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平房

　　“间谍？日本间谍？我了个老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活在战争年代呢。”司马相如靠着沙发，放下茶杯，觉得不可思议地呵呵一笑。

　　“有利益的地方，永远都会有战争。”

　　“公子爷，您要查的‘老鼠’我们已经交过手了。”管家微微倾身。

　　“哎？！怎么样？那抓到了吗？我们有损失什么吗？”司马相如坐起身，神情透着担忧。

　　管家摇摇头：“人手没有损失，‘老鼠’被我们的人伤到，只是没能抓住。”

　　“我靠…太吓人了！老爷子这是得罪什么人了？那他们到底啥目的，就是为了给咱家搞破坏？”司马相如一脸懵逼。

　　管家叹了口气：“公子爷啊…您早晚是要接下老板手上这份基业的，再这么像个小孩子似的玩闹下去，丝毫没有进取之心，将来该如何接管这些产业啊！”

　　司马相如撅嘴，语气不悦：“叔…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我是真不想管那老头子的烂摊子，只想把我的那家小酒馆经营好，然后再开个连锁，这不一样是事业吗！难道我要一辈子都活在那个老头的翅膀下边吃现成的？那我才真的会把家业败坏了呢！”

　　“您能有这份上进心是有进步，可是老板的基业才是您庞大的家业啊，您不能为了一颗小小的芝麻，丢掉一个大大的西瓜。”管家苦口婆心相劝。

　　“哎呀哎呀！天天说这些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好啦好啦！我会管了啦！总之…先说说这个老鼠的来路和目的吧。”司马相如无奈地掏了掏耳朵，躺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山口组分支，‘银蛇组’组长秋山莲，代号：‘镰刀’。”

　　“他背后的日本股东在我们新开发的楼盘占有股权，所以他的上头派他来探取我们内部的商业机密，目的是想要老板稀释股权，削弱老板的股份，夺取主导权。但是感觉他们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

　　“嗯…秋山莲，秋山莲…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司马相如摸着下巴思索着。

　　“您当然耳熟，此人正是您的同班同学，日本转来的留学生：秋山莲。”

　　“啥？！”司马相如从沙发上一下子跳了下来。

　　深夜。郊区，平房。

　　“这地方还真够偏的。”南木走在坑洼不堪的小路上，环视周围破旧的老式瓦房。

　　“这一片已经没有几户居民了，说是再过两年就要拆迁盖楼。”李琳琅走在南木身后。

　　南木和李琳琅走到男人进的那件平房门口，小心观察着。大门关的很严，里面上了锁。

　　白狼吸了吸鼻子：“有股怪味。”

　　“什么味儿？”南木吸着鼻子仔细闻了闻也没闻到。

　　“黑着灯，没有动静。我们要进去吗？”李琳琅道。

　　“都跟来了，当然要进去。小白你在这接应我们，小心点周围。”南木压低声音。

　　“嗯。”李琳琅和白狼都点点头。南木作了个前进的动作，和李琳琅一起顺着平房的墙，动作麻利，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此时南木嗅到了一丝怪味，但并不浓烈。院内瓦房单薄的木头门窗看起来并不结实，窗户玻璃折射着微微清冷的月光，整个小院内显得无比阴森。

　　窗子被几层报纸糊得严实，但仍然有些微弱的光从缝隙里透出来。南木透过报纸缝隙朝屋内看了一下，发现那人并不在屋内。他小声对李琳琅道：“会开锁吗？”

　　李琳琅点了点头，拿出小刀对着锁芯轻轻一撬，门锁‘嘎达’一声，开了。南木竖起了大拇指。

　　南木小心抬着门把手，不让其发出声音，悄悄把门推开。屋内面积不大，离他们不远的位置放有一桶水，旁边胡乱丢着几捆麻绳，几个黑胶带，一些药水和皮鞭，另外还有几件衣服。地面很潮湿，整个房子都弥漫着阴冷的味道。

