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善意的下咒

陈初始见燕叔喝的确实有点上头,赶紧给他的酒杯又满上,趁热打铁地问道:“杨凤看见了很多小孩,您有看到过小孩子吗?”

燕叔端起酒杯一口闷,咳嗽了两声:“我是没亲眼见过,倒是有时候在楼梯口确实会听到孩子声音,只听其声,不见其人那种。”

说到这里,他环顾四周,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他很早以前就怀疑杨凤有传说中的阴阳眼,普通人想看到那种东西,除非用法术开眼,不然只有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才行,而杨凤就没有那么多限制,只要那种东西出现就能看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杨凤也太可怜了。

她不会法术也没有特异功能,却摊上一双阴阳眼,这么多年下来老看见那些东西,确实容易被逼疯……

陈初始睁大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问道:“法术?这不是电影里的东西嘛?”

燕叔呵呵笑了声,说在他小时候那个年代。

有本事的道士和尚以及江湖术士很常见,闹鬼的事情也到处都是,道士和尚们更像一个把命挂在腰间上的亡命业务员,忙得不可开交,天天跑这里那里,功力不够,死掉的也不少,像阿友的父亲就这样死掉了。

他的话锋一转,话题回到刚才的事情上。

手指摆弄着布里面那颗金牙,金牙肯定是阿冬的,小孩子什么的他不知道,但如果小孩子是小鬼的话,他恐怕心里就有一个人选了,只有那个人从小到大研究歪门邪道,养小鬼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

至于说,丧心病狂到杀死阿冬,燕叔沉默了,他觉得那个人还不至于这么狠。

陈初始问燕叔,他还跟谁说过这件事情?燕叔敲了敲杯子,示意杯子空了,陈初始赶紧给他满上,他这才继续说道,阿友,他把金牙和事情都跟阿友说了,阿友也不相信,但想测试有没有养小鬼很简单,去阿九的房间撒几個糖果就行了……

撒糖果,撒糖果你就死了呀!

梅姨在剧里面异常凶残,先杀燕叔再拉小白去喂僵尸。

阿友也算间接害死两人,燕叔会去阿九那里撒糖果找小鬼,是阿友教的。梅姨正好在阿友的房子里面说冬叔的事情,她生怕事情败露,冬叔回不来,干脆用香炉偷袭燕叔的后脑勺,打倒,然后一下又一下将其活活打死……

阿友从梅姨帮人修补过的所有衣服上,闻到防腐剂的味道,加上冬叔好几天不见人影,猜测他可能死了,便哄小白去梅姨家里玩。

他趁机偷偷瞄几眼看情况,谁知小白留在里面,玩一会儿突然想上厕所,冬叔尸体就在厕所里面立着……

这让梅姨想起来阿九说过,想要冬叔能回来,效果翻倍,童子鲜血比乌鸦血更好!她便将小白送入厕所,锁在里面,让已经尸变的冬叔撕成了碎片。

唉,说不上阿友这个人怎么样,环境造就他这个性格呗。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在这!

陈初始用手在燕叔迷离的眼睛前晃了晃。发现他差不多了,于是伸手过去,把金牙包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面……

再拿出一根针,扎破燕叔的中指,餐巾纸卷成一条,沾染血液,双手合十夹住!他的口中念念有词:“风吹乾坤,日月动,七情忘却,断六欲,黄粱一梦尽虚无,急急如律令!”

他把餐巾纸作笔,把燕叔的中指血涂抹在他的眉心上面,画了一道血符,拿起桌上小饭店赠送的免费打火机,把餐巾纸点燃,把灰烬在掌中碾碎,用力往燕叔脸上一吹:“以血为引,以火为号,燕叔,听令!”

燕叔缓缓抬起头。

陈初始咔嚓打着打火机,火苗窜动,朗声道:“燕叔,你将忘记杨凤跟你说冬叔被杀的事情,你也忘记把这件事跟阿友还有我陈初始说过,现在开始,你感觉很累,打算离开一阵子到国外儿女家玩玩……”

说完,他用新的纸巾擦去燕叔额头上的血符。

熄灭打火机,燕叔浑身颤抖一下,以他的血液画幅消耗的是他的气血,此时此刻感觉有点冷,甚至酒都醒了几分……

他用力揉了揉脑门:“我这怎么了,喝酒越喝越冷?”伸手要往桌子上放金牙的地方拿,突然间愣住,他要拿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初始忙过来搀扶他:“燕叔七十多岁了,喝酒太猛反而伤身,我看您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燕叔的身体其实比大多数同龄老头都要健壮,而且挺有力气,但此时体内一阵阵亏空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怀疑是自己年龄太大,真的快不行了……

他摇摇晃晃在陈初始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房子,躺床上睡觉之前,拉着他的手:“阿始……额,怎么叫起来有点,算了,初始啊,我觉得自己是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咱们楼里面四处游荡的杨凤知道吧,带着白化病儿子的那个女人,她真的很惨,疯疯癫癫不太受邻里的待见,好几次大家说要赶走她,但她这样出去不是死路一条吗?

我把她们母子偷偷安置在楼顶的阁楼,就是那个电表房里,你每天到楼下买点东西送给她,钱的话,我回来的时候会给你的……”说到后面,他就睡着了,发出打鼾的声音。

看着燕叔熟睡的面孔。

不管是不是钱小豪的臆想世界,只要陈初始摸得着看得见,能沟通,他就是真实存在的……

拉起被单帮燕叔盖好,他淡淡道:“您的心肠这么好,得不到善终,我是不同意的,醒来后就联系儿女去外国吧,等您回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也该尘埃落定。”

他关上房门,离开了。

关于怎么处理已经尸变的冬叔,还有怎么拯救小白,他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计划。

离开居民楼。

到了街上,找个报刊亭,买了一张电话卡。

找个没有监控的电话亭,这东西很少见了,几乎快要绝迹,让他费了不少功夫,手指在拨号键上拨出一个号码,短暂嘟嘟后,接通,他清了清嗓门道:“你好,请问是阿sir同志吗,我要报案,死人了,很凶残的那种……”