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怪我
嘈杂的声音从各个之中响起，人们惊慌大叫着从店铺冲出，仿佛里面有什么可怕的怪物。
下一秒，一个个面色狰狞，脸上挂着深红色液体，皮肤布满深黑色脉络，行状癫狂的人跟在后面冲了出来。
跑在后面的一名女子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紧随其后那人合身扑上，张嘴咬住她的脖子，用力一扯，一块拳头大小的血肉带着断裂的筋膜和血管就被咬了下来。
伴随着女子的哭喊声，越来越多的人扑了上去，拼力撕扯。
女子哭喊声越来越无力，最后彻底消失。
趴在她身上的狂人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继续追逐其他人。
地上女子的尸体已经残缺不全，肚腹洞开，里面的内脏已经消失，头部也破开了个大洞，能够清楚的看到女子的脑浆也被掏食一空。
街上的人们四处逃窜，可是到处都有咬人吃人的疯子，不停的有人被扑倒咬死。
哭喊声，撞击声响彻整个街道，也惊醒了昏睡状态的柳愈。
“这……这是爆发生化危机了吗？”
醒转过来的柳愈呆呆的看着街上的一切，大脑几乎停滞。
“我睡了多久？”
他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
“才五六分钟，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青岚。”
柳愈惊道，“青岚才走了几分钟，会不会碰到那些疯子？”
他眯着眼看向混乱的街道，努力的找寻青岚的影子。
“在那。”
青岚正和陈安飞一起，穿梭在人群中，不停的躲避着无处不在的疯子，看方向，正是朝着柳愈的位置。
“快啊，青岚，快跑……”
柳愈努力站起身，朝着青岚两人大叫着。
可他的肺部已经被癌细胞占据，刚叫了两声就咳嗽不断，一缕缕鲜血从他嘴里流出，和那些疯子脸上身上的液体一样。
陈安飞拉着青岚，不停推开挡路的人，拼命往前跑，眼看已经见到柳愈所在单元时候，一个人影挡在了他们面前。
“让开。”
陈安飞大叫着，一把推了上去。
来人纹丝不动，反而一把抓住他的手，张嘴咬了上去。
“啊。”
陈安飞痛的大叫，这才发现面前的竟然是那种吃人的疯子。
他奋力挣扎，收回了胳膊，手腕后方却已经被咬掉一大块皮肉。
另一个疯子也来到两人面前，伸出手臂朝着陈安飞脸上胡乱抓去。
陈安飞一矮身躲过，却忘了青岚就在他身后。
两个疯子四只手臂，同时抓住了青岚，张口就咬。
陈安飞矮身从两个疯子的中间穿过，想继续跑时却发现手上一重，怎么都拉不动，这才发现青岚已经被疯子抓住了。
“陈安飞，救我。”
青岚死死的抓着陈安飞的手，绝望的叫着。
犹豫了一秒，陈安飞果断的放开手，低头钻进了人群。
青岚手上一松，一个疯子就咬在了她的喉咙上，带着泡沫的血水从她嘴里喷涌而出。
“柳愈，救我。”
她用微弱的声音求救着。
“……你tm……青岚^”
见到这一幕的柳愈撕心裂肺的叫着，丝毫不顾及更快流出的血水，声音中已经夹杂着泡沫破裂的声响，不停的拍着着窗户。
可惜，身体虚弱的他连拍碎玻璃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岚被疯子淹没。
柳愈眼前一片模糊，缓缓坐在了地面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柳愈，柳愈快开门，救命啊。”
“这个声音……”
柳愈回过神来，“好像是那个混蛋的……”
门口的陈安飞紧张的拍打着柳愈的房门，嘴里不停的叫着。
楼道隐隐传来疯子的叫声，这让陈安飞更加紧张了。
“柳愈，我求你了，开门啊，救救我。”
柳愈此时正在猫眼上观察外面的情况，看到陈安飞这个样子，又察觉到楼道里的叫声，心里开始纠结起来。
到了最后，他还是打开了门。
不管怎么说，青岚的事情不能全怪他，易地而处，柳愈不觉得自己能做得更好。
房门刚打开一条缝，陈安飞就闪身挤了进来，回手就关上房门，并牢牢锁上所有的锁。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柳愈后退几步，吐掉嘴里的血水问道。
陈安飞喘息几下，这才说道：“我们刚从你家出来，就发现太阳变黑了，特别害怕，所以躲在了旁边的商店里。”