　　屋内南边墙角有一台阶，不是往上，而是往下，通往地下室。地下室入口处亮着光。南木拉着李琳琅，示意一起走过去看看情况。

　　二人蹲在入口处，小心向里望去。视线触及地下室中央，有两个男孩斜靠在墙上，南木仔细一看地上的校服，竟是自己同校，内心发紧。那二人，双目紧闭，肢体惨白，毫无生气。看样子早已没了气息，空气中也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让人作呕。

　　南木捂住了鼻子，看到眼前这一幕差点吐了出来，李琳琅也微皱眉头。那医生背对着他们，穿了个白大褂，戴着帽子，正伏在另一具半个身子搭在桌上的男孩尸体上律动着，在做一件无比恐怖、禽兽不如的事情：x尸。

　　在他对面的板凳上绑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目光呆滞，全身光着，肚子一起一伏，还有呼吸，只是对眼前这一幕丝毫没有反应。南木咬牙攥拳，小声骂道：“畜生。”

　　桌上那具尸体双手被缚，双腿大开，皮肤惨白，有些部位已经紫青，抑制不住地发出腐烂的味道，令人反胃。医生带着口罩低着头，看不清模样。

　　“嗯…”医生时不时发出些低沉的闷哼，似乎很享受这种行为。

　　当他结束了这种诡异变态的行为后，走向椅子上那个被捆住的少年，蹲下身，抬起他的小腿舔了起来，一直细细舔到了脚趾。

　　“你的脚真美…完美的比例，正是我想要的…”医生的声音兴奋地有些发颤。

　　南木二人实在看不下去，一起跳到了地下室。

　　“他妈的，死变态！”南木大骂。

　　就在南木打算抓住这变态医生时，医生吓得直起了身体，反应极快，一下子就跑到一面墙边，扭动了墙壁上的开关，一扇颜色和墙体一致的暗门迅速翻转，还没等南木反应过来，他已快速跑进了密道，又把门立即关上，整个过程也就是五秒之内。

　　李琳琅一惊，大喊：“追！”

　　两人当即顺着楼梯追了出去，可还是慢了一步，等出了平房，跑到小巷时，那个医生已经不见了踪影。

　　“靠！真他妈变态！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南木对此人厌恶到了极点，怒骂道。

　　白狼跟着动静也跑了过来：“主人，要我去追吗？”

　　“别追了，救人要紧，我们先回去看看那个还活着的男孩。”李琳琅也是神色阴沉。

　　返回地下室，南木解开了男孩身上的绳子，随即报了警后离开了现场。

　　等警察来了之后，那孩子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木家。

　　离开街道后的腓腓找到了决明子，告知它已经找到鱼融失踪的妹妹。

　　并且把看到她准备偷东西的事都悉数说了。

　　决明子十分激动，一改之前态度不停夸赞：“你真厉害！这可太好了！话说你能说妖语啊…”

　　腓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这是灵符，你拿着这张我施了法的符，跟着它就能找到那个女孩。妖王的任务我完成了，就先回去了。”

　　决明子接过灵符道谢，决定现在就动身去找这个女孩。

　　空中飞行许久，来到腓腓说的地方。

　　灵符在空中飘浮游走，最后飞到一个商店的门口停了下来，决明子一眼就看到一个红发女孩正在店门口被人训斥，看样子是偷东西被抓了现行。

　　商店店主还可以，看小偷是个孩子，东西也没损失，骂了两句就算了，没打算报警。朱砂灰头土脸地走进小巷，走到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面前，帮他擦了擦眼泪。

　　决明子跟了上去，躲在不远处观察。

　　“饿不饿？”朱砂拉着男孩坐到冰凉的水泥台阶上问。

　　“不…不饿…”黑豆很懂事地回道。

　　朱砂笑了，把黑豆的小脑袋搂进自己怀里：“豆子真乖。别担心，姐姐不会让你挨饿的，姐姐一会儿再去另一家试试。”

