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决绝
“发生了什么啊刚刚，你看清楚了吗？”
“不知道啊，我这老眼昏花的人你问我？”
看到王良已经倒下，众人再次开始议论纷纷。
“王良！”林玥已经醒了过来，正跪在王良的身体旁边痛哭。
不过心疼归心疼，她还是一点不敢上前去触碰，现在的王良没有一点人样，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更像一个鬼。
张子凡也慢慢和身体恢复了同步，他猜测恢复的时间多半与进入缓时状态待上多久有关，刚刚不过在缓时中持续了数十秒，现在却用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延迟才进了一秒之内。
现在的张子凡动作迟顿得就像是一个婴儿，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贾芸已经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贾芸早就自己从戒指中取出绷带和药物简单处理过自己的断手，还将两片木板压住，用胶带固定在了一起。
张子凡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你刚怎么了？”贾芸有些疑惑的问到。
张子凡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王良所在的方向，看见他依旧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这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你手怎么样了。”张子凡一直在检查自己的身体，除了还有一些延迟以外是真没有什么事。
贾芸皱了皱眉，一脸担忧地说道：“我简单包扎了一下，但很疼，我觉得可能情况不怎么好。”
张子凡吃力地站起身，贾芸本能的想过来扶他一把吓得他连忙往旁边退了好几步，这丫头是真不让人省心啊。
“没事，后面的时间你慢慢养着吧，需要什么和我说我帮你找。”张子凡顺手将戒指要了回来。
贾芸归还戒指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张子凡甜甜地笑了笑。
“看在你这次舍身救我的份上，以后有事都不瞒着你行了吧。”张子凡无奈地耸了耸肩。
贾芸转头看了看王良，问道：“他要怎么处理？”
一提起王良，张子凡就觉得头大，他最后还是留了王良一条性命，周围的丧尸已经把他们所有人都包围了，如果没有王良这头尸王坐阵，它们会立刻冲上来将他们撕成碎片。
“没办法杀死他，不然我们也活不了。”张子凡说道。
贾芸一脸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王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居然还没死透。
果然没一会儿的时间，王良的身体便再次动了起来，惊吓得林玥连连后退。
张子凡说不出来他对王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许内心依然将他视作一个怪物，只是躯壳内有着一半属于人类的灵魂。
他冷冷注视着王良的一举一动，如果王良仍旧没有恢复理智，他不介意将他的四肢砍下来，拖着他和贾芸一起离开这座村子。
至于到时候这里的村民，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小。。玥。。”王良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一旁的林玥，轻声呼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王良的脸已经恢复了八九成，如此强大的生命力让张子凡不禁眯起了双眼，他以前并没有正面击伤过丧尸，从王良看来修复伤口的能力有可能所有的丧尸都具备。
这样一来普通的军队哪有什么胜算，如果是在城郊还好，引到空旷的地方可以用汽油弹和爆破手段，可在人群密集的城中，张子凡可不觉得有什么口径的武器可以做到一击必杀。
“王良，醒了就给大家一个解释。”张子凡看村民们还对他之前的表现有所顾虑，只能自己先开口提醒。
王良一脸呆滞地转头看向张子凡，又顺着他的方向看到了那个被自己砸出的大洞。
“张子凡。。我。。”
王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根诡异的触手因为情绪太过强烈而不断在地上摆动。
张子凡倒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身上一点伤没有，并不用对他有什么愧疚之类的，毕竟那个时候王良也没有意识。
“刚刚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张子凡问到。
王良疯狂地摇着自己的脑袋，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叫声，周围的所有丧尸都不约而同的倒退了一步。
张子凡叹了口气，也就是说王良根本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状态。
“王良。。”林玥逐渐靠近了王良，最后更是大胆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身体。
王良没有反抗，张子凡有点怀疑隔着这么厚的角质还有没有触感，不过这下谁也不敢去打断这个怪诞中带有一丝温情的场景。
“你走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无论以后你什么时候回来，云朝村都一定会在。”林玥蹲在王良的面前，投出了最后的一票。
