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问心九式讲究的是刚柔并济，阴阳万象，是上乘剑术。剑势更是招招制敌，长剑所向无往不利，众人短时间奈何不了他。
江狐极力隐忍，这两辈子都没杀过人，上辈子趁至连只鸡都没杀过，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今天也不打算杀，虽没有菩萨心肠，但自认不是凶恶之徒，即便面对索命贼寇，也处处留情，所出之剑有所顾虑，战事逐渐胶着。
天问剑歌一共十八式，分问心九式和问天九式。是经过无数战斗之中打磨出来的剑谱，精妙绝伦，如果用于杀人，就算再来一百个普通人，都可以杀光杀绝，但执剑人却无杀人之心，剑谱威力十不存一。
长剑所向披靡，却不伤人要害，众人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点破，因为还真害怕这小子会大开杀戒。
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便交互了信息，既然死不了，那还怕什么？
所有人齐心协力，蜂拥而上。
“兄弟们上啊！砍了他！”
“杀了他！抢了他的财物！”
土匪们纷纷叫嚷，仗着人多势众，又不用担心失去性命，如同疯魔，举刀乱砍，每每刮伤少年，心中越发凶狠。
很快，江狐手臂，背后以及腿脚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势，热汗流过，只感觉火辣辣的疼痛。
灵祝在屋内虽看不见屋外的战况，但大致情形也能判断得出来，自己这乖徒弟，还是个纯良的主，想必从来没杀过人。
但是今天，恐怕不杀不足以震退贼寇，不杀不足以平定祸端。
他必须杀。
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如此这般善良，但这个世界如此残酷，若没有杀伐之心，恐怕也难以立足，自己的手早已沾满了鲜血，脚下更是亡魂无数，她是踩着尸山血海走过来的......
灵祝笑了笑，像是在自嘲，她倒是想看看，这小家伙能坚挺到什么时候。
江狐极力压下心中的杀机，面对人潮步步后退，方才拔剑之时已经将众人压下楼梯，而现在众人又将他逼上楼梯，退无可退。
“臭小子！放下武器留你全尸！”
“杀了他，我要宰了他！”
“他快不行了，杀了他！”
福来客栈之中，众人嘈杂怒吼，丝毫不怕引来周围的百姓，因为他们既是百姓，又是贼寇，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引来救援。
“莫要欺人太甚！”
面对敌方咄咄逼人，江狐心中一横，长剑嗡鸣，白刃闪现。
“问天一式，开天辟地我为锋，一剑天涯世无双！”
问天式大开大合，威力无穷，剑式砍向最前面的几人，顿时手臂横飞，空中血雨纷纷，残肢断臂落地，现场一片哗然。
“问天二式，移山捣海力盖世，剑断乾坤两昆仑！”
“问天三式，横扫三界天地人，剑分天下我独尊！”
“问天四式，气吞河山......”
江狐气势当先，所向披靡，剑指众人，如同战神。
现场血肉纷飞，竟飘起了血雨腥风。
“啊！我的手！”
“我的手臂！啊——！”
人群开始慌乱，少年剑术高超，宝剑锋利锐不可当，让众人损失惨重，朝天阙斩断普通人的手脚如同砍瓜切菜。人潮又往楼梯底下退去，仿佛无尽潮汐，时而汹涌而来，时而败退而去。
江狐闻着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强忍着胃中翻滚，直把贼人逼下楼梯，长剑所指，数十人无一再敢向前。
少年浴血，威风凛凛，如同深入敌营的将军般睥睨天下，傲骨铮铮。“呕！”蓦的一声呕吐打破了这场对峙，破坏了少年那势如破竹的英勇形象。
众人原本心胆欲裂，看到这副景象又怒上心头，现场气氛十分诡异。
“呕——咳咳......装逼装过头了......”