　　黑豆摇了摇头：“不要…姐姐以后不要再做小偷了好不好…我不想再看到姐姐被骂了…”

　　朱砂一愣，也忍不住委屈地抽泣：“好…姐姐听你的，姐姐会找个工作…找个好工作，好好挣钱…”

　　决明子看着这二人的模样，心生怜悯，便化成人形去附近的餐馆买了几个肉包子，回到小巷，走到朱砂面前，递出了包子，咳了一声：“那个…我买多了，吃不完…”

　　黑豆的眼神发亮，刚想接过，就被朱砂阻止，她警惕道：“豆子，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决明子一笑：“吃吧，我在附近餐馆打工，没地儿去。还没吃饭，打算在这吃个饭，刚巧听见你们说饿了，不介意腾个地让我坐会儿吧。”

　　朱砂犹豫了会儿，仔细打量了一下决明子，个头高挑，面容俊俏，弯弯的像猫一样的眉眼里透着善意，柔柔弱弱的，穿着工服，不像是坏人。

　　这才接过了包子自己先咬了一口，说道：“谢谢…你这么晚还在打工也是不容易…”

　　决明子一听，高兴地一屁股做到了朱砂身边，也拿了个包子开始嚼：“可不是，都是为了口饭吃。”

　　过了一会朱砂见自己吃了没事才让已经馋的不行的黑豆也吃了起来。

　　“你弟弟吗？”决明子看了眼狼吞虎咽吃着包子的黑豆问道。

　　“嗯，住我隔壁的。”朱砂咽了口包子，还要表现出不是很饿的吃相。

　　“你也在打工吗？”

　　“我没有工作，还在找…”朱砂想起刚才自己偷东西的事，看着眼前这个努力打工的帅气男孩，有些脸红。

　　“都不容易…”决明子叹了口气，想了一会儿又说:“我知道有个酒吧，老板人挺好的，还在招人，工资很高，待遇不错，还管饭。”

　　朱砂担心地皱起眉头：“不会是夜总会之类的吧…”

　　决明子连忙摇头摆手：“不不不，就是普通的酒吧，正经营生，里面就是去喝酒的。”

　　朱砂高兴道:“真的？！能告诉我在哪吗？”

　　决明子满意地一笑:“那我就留个地址？等白天你去应聘试试。”

　　朱砂看着一脸幸福，还在吃包子的黑豆想了想，自己正好缺工作，再去花时间找别的工作豆子肯定要挨饿。眼前这小哥看着面善，长得还帅气，还把饭分给自己，不像是坏人。

　　于是就答应了明天上午去应聘。

　　“好，我去试试。”

　　关古月手下办事利索，查到了一个存件儿窝点，远远看去仓库内有五六个被绑来的年轻姑娘。

　　他带领几个得力的百鬼团成员集合在窝点附近，小心指挥。

　　“动作轻点儿先把守卫解决了，头目留下，丘原，你们尽量保证那几个被绑的姑娘的安全。”

　　“是，头儿。”一个长相俊朗，目光尖锐的人点头。

　　趁着墙边三个守卫抽烟休息时，关古月和手下已悄悄从仓库后面绕到他们背后，轻松将其三人打晕捆上。

　　拉开仓库后门，十几个打手正在里面喝酒抽烟打牌说说笑笑，抬头一看，发现进来的不是自己人，脸上的笑容收住，紧张地拿起电棍砍刀胡乱冲了过来。

　　“我来。”丘原甩开一把甩棍，对着冲来一人的肚子就是一棍，那人被打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条死狗。

