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后觉
石洞前面的小河中
玄秋洗着澡，那些人的血溅了他一身。
“我真是天生的反派，杀那么多人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是我意志坚定？”
“。。。”
见平时话痨的仙儿没有回话，玄秋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换了个话题。
“四师兄为什么不洗澡呀？他身上不是也有不少血吗？”
“。。。可能是她害羞吧。其实咱们还是得等到惜晚天罡巅峰的时候再教她，我可能估计错时间了。”
“为啥？”
“一部分是秘密，另一部分是现在没有时间和安全的环境。”
酒足饭饱之后，玄秋往自己转化的石床上一躺，玄秋没来得及回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就先进入赤仙世界。
依然是平静美丽的湖面和豪华的建筑，依然有一双红眼白瞳妖异而妩媚的眼睛在痴痴的望着他。
一把抱住仙儿躺在床上，玄秋使劲闻了闻美人身上的香味，“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呀，我在以前那个世界根本就想象不到。”
仙儿没有像平时一样，而是抱着他让他先睡。
玄秋也没有多想，正好他是真的累了，仙儿和他说过，平时要多睡觉。因为仙儿的活动也是靠着玄秋那部分灵魂，所以他的精神消耗能达到其他修士的两倍多。这也是为什么玄秋总是睡得比其他人多的原因。
玄秋睡着睡着，就做起噩梦来。
说来也奇怪，这是他第一次在赤仙世界做梦。而且在这里做梦本来就是不正常的，更不用说噩梦了。
“我怎么又在这里？这是做梦吗？”
看着白天自己和四师兄杀人的地方，玄秋有些懵逼。不过这次天空中下着雨，地面上一堆堆被赤仙吸收完了生息的由尸体变来的湿土堆还在这里。
接着土堆就开始变化，变成一具具残破不全的尸体。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后，这些尸体就好像被提线控制似的向玄秋走来。
自从仙儿醒过来，他就没有体验过做噩梦是什么滋味了。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又回到那个地方，这些土堆也不可能再被还原成尸体，但是这样的真实感还是让他本能的感受到了恐惧。
“仙儿，仙儿！你在吗？”
就在他呼唤仙儿无果之后，想尝试直接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腿动不了。
使劲一动身子，低头的时候，在细如牛毛的雨中却看见了几颗大一些的水滴。
一摸自己的脸，不由得感到诧异。
“我流泪了？不会吧，我应该不是这么容易被吓哭的吧。而且现在胸口好闷。”
玄秋对于这种感觉还没有太陌生，这是一种做错事的愧疚感，有些时候觉得自己有些事情做的不好，所产生的后悔的情绪，就是这样。
不过这种感觉肯定是把平时那种微微愧疚的感觉放大了成千上万倍。
“张玄秋张玄秋，你要冷静，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生生死死这么多次，别人的命算什么东西，你怎么后悔的流泪了？真是莫名其妙，来来来，深呼吸。”毫无连贯性地自言自语着，看向那些走尸的眼睛中已经满是慌乱，玄秋想挪动身体。
“草！草！草！为什么不动？”看着还在走来的尸体大军，玄秋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的体验。
赤仙世界
仙儿从床上坐了起来，吻了正在床上微微抽搐的玄秋一下。然后走到中间湖面上。她就这样在水上走而不沉入水中，一直走到湖边那些满是雾气的山脚下。
赤仙世界中，玄秋从来只在湖上的那些建筑和湖中活动，没有到湖边的山上去过。仙儿告诉他这里还没有做完，所以山的外面都是荒漠。
而在山的内侧，浓浓的雾气在地面上凝结为水滴，然后汇聚成小溪河流，再流入中心的湖里面。
“真是的，麻烦的事情还真是不少。”仙儿说着，身上渐渐的附上了一层白色外骨骼，将头和肚子等重要的部位全都保护了起来，十根手指也全都被外骨骼包裹，显得尖利而恐怖。
一条由外骨骼形成的鞭状断尾也在仙儿的身后摇晃抖动，仿佛在诉说着其主人的愤怒和狂躁。
外骨骼形成后，上面就开始显现可怖的红色图案纹路。
“哈哈哈，哈哈哈。”传来了婴儿的笑声。
听到这笑声的仙儿愤怒更甚，一双白瞳放出两道寒芒，手指捏的吱吱作响。
脚步加急，向着声音的方向冲去。一击将挡路的粗大树干击碎，总算是看到了让自己不爽的原因。
这里是一条潺潺的细流，从两块搭建的整齐而精美的岩石中流出。十步开外都能闻到这细流的芳香，细流再往下五米的地方汇入一条雾气凝结而成的小溪，然后流进湖中。
而在这细流旁边，却站着一个婴儿，只到膝盖这么高。
婴儿一边捧起细流中那芳香的水来喝，一边手舞足蹈地笑，仿佛没有注意那双暴怒的眼睛。
“谁！让！你！喝！这！些！水！的！”
声音已经扭曲，有清脆悦耳中带着一丝魅惑的声音变为了恐怖疯狂的无数人同时说话的声音。在赤仙世界，仙儿还从来没有着急的以至于用这种声音说话。
脚掌发力冲向婴儿，本来站立处石头都被仙儿蹬碎，换来极强的速度和力量进行攻击。
婴儿刚想跑，就一把被仙儿抓住小腿，像提死狗一样倒着被提起来。
上一秒人畜无害的婴儿，转眼间长出尖牙利爪，啊啊尖叫着不断地抓向仙儿攥着他小腿的手。
不过婴儿用尽全力，牙爪并用，才能在仙儿那布满手臂的外骨骼上面留下几道划痕。
仙儿看着这一幕，脸阴沉得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阴狠的凝视这这个婴儿。
而打破这阴沉的，是一个充满危险弧度的疯狂之笑。
“小东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心相魔！”
紧接着，肉体撕裂声、婴儿的惨叫声、血液溅落声、咀嚼声、吞咽声。构成了一幅恐怖而癫狂的乐章，以充满雾的空气作为媒介，久久的在山中回响。
这个婴儿可不是什么善类，更不是普通的婴儿。可以说它是心魔的幼体，是无数修士成长路上的第一个大障碍。哪怕是身境甚至是天境的修士，无论善恶，都有心魔的存在。
心魔不断地蚕食修士的意志，而一旦修士疯掉或者死亡，它也会消失。
一种东西诞生，就是为了拉着它的宿主一起去死？这显然说不通。
玄秋总是对任何事物都保持着高度的好奇，之前他也问过仙儿。
“仙儿，那我到神海境会不会有心魔呀。”
“怎么会呢，主人，就算有的话，我也会吃了它。”
心相之魔，作为修炼心相化魔决大成的产物，作为附魂的存在，绝对不会欺骗主魂。
心魔这种东西，寻常修士，可以说是几乎所有现存的修士，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又从哪里来。
但是作为远古就已经存在的玄冥道人，当然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被做出来又是因为什么。
“程风，你个自私虚伪的东西！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自我感动的伪君子。迟早，迟早我会杀了你，还有老毕登，我要把你切片了泡酒喝。”仙儿怒吼着，想要以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和愤恨。
“不过，好久没有用这身儿了。”
“碰！”断尾甩在一棵树上，一人粗的树直接变成两半。
外骨骼消失，又变回美女的形象，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一点都不像刚刚狂暴吞食的恶鬼。
“解决了就行，回去睡觉觉了。”
心魔，只会产生一次。而现在这位红白色美人为玄秋铺的路，已经指向了确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