江狐擦了擦嘴角，暗骂自己帅不过三秒，实在羞对众人，愧对师父，索性摆烂，转头捂着胸口，像一个孕妇一般狂吐起来，似乎要把胃里的东西都宣泄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将对活人进行砍杀，身体的本能反应极其剧烈。
“趁现在！砍了他！”
众人又开始重拾信心，趁他病要他命，杀气腾腾冲上前来。
“他没杀过人，是个雏儿。”
背后传来阵阵喊杀，江狐目露赤红，他真的不想杀人！
“问天式！”
长剑一挥，三只断手如同断线的风筝飞出，带着瓢泼飞血，四溅人群。其中断手的一人，便是领头的二当家。
“二当家的！”
“你的手！二当家！”
二当家是众人中武力最强的，更是一个修炼过锻体之术的原师，没想到竟然被一剑劈断了手臂，这少年人恐不简单。
众人赶紧将其护在人群中，缓缓后退。
“还有谁想杀我！还有谁上前送死！”
长剑所指，血落寒霜，少年目光凌厉，霸气外露！
“他妈的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还有谁！”
凌厉的呐喊直击人心，江狐如同打不死的小强，杀不死的恶魔，浑身浴血的站在众人面前，势不可挡，气势如虹。楼梯之上，少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长剑所指无人上前。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纷纷后退，这样的伤亡是前所未有的，十几人被断了手脚，落了个终身残疾，连二当家的也被砍断右臂，谁都不想下一个轮到自己。
“啪啪啪啪......”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店老板拍着双手从阴影中缓步走出，表情冷漠无情，踩到了一人的断手却毫不动容，冷酷的如同一块冰雕。
“大当家的！”
众人纷纷低头不敢与之直视，办事不力损失惨重让众人抬不起头来。
“原来是你！”
原来卖包子的老板，就是贼寇的领头人，江狐气愤异常，双目赤红。
“没想到竟然伤了我那么多人。”
店老板冷漠的看了看四周人群，周围的人纷纷低头不语，不敢与之直视，他摇了摇头，漠然的笑了笑：“呵呵，不知道是该感谢你不杀之恩呢，还是该怪你毁人生路。”
这十几个断了手脚的人，已经彻底沦为了废物，连以后的生计都难以维持，还不如杀了他们来的痛快。
原以为可以等人死多一点，就可以少分些钱财。但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竟不杀人，想将人吓退，若是自己不出手，恐难以杀掉此人。
“收手吧！我的剑可不长眼睛。”
店老板并没有理会少年的警告，而是眯起眼看了看周围的人，所有人心惊肉跳，紧握刀剑硬着头皮冲上楼梯，又与那浴血少年缠斗在了一起。
“杀了他！”
“砍他！”
他们仗着大当家撑起了胆子，纷纷举刀冲向少年。现场刹那间又开始一片刀光剑影，险象环生。
“哼，臭小子，拿命来！”
老板寻到少年的一个破绽，一声立喝，整个人如同雷霆之势，猛冲而来，眨眼之间便到江狐眼前，骤然挥出一拳，狠狠击中小腹。
江狐只觉得腹中剧痛，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朝楼梯撞去，“砰！”的一声，楼梯瞬间被少年的身躯撞出一个大洞。
灰尘缭绕，静若寒蝉。
好一会儿，众人纷纷回过神来叫好。
“大当家威武！大当家威武！”
“咳咳......他奶奶滴，给我玩阴的是吧！”江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面色惨白，在废墟之中艰难的站了起来，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没想到这人竟是原师，而且修为还如此强横，一招就把他打得如同死狗，实力差距太大，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恐怕此人已经达到炼气出体的境地，断然不能和他硬憾。
“臭小子，我要将你大卸八块，生吃了你的肉！”
二当家眼中冒火走出人群，浑身散发着凶戾之色。
江狐暗叫不好，赶紧摇人：“师父！徒儿不行了！救命啊！”
所有人心中一凛，莫不是还有高手？
等了一会儿，屁事没有发生。
众人哄堂大笑，磨刀霍霍饥渴难耐，恨不能生吃了这个少年。
“师父！对面来了高手！徒儿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师父，救命啊！”嘶吼几声之后，四周还是一片寂静，只有贼寇的哄笑声，鄙夷声，还有谩骂声。
大当家原以为那少女会来和自己一战，可现在这么久了都没出现，怕是躲在床下瑟瑟发抖了。
“师父啊，徒儿打不过他们，他们人多势众，狗仗人势，你再不出来，我就不能给您尽孝了！我要领盒饭了！我要免费了！”江狐难以置信，没想到女孩竟当起了缩头乌龟，让自己独自面对这群土匪，她要是再不出来，自己铁定玩完！
难道今天就要嗝屁了？
心中蓦的生出无名怒火，焚灼心海，心怀万千不甘：不！我不甘心！师父，你不救我，我自救！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是死，也要咬下对方的一块肉。
“师父......你可真是个狠人啊！”
江狐再一次黑化了，而这一次，是真黑化了......
“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