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六章 空空的石棺
诡塘中的椁室内.还是保持着楚江童离开时的样子.椁室内乱七八糟.地上一片片金片和铜片.那是石棺夫人的金身护卫与铜身护卫的身体碎片.石棺内虽然依然光彩辉煌.可是里边却空空的.
阎罗王望一眼石棺.然后将目光定于椁室的墙角.一件鲜艳的衣裙聚在那里.好像正在诉说着几个时辰前的那场神秘袭击.
这时.几名白靴女鬼同时跪倒在衣裙前痛哭失声.她们对主子的衣裙太熟悉了.楚江童心里怅怅的.他听不得女子哭泣.
“你看这石棺.根本沒有打开过的迹象.石棺夫人却被神秘劫走.说明什么.”楚江童围着石棺转了一圈.然后再回到起点静立.阎罗王和几位短命鬼兄弟只是诧异地观看.揣度着.却皆无话可说.原本这椁室中的巨型石棺就足够神秘了.偏偏又发生了这等怪异之事.更为冥门涧里的诡塘平添让人窒息的迷惑.
捋一下近期发生的一切:先是鬼将军王贲被扰世妖蛛郑袖的毒蜘蛛所杀.接下來便是扰世妖蛛郑袖又被神秘高手所杀.而且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难道这冥尘间自古至今都遵循着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生死诡计.而自己的背后.又有谁已经装上射杀的弹珠.天哪.权欲间的争夺.血腥下的暗潮究竟有多深.
楚江童心事重重的出了椁室.径直來到诡塘外.
此时.塘面正值冬季.碧水粼粼.寒气袅袅……那种动荡与厮杀的场面已经消失.换上另一种更深的诡异.仿佛这塘水中已经不再积蓄诡异.而真正的更加无法看见的诡异伴随着恐怖悄然來临.他曾经不止一次地猜度过那个阴阳之魅的现象存在.一次次让自己的意识躲避过那些猜度.难道她果真还存在吗.
“阎罗王.我们的对手出现了.”楚江童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阎罗王点点头说道:“原本以为.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鬼将军王贲或是扰世妖蛛郑袖.可是我们错了.他们也错了.可能他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会想到.真正的敌人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他……”
楚江童仰头望着蓝天.这里是冥世与阳间交接最近的地方.一步之遥却是阴阳两隔.若以生命形态去下定义.便是悲剧与喜剧的相隔之地.
“阎罗王.我们暂且居住人狼峰.这冥世中的最大势力还沒法解除.如果冒然将那些鬼卒兄弟带去冥世.恐怕最危险了.”楚江童丢一块石子.平静的塘面发出一声小小的波澜.“……若那两只诡鸭还活着的话.应该会出现的.也许它们已经葬身于王贲的大军征讨中了.这一切就像梦幻一般.让人无法捉摸……”
“楚贤弟.这椁室我们怎么办.”
“将入口处填塞起來不要让外人随便进入.毕竟这里的东西很让贪婪者动心.走.”楚江童和阎罗王重回椁室中.
几个白靴女鬼静静地跪着.面痛苦.泪珠仍在腮上挂着.
“楚大哥.我们想把主子的衣裙带走.”白靴女鬼头领说道.
“那是自然.你们主子的祖先就在阳间的拱雪峰.她临來进攻石棺夫人之前曾经去祭祀过.也许那是她最终的无言遗嘱.”楚江童忘不了拱雪天峰上的那次邂逅.正是在那里.听到了郑袖那句预示着不归的冷厉言辞.沒想到.一切事物皆遵循着一个神秘宿命.
回到阳间后.阎罗王和楚江童一同去了拱雪天峰.几位白靴女鬼怀着沉痛的心情将主子的衣裙埋在众墓碑群中.楚江童拈香对着郑袖的坟墓说道:“郑袖.沒想到我们期盼了数载的决战.居然如此了结.虽然结束了.但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与你的白靴女鬼一样……你安息.余下的谜底我们会去解开的……”
楚江童敬完香.阎罗王走过來:“郑袖.权欲之争并沒有结束.我们多年不合.还望你彻底明澈心扉.安心去.不要再管这冥世间的事了……”
人狼峰上.昃烟词也沒想到郑袖遭此大难.她想楚江童一定不会杀她.只会废了她的功力的.
“说心里话.我是非常痛恨郑袖的.六岁那年.是她将我变为一个可怜的鬼女……”昃烟词说着说着.泪流满面.“……若不是后來遇到了楚江童.也许直到今天我仍然在冥世中嗜杀成狂……”
“唉.谁都一样.主子若是一直苍蝇.就一定会带你去污臭的地方;若主子是一只蜜蜂.就会将你带去花丛中.我们虽然一心跟随郑袖.可是心里又何尝不痛苦呢.这一天.居然突然來临.不幸中的万幸.”
几个白靴女鬼在围着昃烟词说着各自的心事.心情渐渐好起來.阎罗王去了营房休息.淳于蝶儿精心照顾.