“谁知过了不久，一些人忽然发疯，抓着人就开始乱咬，有人当时就被咬死了。”
“没有办法，我们只能逃出来，想到你这躲一会儿，可没想到外面也有那么多疯子，青岚被他们抓住了，我拼了命也没能救回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
说着，他双拳紧握，眼里含着泪光。
柳愈沉默了一会儿，看到陈安飞手臂上不停的滴血，这才说道：“你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说着，他打开柜子。
由于长时间生病，柳愈家里准备了很多医用品。
他拿出纱布和伤药碘伏，犹豫了一下，换成了酒精。
“你忍着点啊，还会比较疼。”
柳愈让陈安飞把袖子扯开，用棉签蘸着酒精想要给他的伤口消毒。
看到伤口的那一刻，柳愈愣住了。
陈安飞的伤口约鸡蛋大小，上面已经有大量血液凝块，止血速度远远超过普通人，而且伤口附近的皮肤上出现了一道道青黑色的纹路。
“怎么了？”
陈安飞发现柳愈的异常，低头一看，惊叫了起来，“这疯子嘴里有毒。”
“这不像是中毒，反而更像是……丧尸？”
柳愈心道。
他以前很喜欢看电影，也喜欢玩游戏。
生病之前，他看多许多丧尸题材的电影，也玩过不少同样题材的游戏。
在电影和游戏里，活人感染丧尸病毒，在变异之前就是这个样子。
不过，电影和游戏毕竟不是现实，里面的东西也不能全信。
只不过，柳愈看了一眼窗外。
太阳都能变成黑色的，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偷偷扫视了一下房间，说道：“可能是你伤口严重，血管的自然反应，你的伤口太大，用棉签不好消毒，我直接把酒精倒在伤口上吧。”
说完，柳愈抄起酒精，把两百五十毫升的酒精倒了一半在陈安飞的伤口上。
“自然反应会是……啊……”
伤口和酒精接触产生的剧痛，让陈安飞大声惨呼，一时间也忘了考虑手臂出现青黑色纹路的原因。
“让伤口晾一会，再给你伤药包扎，我去门口看看情况。”
听到陈安飞惨叫，柳愈心里泛起轻微复仇的快感，他站起身来到房门边。
既然猜测陈安飞的伤不简单，自然要早做准备。
厨房有点远，去拿刀意图太过明显，他看到前段时间坏掉的木质鞋拔子正扔在鞋柜上。
鞋拔子是斜着裂开的，把手部分完好，另一端形成了一个锋利的尖刺，约有三十多厘米长，
柳愈来到门边，透过猫眼看了看外面空荡的楼道，趁陈安飞在叫痛，不注意这边，悄悄的将半截鞋拔子收进了袖子里。
鞋拔子裂口上的木刺扎在他的胳膊上，微微发疼。
陈安飞稍稍适应了伤口的疼痛，抬头问道：“外面有动静吗？”
柳愈摇摇头，“没有，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怎么会遇到这事。”
陈安飞恨恨道，“青岚昨天刚回来，原本我想请她和同学们一起吃个饭，她非要先来看看你，不然也……”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正躲在柳愈家，有些尴尬的抬起了头。
柳愈没有在意，而是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好想没那么疼了，再过一会儿可能就感觉不到了。”
陈安飞托着手臂说道。
柳愈的眉头拧了起来。
伤口疼痛是一个持续的过程，时间还会很长，虽然身体会分泌一些激素来缓解疼痛，还可以服用止疼片等手段来达到同样的目的，却绝对不会起效这么快。
陈安飞伤口的疼痛程度在几分钟内就大幅度缓解，肯定有问题。
而且，柳愈看了看陈安飞的手臂，伤口附近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开来，面积有之前好几倍。
“旁边的柜子里有酒，你要不要喝点？”
他指着沙发一旁的柜子说道。
“喝。”
陈安飞说道。
虽然伤口没那么疼了，但依然不好受，而且，他现在也需要喝点酒压压惊。
柳愈拿出酒，给他倒了一杯。
“怎么，你不来……额，不好意思。”
陈安飞原本还想让柳愈一起喝点，随即就想起了他得的是肝癌。
他拿起酒杯，一口将二两多的白酒灌了下去。
“柳愈，青岚的事情不怪我，我救不了她……”
陈安飞努力想要解释。
柳愈摇了摇头，“再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