？”

“可是我觉得像田姐那么漂亮的女孩天生就应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二琳认真地说。

“那你呢？你也挺漂亮，你为什么选择这个穷光蛋？”刘立涛把矛头指向我。

“成哥将来会大富大贵哟！算命先生都这么说的！”二琳搂着我的胳膊，显得信心百倍。

“说不定小梦就喜欢我这种本本分分又用情专一的人……”

我把嘴一撇：“这两个形容词跟你都不沾边儿！”

“咱们还是不是朋友？”刘立涛急了。

“好好好，你放心，就算你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会全力支持你！”

“这还差不多……”刘立涛立即多云转晴，“二琳，还有你，多帮我说好话哦！”

二琳故意露出难色：“总觉得田姐就算不嫁给百万富翁，至少也要找个像刘德华那么帅的，唉……罪过呀……”

刘立涛满脸陪笑双手合十：“姑奶奶，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这时司机说话了：“到白泉街里了，几位在哪儿下啊？”

我向车窗外望了一眼：“就在这儿停吧！”

“哎？你不回家了？”刘立涛问。

我说：“先给二琳挑个手机，你要着急你就先回去。”

刘立涛也是个闲人，于是跟着我们进了商贸城。在二楼的手机专柜，我们反复比较，给二琳挑了一款在当时来说比较高端的诺基亚彩屏手机，两千六百多元，比我自己用的好太多了。二琳不想要这么贵的，但我坚持买就买个可心的。又给二琳选了个跟我的手机号近似的号码，存了200元话费。

“挺有钱啊，小伙子！”刘立涛对我的出手大方感到震惊。

我把胸脯一拔：“小意思，上周不是在二琳家抓住个通缉犯嘛，派出所奖励了一万块钱，本来应该我跟二琳一人一半，但是她太小，怕她胡花，所以我帮她花。”

“啥？一万！”刘立涛嘴张得老大，“你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吧！再说这是人家李叔的功劳吧！”

“你别管谁的功劳，玩命的是我和二琳吧？那罪犯撞的是二琳家的墙吧？人撞晕了之后是我把他捆上的吧？得罪人的事儿都是我干的吧？我这是有风险的！”

“那倒也是……”刘立涛眼珠一转，“不行，咋说你也算发了笔小财，你得给组织贡献点儿！”

我爽快地说：“没问题！我都想好了，我要买一台电脑，再联上网，咱们神协成员必须得消息灵通啊！”

“买台电脑？放，放哪儿啊？”刘立涛问。

“当然放我们家了，”我理直气壮地说，“你家已经有电脑了，配多了你也用不过来呀，我和二琳两个人使一台，勉为其难先用着呗！”

“那，那不还是给你们自己买的么……”

“我们自己不买，难道组织给买啊？你给买啊？”我问得他哑口无言，“我们堂堂神协常务副主席和副主席兼秘书长连台电脑都没有，怎么开展工作？你这么大的主席啥事儿都亲力亲为，不怕累死啊？传出去不让人笑话么？我们得给你分忧啊！”

“哦，也对。”刘立涛点了点头。

“等将来咱们神协有了钱，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办公场所，那时候电脑啊打印机啊都得组织给我们配齐喽！现在有困难只能自己解决，你说呢？”

我绕来绕去，把刘立涛绕服了。说买就买，依着我的个性，电脑配置当然不能低了，连攒机器带入网，加上之前买手机，我那还没捂热乎的一万块钱就剩下不到一千了。

二琳吐了下舌头说：“成哥，你还说怕我胡乱花钱，你这才叫大手大脚呢！”

我笑道：“我这叫有钱使在刀刃上！这都是长效投资，有了电脑，我们赚钱的路子就多了！”

正如我所预料的，真正的麻烦来自家里妈妈的唠叨。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认为我的消费方式过于草率。后来我一冲动，放出一个月之内挣回一万块钱的豪言壮语，妈妈当然是一百个不信，我们打了赌：如果我办不到，以后财政大权就交给二琳（当然以二琳之乖巧，大项支出必然会先请示婆婆的），如果我做到了，那么妈妈就认同我的经济头脑和消费理念。爸爸一直悠然旁观笑而不语，妈妈逼着他表态，他说：“老婆，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妈妈刚要得意，他却话锋一转，“但是从内心深处，我希望我的儿子是赢家！”