“因为。。我现在变得很可怕？”王良摇了摇头，他没有刚才的记忆，并不知道他给所有人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张子凡真的想上去踹他两脚，你那已经不是可怕了，那叫恐怖！
林玥没有说话，转身便走向了村民的方向。
她们不需要一个随时可能失去控制的守护者，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寻生机。
王良在原地惨笑了一声，转过头用那双渗人的眼睛盯着张子凡看了一会儿，又看向了站在他身边的贾芸。
“张子凡，我脸上的伤是你打的？”王良看了半天，貌似能对自己造成伤害的也就那两个了，贾芸一只手都半废，自然就是张子凡那小子干的了。
“我那是在救你。”张子凡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尴尬，干脆大言不惭地说了一句。
王良没有想要算帐的意思，就算单打独斗打不过，他还有成千上百的丧尸可以使唤。
“我就不留下来添麻烦了，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王良对着张子凡咧嘴笑了一下，不过在张子凡看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张子凡看王良没有想要为难他们的意思，赶紧挥了挥手对他说道：“你带着你的丧尸兄弟们先走行不行啊，它们在这里站一中午了，怎么还想管饭啊。”
王良冷哼了一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子凡这样的人，从他身上能感到一种强烈的孤独感，似乎将所有人都排斥在外，同时也正是如此，张子凡的身上有很多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即使是身边的女生受了重伤，张子凡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没有愤怒和责怪，也没有同情和冷漠，有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平淡。
就像刚刚发生的事在张子凡的眼中不过是看了一段电影，哪怕故事再跌宕起伏，沉浸其中，过后就会再次回到自己所属的世界里面。
真是变态，这是一个无比喜欢孤独的人。
王良再次对着张子凡笑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了村子。
他没有和村民道别，这里的人王良认识的人很少，也许还有一些他们的亲人就在刚刚死在了自己的尸群之中，这就更没有必要了。
唯一一个想要说再见的对象也已经远离了自己，王良踏向远途的那一刻感到了从所未有的轻松。
他不再是云朝村的希望，也不再有任何的牵绊，这一切都被自己亲手毁掉了。
随着王良的远去，张子凡等人四周的丧尸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不一会儿就乌丫丫躺了一大片。
张子凡有些郁闷，一块儿打包带走不好吗，这些尸体光是处理就需要老长一段时间。
不过这是之后村民们的事了，与他无关，张子凡确认周围已经安全后，远远朝人群中的林大山挥了挥手，带着受伤的贾芸就开溜。
这村子，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张子凡牵着贾芸头也不回地走了许久，直到看见了来时那条高速公路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原来横放在路中央的大木头已经被人拦腰折断，中间多出了一道豁口，张子凡侧着身子往里面望了望，发现丧尸已经少了许多，剩下的也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多半是死绝了。
不用看他就知道这肯定又是王良的手笔，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王良明明可以控制它们却选择毫不留情地杀掉。
可能直到如今，王良仍然更愿意相信自己是一个人类吧。
贾芸无论静态视力还是动态视力都远远超过张子凡，有这样一个人形自走望远镜在，张子凡也不是太担心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一头进化体把他们团灭。
至于普通丧尸在有缓时的张子凡面前和一个婴儿没有什么区别。
这次有惊无险的云朝村之旅对张子凡来说无疑收获巨大，时不时就拔弄一下包里的子母球和耳环，每一件神器的使用方法看来都大不相同，不过能力应该都是差不多的逆天。
两人一路沿着高速往前走，就连一只丧尸的影子都没看见，张子凡知道王良和他们走的是一条路，看来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相遇。
不过他并不是那么乐意就是了，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又突然失去理智。
四点之前张子凡将两个帐篷取了出来，在贾芸震惊的注视下还附带多出了一大堆锅碗瓢盘，放在了小电驴的后座上。
“喂，我的大英雄，你这是要自己煮东西吃？不是有包装好的食物吗？”
贾芸实在有些不能理解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真当度假来了？
张子凡白了她一眼，接着从戒指中取出了一些肉和佐料。
“那些东西有什么营养，我今天拍飞了一只饿鬼，你就让我吃那此包装食品？”张子凡本身自己在家就经常自己做菜吃，因为他总觉得外面卖的那些即食食品和外卖都多少有些不健康。
“说起这个，你好像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拍飞他的呢。”贾芸有些疑惑地问到。
张子凡沉思了一会儿，对她说道：“我可不打算骗你，不过这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