　　另一名打手对着丘原的头轮来砍刀，丘原迅速躲开，把甩棍换到左手，反身对着打手的后背就是一棍，这棍下去，皮开肉绽。

　　“不自量力。”丘原冷冷道。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这些没用的打手部被他制伏。

　　“头儿，这是他们管事的。”丘原身后跟着的几个兄弟压制着这个窝点的小头目。

　　关古月对丘原点点头，不屑地打量了一眼地上的人：“说吧，老板是谁。”小头目紧张地不敢说话。

　　丘原踹了他一脚，拿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又问了一遍：“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他叫…叫孙长明…”那人吓得全身都在颤抖。

　　“说具体点！”丘原踹了小头目一脚。

　　“他…他是个医生，表面上看着挺斯文的，实际上是个严重的恋童癖和…”小头目说到这里咽了口水“…和恋尸癖，就是个变态！平时做些倒卖人口和走件的生意，权利大得很…很多货源生意都是他在控制着…我…我就是帮他看货的…不关我事啊！”

　　“他现在在哪儿？”

　　“他…他为了掩人耳目，在一个私立中学…私立一中…做那儿的校医…你们可以到哪里找到他…”小头目老实交代。

　　“木头的学校啊…”关古月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对丘原说：“控制好这里。剩下的事交给你处理。”

　　“是，头儿。”

　　夜晚，清水桥。

　　一身材高挑，穿着长衫，手里拿着折扇的男人，站在桥上，背手而立。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不多时，一道蓝色身影自男子背后落定。

　　“是你啊。”男子的声音没有情绪。

　　落花和尚幽幽道：“区区一介凡人，竟妄想成妖。”

　　“你不也曾是凡人。”男子毫不客气，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贫僧劝你还是放下这执念吧，别再妄想得到妖力了。”

　　“你懂什么！如果我当初有这份力量，我最亲的人也不会离我而去！”男子有些温怒。

　　“贫僧好心劝你，既然不听，休怪贫僧不客气。”和尚眯了下眼，出拳就朝男子心口袭去。

　　男人以掌相挡，握住了对方力道极大的一拳，紧接着一转，和尚拳心被迫朝上，眉头一皱。

　　他紧握着折扇的手又迅速攻向和尚的肘关节，和尚反应也不慢，另一只手立刻护住被男子抓住的破绽，随即抓住男子手腕，向下一压，往后一推，两人各退开几步，暂时拉开了距离。

　　落花和尚深吸一口气，展拳为掌袭向男子的面部，男子一只手背在身后，不慌不乱的侧身，向后一退，落花和尚手落了个空。

　　折扇轻轻朝着袭来的手腕上一推，只见和尚招架不住的往后踉跄两步。

　　落花皱眉，转掌为勾爪向男子的肩，只见男子肩稍偏转，瞬间一掌推上了和尚胸口。

　　和尚闷哼一声扶住桥栏，嘴角溢血，不可置信地盯着男人：“你到底对你自己做了什么？一个普通人不该有这等法力，何况还是这妖力！”

　　男人微微一笑，接着一摇折扇，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十几个妖怪，对和尚发起攻击。

　　和尚一看情况不妙，只好撤退逃跑。

　　男子合上折扇立在桥边，笑道：“凡人？这世间不本就是由凡人掌控？”

　　南木和李琳琅回到自己家中，白狼也化成本体，蹲在角落细细听着他们的谈话。

　　他俩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了关古月的声音：“木头！查到是谁了！”

　　“真的！？快说！”南木从床上上猛地跳起来。

　　“嗯。”关古月点点头，看了眼李琳琅：“操控流水线的人叫孙长明，是个变态医生，他管走件的选件儿和经营。”

　　南木一听，和李琳琅对望一眼：“难道是我们今天没追到的那个变态？”

　　“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但能肯定的是他的确是个变态，他的手下说他不仅有恋童癖，而且还有恋尸癖…”关古月说着都有些反胃。

　　“那就没错了，是我们今天碰上的那个变态。”李琳琅点头。南木也回想起了地下室的一幕，胃里一阵恶心。

　　“还有一个消息…而且这个变态医生，还是你们学校的校医…”

　　“什么？！”南木惊呼，李琳琅也十分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