眉月儿和楚江童來到林子里.眉月儿一路走.心事重重.
“眉月儿.我知道你在担心着哥哥乔闬.我在冥世中曾经留意过.他也许沒有去那里.还在这阳间的大山之中.不要担心他.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回來.再者.那些冥界势力几乎覆灭.沒有谁会打他的主意的.眉月儿.郑袖的死让我意识到一个更加可怕的现象……”
“什么现象.”
“郑袖那么高的功力.居然被那高手瞬间杀死.这说明什么.会不会复活之鬼连凤芝仍然存在.”
“这……这……有可能吗.”眉月儿刚刚听楚江童叙说过在椁室中的经历.她吃惊不小.
“有可能.虽然当初她与你同归于尽.但是我曾看到她的一片衣服从眼前迅疾飞逝.会不会……她根本就不可能被消灭了……”
“太不可想象了.小童.如果真的她并沒有死.经过这么长时间.她又会以一种什么形式出现呢.”
“眉月儿.她是现象鬼.我们可能看不到她的存在.所能捕捉到的仅仅是她制造出的现象……”楚江童沉默下來.陷入沉重的想象中.
“小童.我感到一事不明.既然那高手能够将郑袖杀死.那为啥沒有将石棺夫人杀死.反而只是掳走.”眉月儿疑虑重重.
“眉月儿.对啊.还有一个疑点就是.他既然能够杀死郑袖.就一定能在瞬间将我也杀了.为什么沒有向我出手.”楚江童补上一句.
眉月儿自语道:“也许……他是我们人狼峰上的人.是我们的内部出了问題.他可能对你有某种感激.或是顾虑.故意制造出这样一个谜团……”
“我们内部……好像不太可能.那些动寒心洞來到阳间的鬼卒.虽然不太听话.毕竟沒有那么高的功力.我们首先应该排除……”楚江童脑海中闪过一个个“人”.他们好像都不太可能.那又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題呢.干尸出现在事发地点.他一定与这件事存在着某种关联.那他又是被谁控制.该不会石棺夫人方面出了问題.两人讨论了好长时间.后來又开始争论.最终也沒有什么结果.
眉月儿拉住楚江童的手:“小童.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所有的猜测也许只是徒劳.应该设法寻找到石棺夫人.只有找到她.一切才会大白.”
“眉月儿.干尸也同样重要.他目前也消失了.这两个角.我们若是先突破一个就好办了.知道吗.我对石棺夫人也有几分怀疑.她是一个大家都沒法说出其身份的人物.不能不考虑另一种可能.当然.这人狼峰上你也要悄悄留意.万万不可让大家意识到咱们在怀疑他们……”
楚江童决定去找阎罗王说说.淳于蝶儿迎出來.望着楚江童:“楚贤弟.阎罗王正在等你呢.睡了一觉后.他精神头好多了.你们聊.我去看看小佳荒.”
“好.蝶儿姐姐你去.顺便问问弟兄们冷不冷……”楚江童推门进了营房.阎罗王一直皱眉思考.见楚江童过來.便倒了水递來:“贤弟.外边冷.我们就在房中聊.”
“阎罗大哥.待明日让几个火头鬼兄弟去山里寻找那干尸.石棺夫人是不好寻找的.只有等有了干尸的消息.我们再设法去找她.这件事.干尸恰恰出现在现场.应该与他不无联系.纵然是那个不明高手施的障眼法.也要找到他.您意下如何.”
“这个嘛……”阎罗王想了想.“……我有点担心.是咱们内部出了问題.极有可能.有个世外高手隐藏在山上.只是还未到真正行动的时机……”
“开始我也这么想过.但后來这想法渐渐淡了.一來那些寒心洞中的鬼卒不太可能.他们只是一些不太听话的兵痞.有的功力虽然不错.也不至于那么高深.杀人于无形啊.而且当时的时间非常短暂.我居然毫无知觉.昃烟词虽然对郑袖有刻骨仇恨.但她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杀郑袖.再说.她也沒有那么深的功力.况且石棺夫人的巨型石棺.一般高手是无法破开的……”楚江童用排除法将一个个“人”排除掉其可能性.
“这就是问題的症结所在.越是那些看上去极其普通的朋友.越有可能深藏不露……”阎罗王居然说了这么一句.
楚江童的心骤然一颤:“不不不.阎罗大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并不赞同你的这个观点.再说他们跟随我们.出生入死.首先不要去怀疑他们.我们应该变换一种思维.”
阎罗王见楚江童有点不高兴.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贤弟.虽然此高手还沒有危及我们.但必须未雨绸缪.他的下一个目标也许是我们中的一个.大家小心一些才是.”
“那是自然.我们尽量不要暴露自己正在追查这件事.免得事与愿违.弄得大家上了和气.”楚江童担心军营内散布出不好的消息.
“当然.只有我们两个谈论一下罢了.接下來.还得投入主要精力寻找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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