对于他的骑墙表现妈妈并没有动怒，毕竟妈妈只是想让我接受教训，并非希望我一事无成。如果我真的能在一个月之内赚一万块钱，最高兴的恐怕还是她吧。

“成哥，你真的有把握吗？你连本钱都没有啊！”晚上，二琳躺在被窝里问我。

“我还有你呀！”我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能帮什么忙啊？”

“把你卖了，我就有一万块钱了！”

“你敢！”二琳的小拳头打在我的手心里。

“呵呵，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只好去卖肾了！”

“你爱卖啥卖啥，卖脑袋都跟我没关系！”

我恢复认真的表情：“其实……只要你肯帮我，区区一万块钱，根本用不着一个月……”

“啊？”二琳吃惊地看着我。

“好了，别想了，乖乖睡觉，明天给你安排任务。”

任务只是幌子。

我既没工作也没本钱，既不能出卖器官，又不能去偷去抢，要想在短时间内赚一万块钱，还是得投机取巧。我想到了抽奖，但这件事只能秘密进行。

所以第二天我开始教二琳使用计算机，包括基础操作、文档处理、上网浏览、收发邮件等，我告诉她只有她熟练掌握这些，才能帮我在一个月之内赚够一万块钱，她是关键！

本来她就在学校上过几堂微机课，有点儿基础，加上我的指导和激励，自然进步神速。

我让她在各种论坛注册账号，用“金枪速写”的网名发布“代笔”的广告贴，专门替人撰写各类文章，同时通过QQ号进行传播，留的是她的手机号。

她只需要记下客户的要求和联系方式，并讲明一千字以内每个字1分钱，每超过一千字另加10块，文学创作类另行议价，24小时交稿，保证原创，绝不一稿多用，报酬只接受汇款，交易时文章先发一半，客户觉得满意后付全款，款到再发另一半。

揽活和交易的任务交给二琳，我利用晚上的时间写稿。白天我借口寻找“商机”，独自一人奔赴市里。我游走于各类大型促销活动现场，只要有抽奖活动我都会试试，无论是隔箱抽奖还是卡片刮奖，但凡能够凭借透视能力搞定的，都成为我的财路。

当然我不能太招摇，虽然我确切地知道哪张是大奖，我也会故意买若干张，抓一大把，或尝试许多次，以显示我的幸运是建立在无数次失败基础上的，符合概率学原理。一周下来，我一共获得了8500元现金、一台彩色电视机、一台电冰箱、一台洗衣机、一个照相机，一辆自行车、一个电饭锅，还有一台价值5万元的小轿车。

除了照相机以外，其他奖品都被我低于市场价换成了钱，去掉领取小汽车时交的税，最后我的账户上还有5万多元。

抽到小汽车时，有记者带着摄像师企图对我录像采访，被我施展幻术几次将他们引入歧途，对他们来说这将是最莫名其妙的一天。

每天晚上回到家，我就按照二琳接下的“订单”撰写文章。前两天基本没有“生意”，但有咨询的，接着开始出现零星的委托，后来竟然渐渐多了起来。

不到一个礼拜，我写了两篇教育论文，一份企业文化设计，三篇经济管理论文，五篇不同单位的思想工作总结，十本小学生寒假作业，一封情书，二十六张高中不同科目的卷子。

还有一项任务交给二琳了，就是写一篇小学生作文，要求写出小学生的水平，——这个我还真做不来。

我的写作速度只能用疯狂来形容，确定主题之后，我往电脑前一坐，简单浏览点儿相关资料，略加构思，灵感源源不断，落字文不加点，键盘敲击之声密如骤雨几乎听不出间隔，几千字、上万字的东西莫不一挥而就。

“成哥，你不用思考么？”二琳的表情就像看到了外星人。

我微微一笑：“千古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这种不需要创意的东西好弄。上大学的时候就没少当枪手，这些都是我当年写过的东西了，没啥难度。”

“成哥……”二琳的表情愈加激动。

“干什么？”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好厉害！”她扑到我怀里紧紧搂着我的腰，“你是天才！你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的！”

“嘿嘿，借你吉言吧！”

二琳的这种反应给我敲响了警钟，我的非凡能力展示很容易引起旁人的关注，我暗暗告诫自己，如果不想被当成怪物，以后必须注意收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