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待罪

辰时，众人回返清虚殿，除玄成真人跟叶倾天以及肖夜和叶熙和之外，其余人都被安排押送杀教徒众去天牢，李罔实力高强，更是安排了两位长老押送，此次最大的收获算是活捉了李罔，此人心机狡诈，报复心强且无甚度量，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吴起他们原本也是想跟来的，但被叶倾天制止了，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给肖夜他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肖夜莞尔一笑，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清虚殿内，玄成真人站在上方，背对巨大的石像，叶倾天则站在下手，叶熙和站在叶倾天身后，到清虚殿之后肖夜才看到那一直守在朝阳峰的人师老者也在此，此时正安然端坐在叶倾天对面的椅子上。

肖夜知道自己是‘待罪’之身，便识趣的站在下方，正对玄成真人，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玄成真人没有理他，而是跟叶倾天一起向那老者见礼道：“师伯！”

肖夜微惊，这老者果然身份非同寻常，辈分居然比叶倾天他们还要高上一辈！

“免了，我过来就是做个听众，你们该怎样还是怎样，此子我看着顺眼。”老者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而后便微闭双目坐定起来。

听到老者后面那句，玄成真人跟叶倾天无奈一笑，您老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能咋办？还当个听众，这点明了就是来偏袒肖夜的。

不过他们虽然疑惑老者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肖夜，但是他们原本就没打算对肖夜怎么样，所以老者这句话算是可有可无了。

“咳咳，肖夜，你可知罪？！”玄成真人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故作生气怒声问道。

“知罪。”肖夜低头认错。

“你该当何罪？”玄成真人继续怒声发问。

“不该放虎归山，不该顶撞师父，不该忤逆门规，不该不知悔改。”肖夜一口气说了出来，脸不红气不喘，一脸我错了你罚我吧的表情。

这下把玄成真人说得一愣，叶倾天暗笑，却面不做声，叶熙和也是嘴角微抿，肖夜这番姿态跟此前可谓天差地别，如果说之前肖夜是一头发怒的狮子，那么此时他就是一只温顺的兔子。

可就是这只兔子跟旁边护兔子的大象，让玄成真人这头老虎顿感无用武之地，肖夜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就差没说我错了你罚我吧，快罚我什么我都接受。

好一招以退为进！玄成真人毕竟非同常人，瞬息便反应过来，肖夜这看似真诚认错的样子，无非就是仗着护兔子的大象活蹦乱跳。

有了老者那句话，玄成真人想罚他还得斟酌斟酌，而肖夜便是看准了这点，才逼得玄成真人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

“你小子，把对你师父的气撒到我身上来了。”玄成真人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跟肖夜去怄气，而是淡笑着说道。

“呃，掌门明鉴，弟子的确认知到自己的错误，故而才求掌门责罚，有句话叫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肖夜有木有样的说道。

“行了，你也别演了，像你这个年纪，能猜透我们的意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玄成真人不耐烦的抬手打断肖夜的演戏。

“嘿嘿。”肖夜讪笑两声，也不反驳。

玄成真人无奈的看了叶倾天一眼，叶倾天知道师兄的意思，得意的扬了扬眉，玄成真人的意思就是看你的好弟子，心智聪慧简直可以逆天。

“我可以不罚你，但是你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想了想，玄成真人又加了句：“且都需要如实回答，不得隐瞒！”

肖夜撇嘴，玄成真人这话说的好像他很喜欢骗人一样，这让肖夜有些不爽。

“传授你惊鸿步法之人，现在何方？”玄成真人脸色严肃下来，认真问道。

肖夜虽然不爽玄成真人不相信他，但见后者神情严肃，故而也不拖拉，摇头说道：“在何方我也不知道，他传授完就走了，对了，他说他叫莫天下。”

玄成真人对后面那句视若未闻，弄得肖夜以为他们会惊讶这个名字，没想到他们一点都不惊讶。

“他何时传授与你的？还何地传授与你的？”玄成真人接连发问。

“数天前，龙脊峰南侧十六里无名山中。”肖夜如实答道。

“他可曾现身清虚殿外？”玄成真人激动再问。

“曾，诸派论武第一日就现身了，还扔了两壶酒给我。”肖夜点头说道。

岂料玄成真人听罢居然激动起来，跟他一样激动的还有叶倾天，两人互相对视数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那一抹惊喜。

肖夜疑惑不已，这两人跟莫天下有何关联？疑惑之下肖夜不禁把目光投向叶熙和，后者轻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莫天下当初走得时候轻叹，一念及此，肖夜连忙说道：“当初他走的时候说什么一朝巫山一朝云，一梦十年一梦情。”

