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往事如烟

暗阁中，叶枫迅速以强横的真气压服鲁妙子体内肆虐的天魔真气，控制住起其伤势。

鲁妙子立时缓缓醒来，睁开双眼，正巧看见焦急进来的商秀珣。

四目相对，鲁妙子面色一滞，呆呆地看着商秀珣，他自己情况他自己清楚，他现在已经走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若无意外，就算叶枫能暂时压制他的伤势，他也没一两天好活了的了。

人之将死，最是会回忆过去和惦念自己的子女。

商秀珣没来他跟前时，鲁妙子觉得他心里有很多话对商秀珣说，但当商秀珣真正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愣愣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商秀珣同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瞧着鲁妙子灰暗的脸色，便知这是鲁妙子命不久矣的征兆，她心里很是不好受，本想说出责怪生气的话也都说不出口，她怎么也没想到鲁妙子会变成这样。

虽然她一直对鲁妙子充满怨恨，希望能不再见到鲁妙子，那也仅仅只是因为她曾经对鲁妙子充满了爱戴与敬重，由爱生恨。

归根到底，她心里依然在意鲁妙子这位父亲。

现在看到这个样子，商秀珣心中什么恨都没有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商秀珣努力想让冷静下来，表现出对鲁妙子一副冷淡，但开口，终究忍不住关心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鲁妙子心一颤，三年了，三年了，自从商秀珣的母亲去世后，商秀珣就再也没有跟他说个一句话，愿意见他一次面，更别说关心的问候，鲁妙子心头一片欢喜激动，面色潮红地忙道，“秀珣，我没事，没事。”

这时，商秀珣突然想到昨晚袭营和城门之战，四大寇做了那么详细的计划，四大寇怎么就没亲自出手？

那么好的机会，若是他们四人出手的话，今天的结局绝对会不一样，原本商秀珣还疑惑，现在看到鲁妙子一脸重伤垂死却因她一句略带关心的话变得如此激动，商秀珣瞬间一切都明白了。

不是四大寇傻，不愿亲自出手，而且当时他们被鲁妙子拼死拖住了。

想到这里，商秀珣莫由来一阵怒火，气道:“还说没事，你看看你自己的脸色，你当我是傻瓜还是笨蛋，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鲁妙子没有在意商秀珣的语气，听出其中满满关心与担忧，鲁妙子非但没有生气伤心，反而感觉前所未有的幸福，自己的女儿终究是关心在意自己的。

鲁妙子目光充满了怜爱与悔恨地深深地看着商秀珣，轻声道：“你长得真像你娘。”

“不准这样看我。”商秀珣受不了鲁妙子这样的目光，撇过头去，苦闷复杂骂道，“也不准你提娘亲，你看看你，三年前娘亲过世时，你明明答应在娘前亲口答应我绝不管我牧场之事，也不会离开后山半步，所以我才肯让你留下来。但你看你现在，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完全没有把我们的约定放在心上，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会赶你走？”

鲁妙子认认真真地听着商秀珣的责怪与担心，眼中闪过一丝眷恋，但很快又黯淡了下来。

可惜他等到的这一天来得有些迟了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若是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多好呀。

鲁妙子怅然若失。

回想起往事，纵使他天纵之资，在园林、建筑、机关、兵器、历史、地理和术数等方面都是当世顶尖，宁道奇见到他也要尊尊敬敬唤一声‘鲁老师’，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造化弄人，饮恨在祝玉研那妖妇手中，一世英名丧尽。

如今想来什么功名利禄、雄心壮志，还不是都比不上秀珣母亲柔情的一笑之间，可恨当年他年少气盛时不明白，辜负了秀珣母亲一番情意，后来想要补偿却是徒留空叹。

鲁妙子心中悔恨异常，朝着商秀珣，忏悔道:

“秀珣，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我欠你们娘俩太多，当初若不是我自负平生，三心二意，不顾你母亲的柔情，硬是要出去闯荡一番，更是立下誓言不闯出一番名头再也不回来，也不会碰到祝玉妍，一错再错地爱上那妖妇，被她玩弄，最终还被她重伤，让你母亲郁郁寡欢而去……”

商秀珣紧咬着嘴唇，娇躯禁不住微颤，双目泛起泪花，恨恨大声打断道:“现在知道后悔了，难道你不觉得一切都已经晚了。”

“是啊，我也知道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不奢求你能原谅于我？

鲁妙子幽幽一叹，道:“只是三十年前，我就已深受重伤，当年若非你母亲为了能我活着，与我对赌下棋，让我为牧场建造园林，设计楼阁，我可能早因悔恨攻心而伤发身亡。我欠你和你母亲太多太多，三生三世也是偿还不了，本来我没打算说出来，但今日种种巧合，我相信这是上天的安排。我的身体一直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到了极限，没几天可活了，再不向你忏悔便没机会了。”

商秀珣身体蓦地一颤，久久说不出话。

场面一下充满哀愁地寂静下来。

叶枫适时地睁开双眼，缓缓收回自己的真气。

鲁妙子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暂且收起自己的情绪，向叶枫谢道:“多谢剑帝出手相救。”

“鲁前辈客气了。”

叶枫看了看商秀珣，又看了看鲁妙子，又道:“鲁前辈，商场主，其实鲁前辈的伤势还是可以医治的？”

“真的吗？”

商秀珣闻言又惊又喜，期待望向叶枫。

鲁妙子却是毫无信心地摇了摇头道:“剑帝，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的伤势我自己最清楚不过，我的伤积下三十年，本就已经根深蒂固，不可恢复，这次又强行运功，已经油尽灯枯，现在就算是那个妖妇亲至，也无能为力，剑帝，却是不用为我这个将死之人麻烦了。”

叶枫淡笑道:“前辈莫要小瞧了我，那阴后祝玉研无能为力，可不代表我也无能为力，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有办法，以我的身份，还不至于拿这种事跟前辈开玩笑。”

听叶枫如此自信的语气。鲁妙子一震，想到叶枫的实力，顿时心中信了大半，眼中激动之色一闪而过，道：“小友，你真的有办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