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道与意

“浮生三剑,包括杀生剑、护生剑以及浮生剑。”白子成来回踱步,说道,“其中最为好领悟的,应该就是杀生剑了。”

“杀生杀生,即是杀意到达极致,冲破你情感的枷锁,领悟杀意之道。”白子成道,一只手托起一团真气,示意徐凡将自己的真气牵引而出。

他稍稍感应了一下,点头道:“不错,杀生剑初成,这个时候就是杀生剑意最初的模样。”

“在这天地之中,有太多太多的剑修,也有无数人对于剑道和杀道有不同的领悟。”白子成继续道,“唯有二者集合,剑道与杀道合并,才可称为杀生剑。”

“杀生剑,剑道与杀道集大成者,世间领悟剑道者何其多也,悟杀意之道何其多也,但是真正能够领悟二者并兼收并蓄的又有几人?”白子成叹道,“浮生三剑之中杀生剑最为常见,其下分支开花结果,所以剑修之中会使用的杀生剑也没那么稀少。”

“但是,这些剑修所使用的,或者说模仿的杀生剑并不纯粹,并不均衡。”白子成指道,“就如你所能使用的领域一般。”

在白子成的示意下,徐凡深深吸了一口气,稍作调息,这才将领域施展了出来。

刚才施展的杀生剑意耗光了他体内的所有力量,现在只有稍作调息才能维持一会儿领域。

白子成微微一笑,却是迅速用手指以真气在虚空中连点数下,只见徐凡脸色涨红,陡然气息不稳,领域迅速溃散。

“这......”

徐凡捂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沐熙月却是看得明白,方才白子成手指虚点之处便是徐凡领域中剑气和杀意不均衡之处,要么是杀意压过了剑气,要么是剑气压过了杀意。

只消以真气稍微阻截一下,就如同机械中一颗零件卡住,整个就败坏停滞下来。

在这之前,徐凡强行形成领域之时沐熙月就已经察觉,不过并不能如白子成这般三两下就能看出问题甚至点出缺陷。

“你看,杀生剑意讲究一个杀意与剑意相互平和,相辅相成,也就是均衡一说。”白子成笑道,将徐凡扶回椅子上,“领域一说,也是如此,你的领域我看是剑意大过了杀意,所以你需要再好好掌控一下你的剑意。”

“杀生剑初成,对于你掌握领域也有极大的好处。”白子成指点道,“你没有发现自你的杀生剑初成之后你的领域稳固了许多?”

徐凡一愣,迅速感应了一下,发现之前漏洞百出,并不实用的领域似乎真的由于杀生剑初成而稳固了不少。

“在杀生剑形成之前,我的剑意要大过杀意,但是经过了烟山一战后,因为林岚,导致我的杀意达到了一个巅峰,无意之间让杀意和剑意达到了对等程度,即为均衡。”徐凡分析道,“所以在这个时刻,杀生剑就形成了......”

“不错。”白子成点头道,“孺子可教,你的领域现在漏洞依旧很多,所以你要好好掌控住你所领悟的杀意和剑意,剑意掌握住了,剑气才能听话。”

“明白了。”徐凡应道,顿了一下,又问道,“但其实我还没明白一件事。”

“说说看。”

“有些时候,我很容易将剑意、剑道以及剑势这些东西搞混。”徐凡迅速道,“在我看来,这些都有些虚无缥缈,没有剑招剑气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来的是在,但是想要在剑修的道路上更进一步,又必须搞明白这些东西。”

“嗯,的确,修道修道,的确要弄清楚道与意的含义。”白子成并不惊讶徐凡会有这样的疑惑,他转头看向沐熙月,正色道,“沐熙月,你也好好听着。”

沐熙月点点头,剑圣授课,哪怕只是分身,也绝非常人能企及。

白子成周身气场似乎陡然变了,连带着周围的环境好像都有些缥缈虚无起来,好似浩瀚仙宫,承载大道底蕴,虚空中浮现出朵朵白莲,又有听不清道不明的大道之音作起,为白子成伴奏。

就在徐凡有些失神之时,白子成右手一摆,那种种幻象如同泡影一般消散。

“大道梵音虽好,有助于听者悟道。”白子成笑道,“但是你的修为太低,反而会让你迷失其中。”

这里,他是特指徐凡,不包括沐熙月。

不知为何,沐熙月噗嗤地笑了一下,徐凡转头,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好了,收敛心神,继续听讲!”

白子成正襟危坐,正色道:

“世间万般大道,非剑道一道独尊,不要因为世间剑修基数庞大而盲从一道。”

“大道不分善恶,不分贵贱,大道是力量的呈现,是你对世间一切的感悟化身。”

“大道,是前行的道路,倘若意志是一个人的灵魂化身,那么大道便是你脚下的土地。”

“注意了,意志有多强,大道便有多宽,便有多长,路就在那里,不过是看你能够走多少,能否走到尽头。”白子成沉声道,“无论是剑意、刀意,还是拳意,意志是你出招所携带的精神,是你对大道的思考。”

“出剑,你所携带的意,会化作你的势。”白子成伸出一只手掌,带着一股特殊的韵味,手掌似剑,只是轻轻穿刺一下,不紧不慢,在徐凡眼中却陡然放大,无比纯粹。

“剑势、刀势、拳势,融会贯通,是大道在你战斗中的呈现,是你招式的体现。”白子成道,“意和势,其实二者相差不多。意,更偏向于平和,在战斗之中,出招之时,意就成了势。”

“拳意、剑意,出拳、出剑时所蕴含的,所内藏的,便是所谓的意。”

“强者出手,其实很大程度上,你看他出招的意与势,就知道这人在他所专精的道路上走了多远,走了多长。”白子成道,“但是修道,修的不仅是身,更还是心。”

“出招为法,修道为心。”

“就如同这浮生三剑,杀生剑出招时需要有杀心。”白子成道,“有杀心,就有杀意,有了意,才有了式。”

“世间即有万般法,就有万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