听闻此言，玄成真人跟叶倾天尽皆身子一震，叶倾天更是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两人脸色一阵变幻，最后双双露出愧疚之色。

“唉…十年了，他还是放不下。”玄成真人轻叹一声，语气满是唏嘘，十年光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光阴？

“他能回来就证明他心中还有云霄宫，还有你们这两个师兄弟，当年你们师父棒打鸳鸯，我若是天下，恐怕会做的比他还绝。”老者睁目开口，淡然说道。

玄成真人跟叶倾天垂首听教，对于他们师父的事老者可以说，他们却不能议论。

他们的对话把肖夜听的好奇不已，原来那莫天下还是他们的师兄弟？什么师父棒打鸳鸯之类的，肖夜也猜到了一些，恐怕跟那些电视剧里面一样，弟子跟一个女子有感情了，师父觉得不合适，就硬拆散了，而后弟子不满了，离家出走了。

“肖夜，把昆吾剑拿出来。”老者也没有多说莫天下的事，而是目光转向肖夜，温和说道。后辈的事他从来不管，不像他那已经故去的师弟，连弟子喜欢一个平凡女子也要干涉，若非如此，莫天下也不会出走长达十年之久，连他师父故去都没回来。

肖夜没有意外老者知道他所持为昆吾剑，听罢反手将昆吾剑拔出上前递给老者，他知道昆吾剑的重要，故而受伤也绑在背后。

老者接过昆吾剑，震碎布带，一脸认真的打量，玄成真人跟叶倾天也仔细端详。

半响后，老者将昆吾剑抛给肖夜，说道：“此剑蕴含天地至理，仔细参悟可得大造化！”

“弟子谨记！”肖夜认真回到。

“认识昆吾剑的不多，但知道昆吾剑的不少，未免意外，你将此剑鞘带上，等你能睥睨天下之时，再取掉也不迟。”老者说罢从衣袖中摸出一柄古朴剑鞘，通体黝黑，其上只有简单的雕纹，看上去平平无奇。

肖夜接过剑鞘将昆吾剑归鞘，不大不小刚刚好，这样看上去就看不出昆吾剑的神奇了，一眼看去也只会以为是把普通的长剑。

“你们先回去吧，三日后辰时再来此，有些事还需要你们去完成。”玄成真人冲叶熙和跟肖夜说道。

二人自是点头离开，清虚殿之内顿时只剩下三人。

“师叔……”玄成真人迟疑开口。

老者抬手打断，说道：“杀教已成气候，这一代教主天资比之你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身实力通神入化，血海心经在他手中练得得心应手，加之他已经寻得尊神刀，此番看来并非杀教贸然行动，若非关键时刻你们提早发现，正道怕是要损失惨重了。”

“师叔跟那老魔头交过手？”叶倾天问道。

“嗯，借助朝阳峰千年紫气，险胜他一筹。”老者沉声说道。

闻言，玄成真人跟叶倾天大骇，老者什么实力连他们都不清楚，只知道老者在二十年前已经踏入炼虚境，虽然整体实力上比不过得到掌门传承的玄成真人，但论经验而言，玄成真人远远不及他。

其实老者的话并未说完，在他看来，那杀教教主八成隐藏了实力！否则，凭借尊神刀之威，真要拼斗下去，朝阳峰都未必能完好！

“关于肖夜，师叔怎么看？”叶倾天突然问道。

闻言，老者扫了叶倾天一眼，说道：“你都助他得到了昆吾剑，还用问我？”

叶倾天老脸一红，讪讪笑了笑。

“此子身上有一丝天外之力，不属于这个世界，至于他是轮回而来还是应劫而来，日后自会知晓。”老者淡淡说道。

“弟子正是有此怀疑，才试探他一番，不曾想他果真得到了昆吾剑，昆吾承天外天之力，实力不通神者根本无法使用，但是他却能使用。当年天尘子师祖留下遗训，有缘者自会得昆吾剑，得之便倾尽培养，大劫来临之时方能有一线生机。”叶倾天目光深邃，后山之所以没有护山大阵，是因为天尘子当年在下面设了一处屏障跟一座迷幻阵，便是玄成真人这等实力要破开也非易事。

而若是能破开那迷幻阵，还不如从前山直接破护山大阵。

“大劫将至，迷雾都将破开，此时烦恼无甚大用。此子心智聪慧，你们当好生培养。”老者说完便消失了踪影。

“恭送师叔！”二人连忙恭敬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